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出了屋，站在院子里，今天晚上的变故，让他猝不及防，他能预测到茵茵会来找他质问，所以早早备下了栖凤露。说实话备下栖凤露时，他还有些不忍，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不够狠心，应该早早下手解决了茵茵，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了。罗家巷的宅子那么隐秘，可惜了。

顾渊看着漆黑的夜空，今夜是个不眠夜，他是，琴痴是，茵茵......茵茵喝下栖凤露，即使她自己提前吞下解药，但费老说过，栖凤露无解，他只是没想到，栖凤露竟然是茵茵配置的，呵呵，失算。他还是低估了人心。不过，他打茵茵那一掌，用了八成真气，茵茵即使不被毒死，也会因内伤而死。

“公子，出了什么事？”

“茵茵反叛，杀了罗家巷的人，杀了小茶。”

“啊——为什么？茵茵怎么会反叛？她不是一直负责西北路的事宜吗，怎么会突然反叛？”

“不说她了。等天亮，你去城里转转，留意一下外面的风声，茵茵既然能杀人，定然还留有后手。我等天亮就出城，有事你直接去城外庄子上找我。”

老者点点头。

天一亮，老者把琴痴放到牛车上，老妪加车把琴痴送出城，顾渊独自一人出城去了庄子上，那处庄子是他另一个住所。

老者在城内打探消息，他也不敢太明显，联络自己人从侧面打探。然而打探出来的消息，差点让老者晕倒。老者把消息梳理完整后，急急忙忙出城去庄子上汇报，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顾渊这一整天都在庄子上，焦急地等待，这世上什么时候最煎熬？就是你明明已经猜测到事情即将发生，却还得心急如焚的等待，等待这些事情的发生得到确认。

听说官兵在石板街连夜抓人，并抄了王复兴的家，顾渊扶着桌子才没有晕过去。王复兴是夜莺，夜莺是京城总联络人，上传下达，都是夜莺在联络，夜莺被抓，如果能扛得住，尚好，如果扛不住，夜莺再供出其他人，他在京城的网络可就全军覆没。

不行，一定不能让夜莺供出其他人。

“可打探到夜莺被关押在何处？”

“没有，刑部大牢没有，大理寺也没有，诏狱老奴也让人查了，没有。说是这三个部门昨天晚上一切照常，没有任何事发生。今天早上，才听说是禁卫直接抓人抄家，王复兴家中所有纸质东西一概封存拉走。”

“拉到了哪里？”

“这个......没有打听出来。因禁卫是半夜抓人，周围人都没有丝毫防范，王复兴是在被窝里被抓的。家里的几个下人同样蒙上黑布被带走，周围的邻居只看到三辆车拉着东西走了，至于拉到哪里去，没有人注意。”

顾渊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夜之间，会出现如此大的变故。王复兴是如何暴露的，为什么在昨夜事发？难道是茵茵，是茵茵告发王复兴？

顾渊紧握拳头，一拳砸在墙上，墙陷了进去。茵茵，都是因为茵茵，都是茵茵坏的事。顾渊脸色铁青，俊美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丁点的温柔和和煦，只有狰狞。

他怎么也不能承认，一向掌握先机、运筹帷幄的自己会被一个小小的女子破坏到如此地步。可恨，可恨！

可是茵茵是怎么把信传给皇宫的，难道皇宫里面的人都是瞎子聋子？

顾渊气急败坏，在屋子打砸好一顿，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一个茵茵，竟然让他在京城的经营毁于一旦，可恶，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