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记忆唤醒了薛修对陶婴的爱。
不管是兄妹之间的爱,又或是其他感情。
只要有这些羁绊,薛修就不可能对陶婴痛下杀手。
但他不一样。
他的世界,非黑即白。
重复一遍过去的痛苦记忆,他怕自己更控制不住黑化。
到时候……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解决了薛修和周少勋,他将会成为第二个陶婴,被全世界通缉。
周少勋看穿了仇宇的想法,他眸底暗芒一闪即逝。
“目前来看,陶婴虽然经历了很多,但她没有对任何人流露出杀意,即便何雨菲诬陷了她,她也没有返回去杀了何雨菲,至少说明现在的她不是不分青红皂白杀人的人,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她杀死那些杀手的原因吗?”
仇宇攥着手枪的那只手缓缓落下了。
的确。
目前来看,陶婴绝对不是喜好杀戮的人。
当时,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薛修此时心情很难平复。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继续,往下看吧,我也想知道,她这些年为什么不回我们薛家。”
“她就是出了这件事之后就跑掉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一直以为是她心虚,不敢回家,我爸爸还发了寻人启事,但没什么用,应该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
仇宇眸光暗沉,“那应该就是从这里开始,她离开了薛家。”
双方都冷静下来。
继续观看光幕中的记忆。
……
事发突然,学生和老师们都下河去救人。
陶婴被人群挤到了后面。
法兰奇走过来问:“怎么回事?那个女孩已经被驱鬼成功了,你怎么把她推下去了?”
陶婴皱了皱眉,抿起唇瓣,“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法兰奇嗤笑一声,“这女孩,年纪小小的就这么有心机了。”
他话的意思,是完全没有怀疑过陶婴。
这一幕,令光幕外的薛修身子狠狠的颤了颤。
他从未给过陶婴半点信任。
和她共同生活了几年的哥哥,居然比不上一个陌生人。
两人商量了下,还是先解决眼前问题最重要。
法兰奇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有人落水了,快去救人!”
在经过一个被恶鬼附身的人身边时,他直接伸手一推,把人推到河里,自己也跳下去,按着那不断挣扎的恶鬼,在他眉心的位置画着十字架驱魔。
陶婴则咬破手指,召唤出金色丝线,远远的用丝线缠绕住这些恶鬼的身子,将之甩下了河。
圣水浸泡着身体,恶鬼疼得不断挣扎。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将这些恶鬼一一驱逐。
不过,意外还是发生了,一个恶鬼转过身来去扯陶婴的胳膊,在她手臂,封印着天煞孤星命数的位置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霎时间鲜血沿着手臂滑落下来。
等解决了所有恶鬼,陶婴这才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
她呆呆地盯着手臂,低声嘟囔了一句,“完蛋了。”
两人联手动作干脆利落,老师那边则将落水的孩子们一个个都拉上来,已经累瘫了。
法兰奇来到陶婴身边,招呼着其他人,“大家都赶紧去换身衣服吧,别冻感冒了。”
他则拉着陶婴准备往医务室去。
陶婴说了一句稍等,就跑到薛修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她不是我推下去的。”
薛修黑着脸,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那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陶婴很认真的点点头,“对。”
薛修冷笑,“你真可笑。”
说完,他绕开陶婴,兀自抱着何雨菲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法兰奇走过来,皱着眉头,“他怎么会以为你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把人推下河?呵呵,你要是想杀人,怎么可能用这种手段。”
这句话,令在场所有人的心狠狠地颤了颤。
可不是么。
陶婴若想杀人,根本不会留后手。
以一己之力解决掉数十名杀手。
筹谋路线安置炸弹,直接解决一个车队。
甚至会炸掉一个工厂,让里面上百人命丧黄泉。
她这样丧心病狂的人,若是真的想何雨菲死,怎么可能仅仅只是把她推下河。
画面一转。
陶婴和法兰奇坐在了空荡荡的医务室里。
法兰奇身上的衣服还湿漉漉的没有换。
但他没管自己,先给陶婴处理伤口。
伤口展露在光幕上,血肉模糊,伤口附近的肉已经发黑。
而那原本应该在手手臂上的黑色符文已经消失不见。
陶婴看着伤口被处理干净,脸上罕见的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我手臂这里封印着一个命数,现在,命数不见了,应该是融入我的身体了吧,一点痕迹都没有,看来融入的很好嘛。”
闻言,法兰奇顿时沉下脸来,“命数?就是你们国家上说的命格吗?这种东西怎么能封印在自己身体里,真是胡闹!”
陶婴抿抿唇,“天煞孤星啊,注定是不能和任何人牵扯上关系的。”
法兰奇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字,忽然脸色一变,“天煞孤星?你不能有父母,兄弟姐妹?你可是陶家人,你们家族的血脉是要继承的,怎么能和这种命数扯上关系!”
陶婴叹口气,“是啊,我对不起祖宗,我们陶家,在我这要绝种了。”
法兰奇急得团团转,“你现在是我们最大的助力,如果你……那我们怎么办?这对协会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我会把这件事如实上报的!”
“哦。”陶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长长叹口气。
“好像,是时候离开了。”
天煞孤星体质,对身边人的影响很大。
若是继续留在薛家,薛父,薛修,怕是都会死。
真的,得走了。
她想找薛修好好道个别。
法兰奇已经急的去打电话了。
没过多久,他回来道:“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个地方养伤?你先好好休息,最近别出任务了。”
“不用,我手里有钱,随便租个房子就好,你先给我找辆车吧。”
“好。”
陶婴将袖子拉下去,遮挡住手臂包扎的绷带,径直往学生休息区走去。
一路上,偶尔遇到过几个学生,他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