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竹秋多精啊,一眼就瞅到肖友不悦,立刻补充道:“我尽量跟他们提换钱。”反正换不换,肖友也不知道。
饭后,绕到后院,她爬上树,观察那个小笼子里的小田鼠,发现小田鼠正在吃东西,精神看似不错。
又跳下树。
她返回厢房,随手翻了眼考试书,又合上。
然后开始制作合成草药,白芷、白蒺黎、白附子等八味中药,捣成粉末,又添了白丁香提香,用丝瓜藤汁液调和,一副极好的八白散面霜制好了。
绝对不亚于后世的某知名品牌。
取出一点,自己先试用。
睡到半夜,肖竹秋被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吵醒。
她披衣下床,就听到诊室的肖友先推开了门,匆匆跑到正屋。
她也推门跟了过去。
正屋。
秦梅正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像个不安分的大虫子,额头上全是汗,头发也乱成一团鸡窝,她双手捂着肚子,痛苦的尖叫:“肖友,救救我。”
满屋子充满臭味,肖然捂着鼻子,躲得秦梅远远的。
“到底怎么回事?”肖友听着秦梅不说正事,屋中又臭,心特别烦。
“我可能拉了……”秦梅开始嚎啕大哭。
肖友气得鼻子哼哼:“拉了是好事,下次不要偷吃药。”他转身就走。
这么点屁事,大半夜也叫唤!吵得都睡不好。
这时肖然上前几步,一把拽住肖友:“爸,你不能走,妈好像……好像都弄裤子里了,你得帮她清理。”不然这屋,她怎么睡。
肖竹秋也捂住鼻子,她小声道:“爸,让肖然睡我那里,你处理妈。”
她也转身就走。
肖友也不想管,急得跺脚:“秋儿,你帮爸……收拾一下。”太恶心了。
肖然立刻不干了,像乍了毛的小母鸡:“爸,我不去小……姐那屋,有蛇,我害怕。”
争执间,秦梅无力的低吼了一句:“我可能流血了……”然后她挣扎着爬起来,跟头轱辘的跑向院里茅厕,半路上,时不时传来扑吃扑吃的声音。
“秋儿,给你妈在院里准备一盆水。”众人跟到院里,肖友提醒肖竹秋。
小院儿一阵风起,刚好从秦梅身上吹过来,结果几人被一股臭气熏了一个结实。
熏得肖友直接背过身。
肖竹秋也躲在一个背风的地方。
肖然用力捏着鼻子,鼻音浓重道:“这是什么味儿,臭死了,能熏人一个跟头。”
稍候休息,肖竹秋还是给秦梅端来一盆水,放在院子里,然后再躲到厢房门下,捂着鼻子,而肖建则躺在柴房没有出来。
捂上耳朵,翻了一个身,接着睡。
不知过了多久,秦梅扶着墙走出来,像抽干了力气的干泥鳅,干巴巴的。
下半身的裤子都没了,只用上身的秋衣遮着屁,股,看得肖然皱眉嘟嚷:“这么大人,不穿衣服,不嫌丢人。”
这时窝窝从屋里冲出来,直冲秦梅哦哦哦乱叫。
这一通乱叫惹得周围邻居都醒了。
发现只有肖友家,小院发出一抹昏暗的灯光。
纷纷探查究竟。
“爸,你离她远一点。”肖竹秋又端来一盆凉水,靠近秦梅,冷不丁,举起盆,扬手就从秦梅头顶一浇而下。
刹那,秦梅成了一个落汤鸡。
秦梅破口大骂:“小贱人,你要干什么?”冻得她打了一个喷嚏。
“妈,你全身是屎味,我帮你冲一下。”肖竹秋才不管三七二十了呢,她故意看了眼肖友,肖友朝她摆摆手:“接着浇。”
张寡妇趴在墙头,看着院中情形,捂嘴偷笑。不过,这院中,像堆了大粪,够臭的。
接着肖竹秋又去舀水,再次浇洗秦梅。
秦梅湿漉漉的,水从头顶,滴滴嗒嗒往下落,她上前,就要去抓肖友。
肖友迅速闪身,直接闪进诊室,砰的一声,关上门,不理秦梅。
肖然则躲得远远的。
肖竹秋指使肖然:“去压水机压水。”她看到厨房瓮里没水了。
肖然摇头,一副不干活的样子。
“不去,明天早上拿什么做饭?”她说完,又朝秦梅浇了一次,看着她还穿着上身衣服,院里只有她和肖然,于是她道:“妈,你把衣服全脱了,这样冲得干净。”
这句话反正肖友也能听到。
“秋儿,妈求你,冲得差不多了,你别再浇了。”秦梅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不想再被浇了,太冷了,这好歹也是秋天的大半夜,冷嗖嗖的,再加上冷水,也够喝一壶的。
“不行!得冲干净,不然熏死人。”肖然不干了,自然得给她妈冲干净,她们还要住一个屋呢?
