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看不见。
谢麟坐到身后,接过她手里的巾帕,细细帮她一缕缕擦拭头发。付绮月抱着自己的小腿,下巴靠在膝盖上,侧着脸,看他的样子。
他整个人松散下来,眉眼少了戾气,浑身散发出来的都是柔情。他一句话没说,只静静地看着她。他额前还残存是水珠,顺着英俊的脸庞滑到他锁骨上,被中衣吸了去,晕开一点湿痕。她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缓了两秒,还是倾身过去,吻了吻他的唇。
两个人的唇瓣都是湿漉漉的,舌尖像两尾鱼儿勾缠嬉闹,津唾互渡、难舍难分。
头发散在一处,他的掌心覆在她腰窝,热热的,摁了摁。她轻哼一声,从他口中退出来,咬了咬他的上唇。谢麟哼笑,把她箍到怀里,低头,彻底夺去了她的呼吸。
昏昏沉沉间,鞋履东一只、西一只,本就松松垮垮的白色单衣终于掉落在地。那张拔步床很久没睡,起初她还有些懵,后来被他翻着得手一回,便只顾着攀紧床沿,再也没心思想别的了。
“这个床,倒是稳固些。不响......”谢麟亲她侧脸,手臂撑着,青筋暴起。
“你,快些.......”她由他尽兴一回,喘着气,“别误了用膳的时辰。我饿.......”
“好。定不会饿着你。”
从正午到下午,两个时辰,都耗在房间里。付绮月有些后悔,答应他孩子的事了。
晚膳吃得丰盛,填饱了肚子,谢麟牵着她出门闲逛。误打误撞走进了家医馆,里面的大夫竟然是他们之前在洛阳分道扬镳的那位老先生!
老先生也记得他们,笑呵呵地摸摸胡子,请付绮月坐下为她把脉。又看了看二人眉目,提笔开药方:“夫人身子养得不错,按着单子再吃半年,相信就会有好消息了。”
付绮月羞得抬不起头,倒是谢麟一本正经地接过道了谢。
第二日,付绮月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谢麟给她穿上衣服,哄她吃早膳。收拾妥当后,入宫面圣。
谢麟留在勤政殿,和几位大臣一同商讨江南一事,事无巨细地向皇帝汇报。李珏的脸越听越黑,最后怒火中烧,拍案而起,下令三司即日审问。
付绮月先去拜见太后,又去了皇后的锦绣宫。宫殿内富丽堂皇,处处彰显中宫皇后显赫的身份。顾皇后却和李珏一样,只在人前摆架子,人后很是和善。付绮月带了贺礼进宫,顾皇后见到姑苏自产的锦缎,很是喜欢,赏了付绮月一匣子首饰,都是上月大婚时朝臣们的献礼。付绮月谢恩收下,又被顾皇后拉着到御花园散步,两个人聊了许多话,颇为投缘。
顾皇后知道她并非真正的天家公主,也知道李珏的亲妹妹李玉琦的事。她对付绮月说:“琦儿前几日生了,是个男孩儿。”
付绮月有些惊讶,算算日子,并未足月。“可是因故早产?”
顾皇后点点头:“她怀得辛苦,几次险些滑胎,母子平安已是万幸。”
“那就好。”付绮月松了口气,叹道,“她为母亲恕的罪已经够多了,实在不必搭上性命。”
顾皇后说:“等她出了月子,就要和凌让从回歧安县去了。陛下贬了他的官,让他从七品重新爬上来,俸禄罚了三年,也算对得起百姓了。”
付绮月笑道:“臣妾从前一直觉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是我们理想中的法度。但陛下此举,忽然让臣妾觉得,这个国家本就该由陛下治理。陛下身边有您这样贤德的妻子,是大黎之福。娘娘,臣妾代西北万民,盼我朝永开盛世,乐享太平。”言罢,她双手交叠,举于眉前,恭敬一拜。
“大黎边境,我们勠力同心。今日一诺,永不食言。”
中元节前后,不宜远行。付绮月和谢麟回京后,安心住了一段日子。后来他们才知道,付昆被贬至陇西至德县,官阶只有九品。付夫人跟着付昆甘愿贬谪,家中妾室留在长安,但家产变卖了不少,她们无依无靠,只是靠绣活维持生计。
付绮月去寻付绮心,才得知她上个月刚嫁了人,夫婿是礼部员外郎的庶子。听闻他的嫡出兄长不学无术,庶子却才华横溢,她嫁过去以后日子过得不错。
见到付绮心后,付绮月送上了贺礼。看姐姐的神态,便知传闻不假,问姐姐嫡母可有为难。付绮心叹气:“当然少不了刁难的。只是父亲护着,郎君也争气,来年科考若能中举,便能扬眉吐气了。不过这日子已经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夫君待我极好,我心满意足。”那日回去时,付绮心的郎君亲自来接,付绮月这才放下心来。
不在京城的数月,可谓日新月异。皇帝将内宅家境纳入朝中官员考核,凡是京中官眷,必须接受内廷管辖。若家中丑事闹大,太后、皇后甚至内廷女官都能出手治理,将前朝官员的政绩与内宅相连,长安的风气一下好了许多。
身为内廷女官长,碧云数月忙碌,根据皇帝命令拟写了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