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侯府的青石小路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挽凝领着侍女，众人手中捧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朝着祖母的湘园走去。
从花园穿过，红梅傲雪，暗香浮动。不知不觉身上都沾染了一些香气。
随着婢女进入湘园，她看到祖母静静地坐在那红木雕花椅上，手中捏着一串佛珠，双眼微闭，仿佛在聆听岁月的声音。
“挽凝见过祖母。”挽凝轻声道，将礼物放在桌上。
祖母缓缓睁开眼，看到挽凝，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是挽凝来了啊。”
明辉与季昭正围坐在祖母身边，三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明辉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时而手舞足蹈地讲述着学堂里的趣事，时而聚精会神地聆听着祖母讲述的往日旧事。
季昭则坐在一旁温声软语地附和着，看向老夫人的眼中满是孝顺与敬爱。
一室暖阳，满堂欢声，随着挽凝的到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二妹妹可是来了，方才祖母还说到你了呢～”季昭瞧见挽凝，笑着从上面走下来，一手挽着挽凝的手臂笑道
“明辉见过二姐姐。”明辉起身打了声招呼
虽不喜几人，挽凝却也不愿委屈自己，随着季昭走到前面说是坐下。
她不动声色，拉着明辉的手问道：“在京中学院可还习惯？先生教得可好？”
明辉轻声道：“先生与同窗待我很好，劳二姐姐挂念了。”
明辉默然片刻，轻声答道：“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想家。”
她温柔地看向明辉笑道：“明辉弟弟莫要忧心，京中虽然陌生，但有同窗好友相伴，想来日子也不会太过无聊。”
挽凝微微一笑：“明辉弟弟常在京中，你我姐弟二人已是许久不见，今日听闻弟弟回来，特准备了一套文房四宝赠予弟弟。”
身后婢女得了挽凝示意上前将东西送出。
明辉看着眼前这套文房四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这套文房四宝虽然精致，但在他看来却不过是些小孩子启蒙的玩意儿。他在京中见识了那么多各式各样的东西，这种质感的他倒是第一次…
“二姐姐的好意，明辉心领了。”明辉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
挽凝敏锐地察觉到了明辉的情绪，浅浅一笑：“辉弟看看可还喜欢，这是前几年父亲亲选，母亲赠予我的。”
“我一直将珍藏在家中，从未用过。想着弟弟许久未见父亲母亲。若是有这套笔墨在身边。”
“即使人在学院，见到这笔墨也会犹如父亲母亲在身边陪伴。”
“挽凝有心了，辉儿，还不快将这东西收起来！”老太太坐在上头看着两人的对话忙开口打断
“明辉多谢二姐。”季明辉抬眸看向挽凝轻声道
挽凝看着季明辉一字一句说出感谢，笑得眉眼弯弯：“你我姐弟不必如此客气。”
挽凝坐在椅子上，接过婢女递上的茶水轻抿一口，润了润喉柔声道：“晨起父亲遣人来通知辉弟回来，大家都来祖母这里用膳，我便想着上一次的点心祖母很是喜欢，便让小厨房做了些。”
“近几日小厨房里还新制了几个内馅，祖母请品鉴，看看我那婢女的手艺可还合您胃口。”
身后婢女将食盒递了过去，几样点心便摆在了桌上，季昭率先开口：“二妹妹这婢女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这点心上的图案倒是别出心裁！”老夫人拿着点心瞧了瞧
“是。这都是那丫头的想法，她说若只是做成饼子的形状瞧着不大好看，所以便仿着知味阁的样式，请人刻了一些模具。”
“既能吃，又能观赏。平日里若是游玩摆上也算是应个景。”挽凝坐在一旁陪笑着
季明辉虽是不喜挽凝，转头看到季昭拿着点心自己便也拿起了一块，轻咬一口，眯起眼睛笑道：“二姐姐小厨房的厨子倒是好厨艺，竟丝毫不输给我在京中吃到的点心。”
“能得二弟弟夸赞便是她的本事，等回去了我可是要多给一份赏钱了！”挽凝柔柔一笑
随后话锋一转，一脸愁容：“二弟弟回来可曾去见过了母亲？母亲前几日感了风寒，不知现在可好些了。”
“我曾派人为母亲送糕点，却未曾见到母亲。”
随后又看向老夫人：“今日二弟弟归家，想来母亲会来用膳吧。”
季昭听到她的话眼底闪过一丝柔光，看向老夫人：“祖母，二妹妹说的是。”
“我也有几日没见过母亲了，昭儿担心母亲，母亲已经休养了几日，想来身子也好了许多。”
季明辉亦是趁着这个机会向老夫人撒娇，柳氏瞧着两个最宠爱的孩子心有不忍，转头向柳嬷嬷吩咐，让她去正院传话。
经过柳氏的首肯，季昭姐弟二人对着老夫人更加殷勤。
湘园内，气氛正欢。老夫人坐在主座上，眼神不时地望向门外，面露不悦。
“祖母，怎么了？”季昭察觉到老夫人的异样，轻声问道。
老夫人轻叹了口气：“这日辉儿归家，本想让杨氏也来热闹热闹，怎么现在还没到？”
挽凝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道：“祖母，听三妹妹说杨姨娘自有孕以后身体虚弱，想来今日是不能来了。”
老夫人皱了皱眉：“她不舒服就不来，那莲姨娘呢？怎么也没见她来？”
众人心中明了，莲姨娘是杨氏的死对头，两人向来不对付。今日杨氏缺席，莲姨娘前几日抱病只怕也不会出现，只是此话谁也不会说。
老夫人见几人的表情，心下气急：“真是反了天了！一次两次！有没有将我这老太婆放在眼里！”
“雨儿！你！去带着人今日不管什么情形，务必将这几人通通给我带来！”
“眼瞅着就快到了年下，难道陪我这老太婆吃顿饭还要我左请右请吗？”
“三丫头果然是在那人身边长大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眼瞧着老太太发了火，众人忙应声离去。季昭几人都纷纷开口哄着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