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黑洞，直接将青歌传送到了地下实验室。

这里，每个研究人员还在为疫苗的成功研制而欢呼喝彩，青歌突然的出现吓得他们一愣神。

徐北麓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她两步上前，“他，在里面，”说完转身让所有人出去，然后掀起后方的帘子。

青歌站在原地，看到的就是少年穿着两人第一次见面的白色衬衫，仰躺在手术台上，皮肤呈青灰色，血管一根根暴起，显得狰狞渗人，他瑰丽的血瞳此时半阖着，里面再也不复曾经的光彩，只有一片死气。

青歌慢慢上前，抚过少年的眉眼，想着少年那般在意自己的容貌，即使是自己要留着一边的残缺，也会时时问青歌嫌不嫌弃自己，如今却让自己变成这般……

视线往下，少年的手里紧握着一颗糖果，那是青歌为他买的，摊主说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酒心糖果。自那一晚，明明所有的都被青歌收了起来，没曾想少年还留着一颗，真是贪吃的小家伙。

“感她所想，念她所要，阿姐，要记得，糖果只能是我的……”徐北麓在一旁出声道，“这是他留给你的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为两人关上实验室的门。

青歌抱起纤弱的少年，低语道：“感她所想，念她所要吗……”

从血清屡次失败，就是天道宠儿徐北麓也束手无策的时候，青歌隐隐就察觉了，天道对于世界轨迹的运行不容一丝差错，而少年就是末世运行的一个齿轮。

自己到这以来，做的最大的改变，就是将本该是疫苗实验体的096带走，变成自己的红儿，变成爱自己要糖的人儿……

青歌面无表情，小脸清冷，似是在问又似是自答道：“不是说永远在一起？不是说不能忘记？不是说只准你一人靠近？不是说糖果只留给你？怎生言而无信？”

“神尊……”两仪在识海看得揪心，这是它见神尊说过最长的话了，在一起这么久以来，经历了这么多事，风风雨雨，尘世浮华，小屁孩就这么没了，连自己都有些难过，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神尊呢？

静默一会儿，“无碍，”青歌回应两仪，便不再言语，将少年抱着走出了他一生待过最久的地方。

……

青歌在埋葬了少年以后，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期间两仪问过神尊为何不带走少年的躯体，在满是断壁的末世里，于少年的无字墓碑处，一人站立许久，少年不具灵魂，似人非人，黄泉碧落，转世无望。青歌望着远方淡淡地说道：“他本是此间存在，死后也应留在这里，一具空壳，带走又能如何？”

两仪噎住，听神尊这么说的没错，但是，小屁孩对于神尊意义还是不同的吧？它以为神尊会为了他破例一次……

“功德既已到手，就离开吧。”掩下眸光晦涩，青歌似乎还是一如初见，清冷一身，红尘万丈，不为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