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歇里底里的惊叫,吓得秦梅用力砸诊室门,一边大喊肖友:“快,出来看看,然丫头出事了。”
肖友也听到了尖叫,毕竟是自己刚刚知道的亲生女儿,他立刻打开门,一下子冲了出去。推开厢房的门,就看到肖然披头散发,一脸惊恐的嚎叫。
看到秦梅,肖然立刻冲上去,抱住秦梅:“妈,我要跟你在一屋,这儿有蛇。”
肖竹秋坐在炕上,一脸懵圈,手中还有草药。
“胡说,哪有蛇?”肖友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爸,真有,它爬到我脑袋上,我一把抓住了。”肖然惊魂未定的说。
肖友看着一动不动的肖竹秋,丝毫没有害怕,他问:“秋儿,哪儿有蛇?”
“爸,我没看到蛇。”肖竹秋装出无辜的样子,用手揉揉眼:“爸,妈我一直弄草药,我也是被妹妹又吼又撞给吓着了。”
“胡说,就有蛇,就有蛇!”肖然的眼圈红着,眼泪吓得都流了下来。
肖然恨死肖竹秋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爸,这屋子我呆了多少年,一直很干净,再说……”肖竹秋变得吞吞吐吐,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是不是你放的?”秦梅搂着肖然,瞪了眼肖竹秋,真有一把掐死这个小贱人的冲动。
“秋儿从小害怕毛毛虫,更别说蛇了。”肖友了解秋儿。
“爸,妈,就是小……秋儿偷偷放的,我看到了,她想害死我。”肖然一口咬定,是肖竹秋放的蛇,然后要害自己,不管是不是她放的,她就得说秋儿放的。
“爸,妈……”肖竹秋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你哭什么,你都把我闺女害成啥了?”秦梅怒不可遏:“脸也肿了,还有血!肖友,这事,你得讲公平。”
肖友一听肖然咬定是秋儿放的蛇,他板起脸:“秋儿,怎么回事?”今天早上的事情,他感觉就像钻进了一个大陷阱里。
但又不像秋儿做的事情。
秋儿一向温顺胆小。
“爸,我正弄草药,看到妹妹拿脑袋往墙上撞,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然后又大叫救命,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爸,这是不是她睡了,然后梦游啥的?”肖竹秋抬起人畜无害的小脸:
“这危险不?你给妹妹瞧瞧吧?”
肖友看着柔弱,细声细语的秋儿,不哭不闹,还是以前的性子。
反观肖然又哭又闹。
他也听说过梦游症。
不过大白天,梦游症……
叹了口气,肖友安排:“肖然,今儿你晚上先和你妈睡,我睡诊室。”
秦梅一听这话,立刻不干了:“肖友,你太偏了,都是亲生的,你凭什么只向着小……贱人。”她一口叫唤出来。
肖友看着她狰狞无比,脸蛋扭曲,像一个变态的恶魔,他淡淡道:“你骂谁是小贱人?”他显然不高兴了,哪有这么骂自己女儿的。
他知道秋儿自始至终未说过秦梅一句坏话。
“看我,气死了,再怎么着,秋儿也不能害妹妹吧?”秦梅脸色微白,急赤着脸辩解。
“你先让然丫头去正屋睡,你来诊室。”肖友说完就走了。
临走,秦梅剜着包裹着被子的肖竹秋:“小贱人,回头老娘好好整治你。”
“我等着。”肖竹秋双眼立刻恢复凌厉:“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再骂我,我让蛇爬满你被窝,你试试?”
她冷冷的看着秦梅,一字一顿说着阴森无比的话。
听得秦梅浑身起鸡皮疙瘩。
秦梅迅速抱着肖然去了自己正屋,她感觉肖竹秋像疯了一样。
肖竹秋确实讨厌和肖然住在一起,让她们偷自己钱,算计自己,立刻给姑奶奶滚蛋。
肚子又胀又憋得慌,但是秦梅耳中一直回响着肖竹秋阴森入骨的话:
“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再骂我,我让蛇爬满你被窝,你试试?”
坐在诊室。
秦梅依旧脸色惨白,眼神游移,像中了邪。
“然丫头有梦游症,今天晚上睡得时候,你好好看着点,别出事。以前,你没发现过?”肖友一本正经的问秦梅。
秦梅呆呆的坐着。
肖友拿手直接拍了她胳膊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然丫头有梦游症,晚上睡觉,你得好好看着点。”肖友提醒秦梅。
“也许是秋儿放的蛇。”秦梅幽幽出口:“秋儿还威胁我,要放满我的被窝。”
肖友被气笑了:“你也看到秋儿样子了,她除了干活就是采药,还放蛇,一条,她也不敢动啊,你是不是有妄想症?”
秦梅无论如何解释,肖友都不听。
他知道秋儿现在正给桂花看病,一旦看好了,秋儿也能减轻自己负担,现在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秦梅又感觉肚子一阵绞痛。
“那个,我不能上茅厕,三四天了。”秦梅苦着一脸,双手捂着肚子。
“这是开塞露,这是蓖麻油——喝的,早上空腹喝。”肖友从架子上给秦梅找了药,然后又说:“你赶紧去上工,活动下,就能上茅厕了。”
村里的大喇叭喊开了:“秦梅,没有上工。”
肖友催促她:“快去,要不全家都丢人。”
一听,可以上茅厕,秦梅立刻从正屋拿了毛巾,包上脸,扛上锄头,就去上工了。
肖竹秋关上窗子,笑了又笑,这混蛋母女,又想偷钱,又骂自己,不收拾他们,等下月开饭呐。
继续上山采药,她和苏城总是默契的在村口集合。
走到前山,苏城对她讲:“以后,我们就在前山采药,打猎。”他看了眼她的脚。
“嗯。”肖竹秋也同意,后山野兽众多,的确也危险。
“你脚行吗?”他担心她的脚。
“我很好。”肖竹秋看了眼苏城真诚的模样,微微侧过头,他那星光一样的眼睛,照亮了灰蒙蒙的朵家庄。
“给。”苏城从怀里摸出一个物件,塞到肖竹秋手中。
肖竹秋低头一看,是把弹弓,木棍削磨得溜光,摸起来舒服顺手,他一定用砂纸磨了一遍又一遍,皮子是黄皮子,那种弹性极好,可惜她没有……
她没有想到苏城居然制作了这么精良的弹弓。
她惊喜抬头,望着苏城:“太感谢了,这个比我的好多了。”
苏城星眸璀璨,闪耀夺目,他摸摸头,笑了,露出两个迷人的浅浅酒窝,这简直是迷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她收起来,藏在口袋里,脚步轻快的和苏城上了山。
开始采药,肖竹秋就把筐中的《本草纲目》塞给苏城:“以后,你就采药,然后我帮你卖钱。”她想,如果把桂花治好了,这附近就有人看病,这样就可以赚点钱。
自从好吃懒做的秦梅入住家里,家里就慢慢入不敷出了。
她得自给自足,靠肖友,她就要快喝西北风了,况且还有添不满的奶奶那里。
“行。”苏城很信任她,觉得什么事情到她手中,都会迎刃而解。
肖竹秋知道:最难的是,桂花的牙疼病。
这病放在未来好治,现在搁70年代,啥材料、工具也没有。
不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