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坐在拖拉机上，想和陈霞她们凑热闹，但没人理她。

她一生气，本想到了县城本早早下了车。

但想到肖竹秋的考试成绩，她眼睛一亮，似乎来了劲儿，她装作不理陈霞她们，直接在卫生学校下了车。

她进了校门，直接找到考试中心。

她故意在门口清清嗓子：“有人吗？”

“你找哪位？”有位穿着灰色制服的男老师站起来问她。

“我也不找谁，就是想问问，我姐参加考试，打了小抄，是不是要取消成绩？”肖然故意来问肖竹秋的事情。

“这个事情……现在，不归我们这里管，考完后，都归了卫生，部门。”该老师说完，又看了肖然一眼。

“谢谢，那卫生，部门在哪儿？”肖然一听乐坏了。

“沿这条路，向东走，拐一个弯儿就能看到牌子了。”老师给肖然指点完，继续埋头工作。

肖然打了一个小板车，坐在车上，她朝着教育部门走去。

她恨恨地想：小贱人让你得瑟，我一定让你哭都来不及。

来到卫生，部门，门卫就拦下了她：“你找谁？”

“我想打听我姐的考试情况，就是县卫生学校刚刚的毕业考试。”肖然知道这件事，对家里人，对村里来说，都很重要，所以，她一定要小贱人丢人！

“考试成绩，过几天就会公布。”门卫处老头儿朝外轰肖然：“现在着什么急？”

“我姐打小抄，要不要作废成绩？”肖然不想走，直接来了一句这个。

“打小抄？”门卫老头严肃的告诉肖然：“只要被逮住，就得作废。被举报，有证据，也得作废。”

“真的？”肖然喜不自胜。

“当然。”门卫老头奇怪的看了眼肖然，好像这丫头，听说作废很高兴的样子。

肖然离开了卫生，部门，她来到书店，咬牙，买了纸和笔，信封和邮票，分别歪扭着写了两封一样的信，内容是：

“我要举报肖竹秋，她在今年县卫生学校的培训考试过程中，打小抄，影响恶劣，建议取消肖竹秋的卫生学校考试成绩。传递纸条的是县医院的护士王艳。她们在同一个考场。” 肖然已经把她们的底细摸光了。

肖然把两封信，投进了邮筒，才拍拍手，自言自语：“小贱人，我就是让你考试作废，我就是让你丢人，还要让你知道天放哥是我的！”

天色擦黑，肖然才从县里坐拖拉机回到家。

没进小院，肖然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今天肖然心情好，还哼着小曲，仿佛刘根儿的阴影已经过去。

肖竹秋刚好送肖家老太太出来，还塞了草药。

肖老太太头一次对秋儿刮目相看：“秋儿，奶奶的手腕、手指，都好多了，我没想到，秋儿医术真的高，一定是遗传你爷爷的。你爷爷地下有知，也算九泉瞑目了。”

“奶奶，看你说的，我怎么和爷爷相比。”

“就是，你爷爷医术太高了，以至于遭人妒忌，然后年纪轻轻就离开了我。”肖老太太说到伤心处，还是掉了几滴眼泪。

“奶奶，过去多少年了，这些事不要再想了。保准你再泡药一个礼拜，手指就永远不疼了。”肖竹秋安慰肖老太太。

刚出院门，肖竹秋扶着肖老太太，就撞到哼着小曲回来的肖然。

肖老太太：“大的不经正经，小的也是妖精。”她狠狠啐了口，秦梅母女自从嫁给了肖友，自己每月的十块钱都被她们耗耗没了。

肖老太太能不恨她们吗？

“你长成那样，想不正经，也没人要。”肖然狠狠怼了肖老太太，还一脸笑意。

“你！”肖老太太气得脸色发白。

“就你，只有二流子要。”肖老太太一生气提到了刘根儿。

“对了，奶奶别理她，你等会儿。”肖竹秋返回屋子，从屋里包出几个小蛋糕出来，香喷喷的，她递给肖老太太。

“这是……”肖老太太。

“奶油蛋糕。贼好吃，你尝尝。”肖竹秋拿了一块，就递到肖老太太嘴里。

“嗯，真好吃，你奶奶一辈子除了吃过糖这么甜的东西，还没有吃过这么甜的，还不粘牙，这是什么糕？”兴老太太眉开眼笑，接过剩余几个，高兴极了。

肖友走出来，一眼就看到母亲和肖竹秋相谈甚欢，稍感安慰。

送走奶奶，肖竹秋张罗晚饭。

坐在餐桌前，大家都尝了蛋糕，结果纷纷说好吃，秦梅与肖然又不做饭，何况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肖然一叫：“妈，这个，我在县城看到过，特别贵。”

