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勋眼睛一瞪,“生病?你确定能病成这样?这明显是被恶鬼袭击了,你这两个月究竟在干什么?”
仇宇面色苍白,“我在躲着……这个杀手组织已经在追杀我了,我现在实力不够,只能躲躲藏藏。”
他这段时间身体也不好,动不动就生病。
但他真的从没有遇到过什么恶鬼。
没有走过夜路,去过墓地。
怎么会被恶鬼缠着?
但凡他能亲眼见过一次,也不至于对这个世界这么不了解。
可,真的没有!
这些鬼气,究竟是怎么沾染上的?
他自己也不清楚。
薛修道:“她要取你的功德体了。”
光幕中,陶婴再次一咬手指。
鲜血汇聚在空中,融入匹练一般的金色中。
她双手合十,虔诚的吟诵起经文。
她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外而来。
空灵,悠远。
周身萦绕着金色,仿佛神明降临。
仇宇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
他嘴角微扬,竟然带上了几分笑意。
“我的人说过,他们是在一个夜晚看见陶婴来找我的,现在是白天,大概是她取了我的体质,后来发现我病重难愈,所以才救了我一命。”
只要想想,陶婴就这样拿走了那玄妙的体质。
他压在心头那沉甸甸的负罪感就少了很多。
“咦?”
光幕中的陶婴忽然停止了吟诵。
她眉头紧锁,忽然抓住小仇宇的一只手。
将他的袖子撩开,赫然在他的手腕上看到了用刀子刻下去的诡异符文。
符文上的血液已经干涸。
而那一阵阵的黑气,正是从这诡异符文中散发出来的。
这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人为的!
周少勋反应速度最快。
“如果在这期间,你没有和其他人接触的话,那么,肯定是你身边的人做的。”
仇宇脸色铁青。
面前的画面,让他再也无法否认。
的确,是自己身边人干的。
这时,浩一法师从窗户跳了进来。
伴随着一阵枪声,他身形灵巧就地滚了一圈。
“快点,把他的体质拿走,像你之前那样,封印在自己的手腕里,你能做到的。”
陶婴抿唇轻轻摇头,握着仇宇的手微微用力。
顷刻间一股金光将他身上的鬼气驱散。
这些漆黑阴森的气息,仿佛见到了天敌,退的迅速。
“他体内被恶鬼入侵,果然,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那妖道惦记上了他的体质,想要掠夺为己所用,他现在还能留着一口气,多亏了这满身的功德。”
浩一法师走过来。
只是看了一眼仇宇,便立刻俯首作揖。
“罪过,罪过。”
陶婴忽然捏了捏仇宇那消瘦的脸。
“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还带着那个妖道一块跑,我找都找不到,看他在你身上做了什么,唉。”
浩一法师叹口气,“这孩子,对那个妖道很信任啊。”
妖道!
谁是妖道?
仇宇想到了一个人。
难道……
杀手组织一直追杀的,不是他?
是,裘伯?
薛修忽然上前一步,抓住仇宇手腕,撩开袖子。
然而,在这里,他手腕上的皮肤光洁如初,丝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迹象。
周少勋也凑过来看,顿时惊呼一声。
“奇怪,看记忆里,你手腕上肯定会留下伤疤的,怎么没有?”
摩挲那片区域的皮肤。
也是光滑如初,丝毫没有被伤害过的痕迹。
太奇怪了!
而一直沉默着的邓军总算说话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陶婴的这些记忆不过只是她凭空捏造出来的,根本不可信,而且,你们可是错了,她追杀的一直都是你,我曾亲耳听到过。”
邓军的话,令在场的人都有些沉默。
周少勋有些不解。
“局长,这么说,你早就和陶婴接触过?你知道她身上这些离奇的经历吗?”
邓军表情瞬间扭曲。
仇恨使得他的双眼凸出。
“假的!全都是假的!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这些,全都是陶婴编造出来的谎言!你们被蒙蔽了!”
薛修低垂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仇宇则死死盯着光幕中,目眦欲裂。
周少勋却摇摇头,“局长,你越来越偏执了。”
“那他手腕上的伤怎么解释!你们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没人能解释。
但陶婴的记忆立刻打脸。
光幕中。
陶婴和浩一法师将仇宇上半身衣服全都脱掉。
露出仇宇那精瘦的身子。
他们惊讶的发现,仇宇浑身上下遍布这样的符咒。
浩一法师念咒,陶婴则只是用手捂着伤处,那伤痕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片皮肤,恢复如初。
但陶婴脸色不大好看。
“那个妖道必须得尽快除掉,他能够驱使恶念,还能掠夺他人气运,绝对不能留!”
浩一法师看她一眼,“以你的能力,杀了他,岂不是很简单?”
这话,宛若烙印一般,深深打入仇宇的灵魂深处。
对啊!
陶婴这么厉害。
她肯定早就把那个人从他身边铲除了。
不是裘伯?
裘伯虽然也算是玄门中人,但是对他特别好。
有时候,他感觉裘伯更像是一个慈父。
他对裘伯的信任,就像信任自己的左右手一般。
裘伯会在他病重的时候,亲人一样守在他身边。
在无数个被追杀的日日夜夜,是裘伯在旁边鼓励。
他真的不想怀疑他。
如今,裘伯已经六十多岁,他还想要给裘伯养老送终。
他紧抿着唇,死死盯着光幕,宛若一头嗜血的狼,等待着随时准备出击。
陶婴摇摇头,“他们的命,已经连在一起了,我不能动。”
命,连在一起?
是什么意思?
光幕外的人不懂,但浩一法师却能理解。
他罕见露出愤慨的表情。
“这妖道,真是丧尽天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没错。”忽然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头发乱糟糟的男人站在门口,此时正露出阴险的笑容。
“我死,仇宇也会死,但是仇宇死,我却不会有事。”
裘伯的出现。
彻底将仇宇最后的安慰泡沫打破。
他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这张慈祥的脸,是那样的陌生。
窗外的阳光站在他身上,他的影子散落在地,宛若张牙舞爪的魔鬼。
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们会顺带杀死一个功德者,厄运因果会作用在你们身上,可以想象那个后果吗?日后,你们做的事情,都不会成功,厄运会纠缠你们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