又给秦梅冲了半个小时,肖竹秋感觉差不多了,对肖然道:“去正屋,给妈拿个单子披上。”
肖然撇了嘴角:“凭什么,你使唤我?”
“我不知道你们屋东西怎么收拾。”肖竹秋才不想惹他们屋的臭气。
秦梅披上一个床单,包裹紧自己,敲诊室的门:“肖友,能不能给我开点药?”
“秦梅,你是不是又偷喝药了?”肖友下午清理药架子的时候,发现泻药又少了,就知道他们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偷拿了。
“我让然给我拿了几片,不然,我不能上茅厕。”秦梅在门外委屈的说:“我总不能一直不上吧?”
“既然拿了,还开什么药?”肖友就是不愿意给她开门,嫌她臭。
张寡妇也从墙上撤下来,打打哈欠,回屋睡了。
肖竹秋这时,则带着窝窝回屋休息。
窝窝趴在炕下,蜷成一团。
躺在炕上,肖竹秋听到肖友一直不给秦梅开门,觉得挺好笑,以前肖友有多待见秦梅,现在就有多讨厌。
“可是我拉得屁股疼,是不是撑破了?”秦梅带着哭腔道。
“长时间不上茅厕,现在用一下,当然疼了,过两天自己就好了。”肖友糊弄秦梅,想赶紧轰她走。
秦梅又打了几个喷嚏,终于嘟嘟嚷嚷离开诊室前,回了正屋。
肖竹秋叹了口气,按秦梅的情况来说,应该是肛裂,坐坐浴就好了。
不过那时候的肖友根本不知道这个病。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就又听到秦梅在院中再次鬼哭狼嚎。
肖竹秋只管做早饭,不管秦梅,诊室也没有开门。
直到早饭时间,秦梅眼睛肿得像核桃般的坐在饭桌前,肖竹秋内心冷笑,这样,秦梅自己忙成这样,就没有机会找自己茬了。
“肖友……”秦梅刚开口。
肖友把筷子一摔:“能不能让人吃个安省饭?”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天天这个话题,烦都烦死了。
秦梅开始掉眼泪,把碗筷一摔:“肖友,我嫁你图什么?我不舒服,你现在连管都不管!”
“我怎么管,拉屎放屁,我也管,我成你肚子蛔虫了。”肖友气得起身就走。
肖竹秋赶紧把肖友的碗筷端好,拿好小饼,夹好菜,追到诊室,递给肖友:“爸,你在这里吃个清静饭吧。”
“嗯。”肖友接过来,关上了门。
关键时候,还是秋儿最懂自己。
肖建吃好了,出门前,她还是塞给他一张小饼。
这几乎成了惯例。
吃完饭,肖竹秋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故意在门口喊院中的秦梅:“妈,用热水洒点盐,待水凉了,你坐进去,泡泡,可能就不疼了。”
她故意让肖友听得见。
“小贱人,我才不听你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害我。”秦梅才不听肖竹秋的,这个丫头,一点也不像八竿子打不出屁来的主儿。
盐水泡伤口,这不是整治自己,是啥?秦梅想。
肖竹秋知道秦梅不会用自己的法子,她撇撇嘴角,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