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美吗？”少女空灵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带着戏谑。白芥子才惊觉自己看了她许久，实在有失分寸，低头念了句：“阿弥陀佛。”

被这么一打断，入宫时辰也快到了，白芥子也就没再说赶青歌的话。只是双耳还有点泛红，因为女子刚刚的话语。

青歌看着面前秃驴一副清心寡欲实则青涩不行的模样就有点好笑，不过一句撩拨就心神动乱，小秃驴的道行还是太浅了。

一路上马车内都安静得很，青歌本就不是话多的，现在就倚靠一旁闭目养神。而白芥子也是不吭声的，一直在转佛珠打坐。

轻声入耳的佛语，倒是没有梵佛寺那群老秃驴的扎耳，青歌暗想。

……

到了皇宫，一下车，入眼的就是数辆华贵马车。各家公子小姐扎堆交谈，世家也是互相攀谈，场面倒是热闹得紧。

“吁！”

白府马车到来，众人一起看去。首先看见的就是白术，有相识的老友迎上去招呼。

白府虽然并未有一官半职在身，但是却是第一医药世家，几乎整个大秦王朝的医馆、药材铺都是白家开的，白术本人又乐善好施，其财力和民间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何况谁能保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所以就算不和白府交好，也不会有人会随意交恶。

那边青歌款步而出，和白术交谈的许老看到了，笑着说：“这位是？”

“这是爱女白芨，后面是犬子白芥子，这是户部尚书许老，”白术淡笑着为三人介绍到。

青歌侧目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侧的白芥子，回眸对许老报以一笑，“许老好。”

“阿弥陀佛，”白芥子也回道。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好命，有这么一对俊俏子女。”许老笑着拍了拍白术肩膀。

白芥子出家在贵圈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也只背后私语。毕竟当朝圣上对寺庙僧侣多有尊崇，所以大秦的和尚地位还是很高的。

“哈哈，那是自然。”白术坦然应下。可见两人关系不错。白府是第一医药世家，也是京都第一富豪，平时户部收税两人打交道多了，交情也与旁人不同。

这边相谈甚欢，那边一道视线也紧盯着几人，青歌微扫，瞧见了是一身着华服的瘦老头，此时正神情不善地看着白术和许老，“他是礼部尚书王桀，在朝堂上与户部尚书势不两立，现已明投三皇子阵营。”白芥子的声音在青歌身侧响起。

“兄长倒是清楚，”青歌抬眸看了眼男人，语意不明地说道。

“阿弥陀佛，个中达官潢贵、朝堂纷纭，不过市井小民的谈资，知晓也是正常的，只是妹妹甚少出门，闭塞了罢了。”男人双手合掌，神态平和 ，话却是扎人。

“兄长可是嫌弃小妹孤陋寡闻了？”

“未曾，”青歌看着男人一副油米不进，仿佛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模样，唇角微翘，“是也给我憋着，”径直走到一旁。

白芥子看着少女的身影，眼眸微暗，倒是长了爪的猫儿。

“哎哟，各位大人久等，开宴了，跟随咱家来吧。”一白面红腮的内侍唤道。

众人鱼贯而入，青歌也跟着白术入殿。

……

金黄琉璃瓦，飞檐悬龙，朱红高墙，端的是宏大辉煌。一步踏进，池清池浅，绿萍满地，阁楼殿宇，错落有致。

公公一路碎步，领着大伙走进了华泰殿。台基上点着檀香，烟雾缭绕。殿内极大，百人可坐有余。方桌陈列，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深深宫殿，纸醉金迷。

众人落座不久，红衣内侍总管立于殿旁高声“皇上驾到！”

一片倒伏跪拜，青歌在人群末尾不动，白术见了焦急：“芨儿快跪下！”

所幸没人注意，皇帝也被人搀扶着走上台。

青歌淡漠地看着帝王，气息甚微，双目浑浊，已是风中残烛。本尊这一跪，怕是让他直接嗝屁了，不过这话青歌没说出来，免不得白术又叫唤。

从刚刚开始白芥子就不见踪影，青歌只看见他和一个小沙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