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倒计时。
10小时。
病房这场闹剧,最终以薛修和仇宇的离去而结束。
两人都收到了手下传来的坏消息。
公司,出事了。
薛氏集团正在筹钱拿下两个大型合作项目。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有几个之前已经谈妥了的公司,宣布放弃合作。
分公司那边的小项目上黑料层出。
公司股价暴跌。
公司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薛修坐在车子里。
他的手机铃声不断响起,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打完了几个电话后,薛修身心俱疲。
将手机丢到一边,他靠着椅背,长长叹一口气。
刚才,他是真的对陶婴动了杀心的。
邓军的话没错,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改变不了什么。
周少勋的话也没错,他就是个白眼狼。
自私自利。
当时,他在想什么?
他只想,陶婴会不会又在算计他?
这些记忆,这些道士。
是不是全都在算计他?
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合?
是不是陶婴死后留下来的党羽?
与此同时。
仇宇那边的情况也是如此。
他的公司被人挖出来不少黑料。
公司那些员工,原本就是黑道洗白后的人。
那些人也做过杀人越货,抢劫偷盗,放高利贷之类的事。
这些黑料,他明明全都删除了,甚至给了他们新的身份。
但还是被扒出来了。
这严重影响公司的声誉。
短短一天时间。
全国各地,出现了不少起,公司员工和客户打架的事。
黑料满满。
他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公司,大厦将倾。
他脸色阴沉,在车上思考着。
陶婴的记忆。
那些道士的忽然出现。
这让他不得不再次阴谋论。
一旁的裘伯说,“这次对我们出手的人,似乎不是一个有组织性的团体,应该是陶婴遗留下来的零散部下出的手。”
仇宇垂眸思索着,没有回答。
裘伯看他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小宇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多愁善感的样子。”
仇宇皱了皱眉。
“如果你是在纠结陶婴的事情,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一个真相。”
“什么?”
“你病重那天,陶婴的确来过。”
仇宇周身气压骤低,眸中闪过一抹暴戾。
“当时你中了一些邪气,所以病重不起,我只能求她来救你,后来她的确救了你,拿走了三千万。”
他薄凉的眼神轻飘飘落向窗外。
“裘伯,你愿意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吗?”
裘伯义正言辞。
“可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女人办事都是以利益为主的,你不要因为她做了某一样事情,让你心软。”
“对杀手而言,心软是大忌。”
“这些道士的出现,肯定是陶婴提前安排的,他一向都擅长这样的安排,不是吗?”
仇宇眸光深沉,脸上笼上了一层阴云。
裘伯,你的嘴里,究竟有多少句真话?
为什么,你那么想让她死?
……
薛修快到公司的时候,他接到了何雨菲的电话。
何雨菲说,“公司这边的事我会帮你稳着,现在,你必须得对罪魁祸首出手,再不动手,公司这边的损失就大到无法估量。”
薛修眉头一皱。
“罪魁祸首?”
“是陶婴啊,只要陶婴活着,这些人就会不断对你出手。”
薛修神色晦暗不明。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为什么说她是罪魁祸首?”
她明明只能躺在那里,没有意识。
刚刚做完手术,连麻药药效都没退。
为什么?
她就成了罪魁祸首?
这一刻,薛修忽然想到了陶婴记忆中的那些画面。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早在几十年前,何雨菲就用自己的方法把陶婴逐出了家门。
这次呢?
他会不会也想用自己的方法,让他亲手把陶婴杀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将会逐渐发展成为参天大树。
电话那边的何雨菲完全没有察觉到薛修态度的变化。
她说,“因为这些搞事的人极有可能是陶婴的手下,只要让陶婴死了,事情就都能解决。”
何雨菲的声音顿了顿。
“薛修,你能杀了她吗?你是不是心软了?我可以代你出手。”
“不用。”
薛修的声音冷森阴沉。
“先稳住公司。”
何雨菲有些急切,“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
“你就真的那么想让她死吗?”
……
医院。
周少勋让人把受伤的邓军送到了另一个病房治疗。
他把医院周围的人全换成了自己的。
距离道士们来做法事已经三个小时了。
这三个小时里。
上三楼的楼道口,多了一堆花束。
黄白花束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新的风景线。
不少路过的人窃窃私语,这些花是在祭奠谁?
没有人回答。
就连护士和医生们都面面相觑。
周少勋抓住了一个偷偷摸摸往花海里塞花束的老头。
“老爷子,你搞这些花是在祭奠谁?”
老头穿着大衣,戴着帽子,脊背挺得笔直,显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他摇摇头,“没谁,就是路过的时候买了一束花,顺手塞里面而已。”
周少勋皱了皱眉,他左右四顾,忽而压低了声音。
“是给陶婴的吗?”
老头很会隐藏情绪,瞳孔颤了颤,但脸上还是那样平和。
“我就是路过而已。”
周少勋又问了几句,什么都没问出来,只能放人走。
没过多久,又有一对老头老太太相互搀扶着过来。
两人倒是一点都没有忌讳,搀扶着双手合十鞠了一躬,郑重其事把手里的花束放在那堆花海里。
周少勋过去问。
老头警惕看着他。
老太太则叹息一声,“给真正的大善人,她十多年前帮了我一些忙,我来给她祭奠。”
话音刚落,老头扯了扯老太太的胳膊。
“少说点。”
周少勋露出个和善的笑容。
“两位是来祭奠陶婴的吗?她也帮你们驱过鬼吗?”
老太太连连点头,神神叨叨的压低了声音。
“小伙子,你也知道啊?要不是她,我儿子的三魂七魄早就被那些恶鬼们吃了嘞,你都见不到我俩……”
话未说完,老头赶紧把老太太拉走。
一边拉一边说,“这种话谁都不相信的,咱儿子和女儿不都这样么,都说咱俩神经,不跟咱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