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她久居深闺,连长安城的街道都不熟悉,更何况这空荡荡的平原,就算逃走,也不知去往何处,倒不如先稳住他们,等到了岭南关,凑些银子,再想办法。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她失踪以后阿娘的处境。阿娘本就不被父亲看重,如今她待字闺中就被人掳走,恐怕名声早就毁了,不知道阿娘现在过得如何……
灵儿慢条斯理地为她添了一杯茶:“公主不妨往好处想想。既然您已经成为了公主,那就过公主的日子便是,往后就是锦衣玉食的康庄大道,何必惦念从前的独木桥呢?更何况,盈雪夫人旧病缠身,付大人从来不闻不问,如今您身份高贵,盈雪夫人的日子自然有人关照着。但倘若您不肯听话,那……”
付绮月定了定心神,双手接过暖茶,恭敬开口:“多谢灵儿姑娘。我想清楚了,从今日起,我就是玉临公主。还烦请姑娘传信一二,多加照拂。”
灵儿脸上挂着得体的笑:“那是自然,公主放心。”?
3、肃城初见
◎“公主?不过如此。”◎
马车檐角悬挂着的风铃“叮铃叮铃”地响着,载着她一路向西,越行越远。走走停停一月有余,长安,早就在遥不可及的身后了。
这一路,付绮月的心情也不大舒畅,时常失眠。
灵儿贴心地为她掀开车帘的一角:“公主您看,我们马上就要到西北境内了。”
付绮月自车窗眺望,不远处,就是进入西北境内第一道关卡——肃城。
一队人马疾行至车前。
领队的士兵带头自马上翻身而下,高声道:“末将陈雨,奉定远侯之命,特来迎接公主殿下。”身后跟着的数十名亲卫也恭敬跪地,众人齐声道:“末将参见公主。”
肃城内外,要出入的百姓都已被人拦住,腾出了中间的道路。围观的百姓都兴致勃勃,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欲一睹玉临公主真容。
付绮月隔着额上的面帘和车窗,温声道:“诸位辛苦了,快快请起。”
“谢公主殿下。”
陈雨上前一步道:“公主,侯爷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吩咐我等一路护送公主入关。公主,请吩咐一声,随我等同行。”
付绮月微微颔首:“那便有劳陈将军了。”言罢,她看了灵儿一眼,灵儿会意点头,朝马夫说道:“跟上陈将军。”
陈雨再次行礼,翻身上马,带着随行的一众军士行至队伍最前方,引着送嫁的车队往城中行去。
车厢外,不停地传来百姓的欢呼声——
“恭迎公主殿下!”
“殿下福寿安康!”
“公主亲至,皇恩福泽……”
对比外头热闹的情景,马车内的气氛就冷淡了许多。
灵儿规规矩矩地坐在付绮月的下首,目光冷淡:“公主金尊玉贵定北侯倒是架子大得很。如此看来,公主往后的日子,可没有那么好过。”
付绮月这一路上,被灵儿教导着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公主,学了数不胜数的规矩。此刻听灵儿抱怨,付绮月只讽刺地笑笑:“本就不是货真价实的公主,灵儿姑娘又何必在乎这些。”
灵儿淡定地从桌上端起茶盏,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
“公主,这话不妥。此地人多口杂,莫要再说了。”她端起茶杯,小饮一口,隔着茶雾袅袅,淡笑道,“您是圣上的女儿,还有一位疼爱您的母亲。纵然您有不情愿的地方,也该想想父母恩情才是。”
一听 “母亲”二字,付绮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将手边的裙面扯得微皱。须臾,她才颤着声开口。
“……我阿娘,她现在怎么样了?”
灵儿笑笑不语,付绮月追问:“我知道,这队伍里还有你们的人。我们的行踪,你的主子不可能不知道。”
灵儿弯着眼睛,温声说:“公主放心,盈雪夫人一切安好。有主子的照顾,又有公主的挂念,她自然平安无虞。等过段日子,公主就能收到夫人的家书了。”
听她这么说,付绮月砰砰乱跳的心才稍微放下。
“只不过……付大人薄情寡义,将盈雪夫人赶出了家门,只让她住长安城郊一处偏僻的小村庄里,那屋子又破又冷,盈雪夫人刚住几天,病情就加重了……”
付绮月眼眶慢慢红了,红唇张了几回,发不出声音。
“若不是我家主子顾念公主您远嫁,怕您担心,特地派人送去了吃食和衣裳,恐怕夫人熬不过今年冬天了吧。”灵儿倒了一杯茶,端到付绮月的面前,“所以公主,您就安心地当侯夫人。只要您老老实实的,盈雪夫人自然也就没事了。日后,你们说不定还能有再见的机会。”
日后再见的机会……
付绮月忍下心中酸涩,颤着接过茶盏,一口饮尽,任由苦涩在唇齿间蔓延开来,直至心田。
行至驿馆,陈雨安排好一行人的住宿,自己带着人在外围守夜,只等着天亮再继续出发。
按照规矩,付绮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