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中。
邓军还是没放陶婴去见邱荣。
他让陶婴等着，自己则给薛老先生打电话。
他从薛老先生那里得知了邱荣真是他私生子的消息。
一个小时后，在邓军的严密监视下，陶婴见到了邱荣。
邱荣比薛修年纪小一些，才刚刚十七岁。
他很早就不读书了，买了一张身份证专门做一些苦力活儿，打零工。
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几分沧桑，这双眼睛里是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薛老先生显然从来没想过要认下这个儿子，对他不闻不问。
此时，存活下来的几个人，都聚集在这个房间里，一个个的焦躁不安，活脱脱热锅上的蚂蚁。
倒是邱荣很淡定，双手插兜坐在桌子上，坐没坐相。
陶婴盯着邱荣，这双如墨的眸子里，杀意渐渐蔓延。
众人感觉到一丝丝冷意，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而此时，光幕外的邓军，眼神狂热，似乎在回味自己的巅峰时期。
陶婴对邓军说，“我能不能和邱荣单独聊聊？”
邓军面露警惕神色，“可以，但是得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陶婴点头，“好。”
邓军找人去安排了。
他离开的时间并不长。
很快就专门空出了个房间让两人聊天。
房门关上，陶婴看着邱荣，神色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你把他们的尸体都藏在哪里了。”
这句话，她说的轻飘飘的。
监听两人谈话的警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邱荣却盯着她，忽然咧嘴露出个恶劣的笑容。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陶婴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
仿佛，在她眼中，邱荣已经是死人。
忽然，邱荣惊恐万分的嚎叫起来。
“救命！救救我！”
他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大喊着救命，一只颤抖的手指着陶婴。
“她是凶手！她是杀人凶手！”
邓军第一时间冲进来，让人将精神不稳定的邱荣带走。
他则转身冷冷的对陶婴道：“你已经成为警方重点观察的对象，我们会核实你的身份，今天请不要离开这里。”
说完，他朝陶婴晃了晃手里的手铐。
“我觉得你很有嫌疑。”
外面已经有几个警察守着了。
陶婴皱了皱眉，觉得麻烦。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叫做伥鬼的东西。”
她认真道：“这伥鬼，谓人死于鬼，其鬼魂受虎役使者，它以亲人为食，这十五个人早就被伥鬼吞噬，现在存活着的，根本不是他们本人，而是受到伥鬼役使的恶鬼，在见到邱荣之前我不确定，但现在，我很肯定。”
邓军盯着她半晌，忽然笑了。
陶婴这些话，真是匪夷所思。
“小妹妹，真是有心了，编造了这么一串故事，所以，你觉得这些人都受到伥鬼驱使，才把他们全都杀了？”
他的反应，陶婴早就想到。
她没有再做解释，直接给方世东打了个电话。
“会长，我现在已经确定，是伥鬼作祟，可以出手了。”
刚刚说完，邓军立刻伸手夺过她的手机。
邓军面色凝重，“你在和谁联系？你们是一个杀手组织吗？”
陶婴看着他，冷静的说，“你去查，问问这十五个人的家里人，他们的亲人，是不是回去之后变了个人？”
“我可以留在警局里，但他们，也必须留在这里。”
说完，她自顾自坐了下来，朝邓军伸出手来。
“你无权查看我手机的吧。”
短短几句话，邓军出了一身冷汗。
他感觉到这个女孩，身上有种摄人魂魄的威严。
……
人的记忆，会下意识的屏蔽对自己不利的细节。
正如这次。
邓军完全不记得，陶婴对他说过这种话。
现在被陶婴的记忆带动，那次谈话的细节，也浮现出脑海。
伥鬼！
被操控！
当时他只觉得可笑。
这不过只是个邪教分子为自己杀人找的借口而已。
他忽然也想起来了自己和那几个死者家属的聊天。
他第一次见到死者家属的时候，是在死者葬礼上。
他负责这个案件后，和死者有过短暂的接触，但仅仅只过了一个小时，死者就丧命，他为此感到自己无能。
但是，在葬礼上。
他觉得氛围有些奇怪。
死者陈晶维，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父母双亲健在，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弟弟妹妹，还有慈祥的奶奶。
他们家就像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一样。
他们对大儿子没什么苛待，陈晶维生前和父母亲人的关系都很好。
可是，葬礼上的陈家人，却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和陈母单独聊天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陈母身上那尚未褪去的惊恐。
他问，“陈女士，节哀顺变。”
陈母露出个惨淡的笑容。
当时他以为陈母伤心过度。
可很快，陈母低声对他说，“邓警官，我感觉这次回来的，不是我儿子，他太可怕了，半夜不睡觉，做一些可怕的事，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邓军只是安慰她，“可能是他睡眠不足？”
这话被陈父听到了。
陈父走过来，拉着陈母的胳膊对邓军说，“邓警官，我老婆就是精神不大好，她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邓军摇摇头，“没事。”
陈父拉着陈母逐渐走远，依稀还能听见陈父的责怪声。
“你咋把啥事都往外说？警察不管这事的……”
这些早就被他遗忘了的记忆汹涌而来。
光幕外的邓军，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低声喃喃，“难道是真的？”
周少勋敏锐察觉到不对劲，蹙眉看向邓军。
“局长，你做了什么？”
……
陶婴被关在了警局。
五个小时后，去调查情况的邓军去而复返。
他关上门，指着陶婴的鼻子骂。
“要不是你自己站出来，我都发现不了，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吧！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他把一堆照片拍在桌上。
全都是监控拍摄的照片。
“监控证明，你出入过所有死者去过的地方。”
陶婴随意翻了翻照片，淡淡哦了一声。
这些证据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这些尸体都是假的，他们真正的尸体应该不在这里，我猜测，真正的尸体可能是在他们露营的地方，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