等到掌柜老老实实找好了银子，白离才忿忿不平地坐到桃夭身边去。

长生一早就坐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拿着桌上的肉包子直接啃。

跟着白离那只妖简直不要太可怜，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就例如昨晚，他就气得忘记了吃晚饭，连带着长生也饥肠辘辘得饿了一宿。

桃夭直愣愣地看着他，“长生，你不是道士吗？怎么可以吃肉？”

长生想要解释，可是嘴里都塞满了包子，说不出话来，急得脸都要红了。

宋豫温声替他开口，“他应该是正一派的道士，可食三净肉。”

桃夭问，“什么是三净肉？洗三遍吗？”

话音刚落，白离的嗤笑声就传了过来。

桃夭转过头瞪他，“你笑什么？你知道什么是三净肉吗？”

白离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不过就是嘴欠罢了。

他悻悻地收了笑，又觉得落不下面子，敲了面前的长生一脑袋瓜子，“吃吃吃！问你呢！什么是三净肉？”

长生捂着脑门极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若是他日后学了收妖，一定第一个把这厚颜无耻的老妖怪先收了去！

桃夭对白离这明目张胆转移话题的伎俩很是不耻，又转头去问宋豫，“到底什么是三净肉啊？”

“三净肉，即不见杀，不闻杀，不为己杀。”

白离闻言一嘁，“说白了就是掩耳盗铃呗！还什么三净肉，尽给吃肉找借口。”

这话说得长生可就怒了，包子一撂就想发火，又在触到白离轻飘飘递来的眼神时蔫了下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道士不跟臭妖怪计较！

长生默念了两句，又拿起包子狠狠咬下，那架势好似咬的不是包子，而是哪个不识眼的混蛋！

混蛋浑然未觉，又笑嘻嘻地凑到桃夭面前，“我们一起去上京啊，我带你去识味楼吃桂花糕去！”

桃夭摇摇头，果断拒绝，“不要！”

“为什么？！”白离很是受伤，满脸诧异。

“宋豫说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我不吃你的！”

又是宋豫！白离牙都要咬碎了，眼里的冷箭嗖嗖嗖地对着对面坐着的宋豫发。

宋豫神情淡漠，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眼里从头到尾就没有白离这个人的存在。

白离一腔怒火撞上了这么个冷冰山，怎么也发泄不出来了。

不过论厚脸皮，宋豫就比不过白离了。

这不，宋豫和桃夭在前头走，白离和长生就晃晃悠悠地租了辆马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刚下过雨的山间小路本就泥泞难走，白离还叼着根柳条躺在马车里悠里悠哉地哼着小曲。

两厢一比较，凭空也得生出些烦闷来。

桃夭气不过，转过身来狠狠踹了马车轮子一脚，力气用得实在大，车身都摇晃了两下，吓得前头赶车的车夫戴着的斗笠都歪了。

里头的白离掀开帘子直嚷嚷，“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萍水相逢，你为何踹我马车？！”

这还演上了，瞧这唱戏的功夫也不比那台上的青衣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