肖建也觉得好吃，他开了口：“秋儿，手艺好，做啥都好吃。”

肖友一边吃，一边道：“肖然，秋儿说陈霞的亲戚在公社边的国营饭店做头儿，想介绍你去帮工，你看咋样？”

“我要进医院。”肖然白了眼肖竹秋，一副她有这么好心眼？

“就是，去什么饭店，让然丫头进医院，多风光。”秦梅附和，她也想让肖然进县医院，这样村里还敢朝自己穷横不？

“进医院，她会啥？除了吃。”肖建直接怼了秦梅一句。

肖竹秋笑笑，看来自己的功夫没白费，肖建自始至终，也没有对自己落井下石，偶尔，还能帮助自己。

“去医院，出了事，你做牢不？”肖友一听秦梅不和自己心思走，一心死犟，气得直想摔筷子。

“去那儿看看，行就行，不行就拉倒。”肖竹秋倒是没强迫，她知道，让肖然干活，比让她吃大粪球都费劲。

待大家各回各屋，肖竹秋又拿出一个小蛋糕，包上布，放到肖建的柴房。

肖竹秋又从厨房藏的地方，拿出四五个，直接去了张寡妇家，张寡妇一看这个精致的小蛋糕，就喜欢得不得了：

“乖乖，秋儿，你太手巧了，我和桂花上县城看到过，好贵哩，你居然能做，大厉害了。”张寡妇眼中一片惊艳。

“婶儿，尝尝，怎么样？”肖竹秋怂恿她吃。

张寡妇和军子尝了口：“又甜又软，真好吃。”

肖竹秋问张寡妇：“婶儿，你觉得这蛋糕能卖钱不？”

“能能能，绝对能，好吃还好看。”张寡妇频频点头。

肖竹秋看了眼张寡妇家的院子，提出建议：“婶儿，你就在院门这儿，建个小屋，开个窗口，专门做这个，卖这个。”

“我怕人家说我是什么尾巴？”张寡妇摇摇头。

“现在政策松了，张村有好多人家，卖一些小零碎，我们卖蛋糕，如果等人家都卖了，我们就不赚钱了。何况过些年，军子大了，也得成亲，再盖房不，这大锅饭，你什么时候才能给军子盖房？”

张寡妇叹了口气。

“再说，有村长罩着，你怕啥。”肖竹秋给张寡妇打气。

“那我也不会做啊！”张寡妇又看了眼那种精致如画的小蛋糕。

“我每天下午教你，我入伙，材料费一人一半，你看怎么样？利润你六我四。”肖竹秋提了条件。

“多不合适。”张寡妇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婶儿，三年后，这个蛋糕房就是你的，我就不要了，这三年，你得辛苦，因为我还得采药，做诊。”

“真的？”张寡妇一下子站起来，双手激动抓住她的手：“秋儿，你真是个好姑娘。”

肖竹秋临走叮嘱：“婶儿，我帮你今天晚上做点儿，明天早上，你提着篮子去坝上试试卖的效果，再决定。”

“好好！”

第二天临近中午，肖竹秋把一半草药搁在苏城家，早早回了朵家庄，刚到村口，迎头碰上张秀秀，像是从朵家庄来。

张秀秀一边招手，一边喊她：“肖竹秋！”

她忖思：张秀秀朵家庄干什么去了。

肖竹秋上前走了几步，张秀秀看着她，喘了口气：“肖竹秋，你成绩下来没？”

“怎么了？”肖竹秋淡定地看着张秀秀。

张秀秀道：“我的成绩下来了，刚刚过线，我想问问你的？”

“我没有接到成绩。”肖竹秋摇摇头，看来，王艳的那张小纸条，莫非真的让自己走了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