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了。
大错特错!
邓军猛地站起身来。
见状,周少勋和薛修下意识挡在陶婴面前。
而邓军阴沉着脸来到周少勋面前,“把我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
拿到手机后,他迅速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去给我查!”
这句话几乎是他嘶吼出来的。
“当年的金湖湾案,那十五个死者露营的地点,安排人往下挖!”
他额头青筋暴起,俨然精神临近崩溃。
电话那边的人迟疑着说,“局长,上面没有批准……”
“滚他妈的批不批准,现在就给我挖!快点!”
邓军那暴躁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
……
陶婴被送到了警察局。
她没有反抗,直接被邓军丢进了看守所。
隔着监牢门,邓军恶狠狠的瞪着她。
“陶婴,我相信我亲眼看见的一切,我亲眼看见,你……”
他瞳孔泛红,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竟然还有些颤抖。
“你,你踩爆了……”他深吸一口气,才把这惊恐情绪压制下去。
“你压根就不是人!”
怎么会有人做出这么残暴的事情。
陶婴盯着他看,忽而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你看见了吧,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呢?要么,是你眼睛出错了,要么就是另有原因,对吗?你想知道真相吗?我可以告诉你。”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陶婴要告诉他真相。
邓军却扭头就走,只是冷冷的落下一句话。
“我会查到证据,把你送进监狱的,等着吧。”
他依旧执拗的相信,陶婴就是杀人凶手。
那些鬼怪之类的东西,都是陶婴为了自己能大开杀戒而找的借口。
记忆看到这里,周少勋无奈摇摇头。
邓军的性格他太了解了。
当他不愿意相信一件事的时候,就算有再多的事实和细节可以论证,他也不会相信,甚至会故意忽略。
他这刨根问底的执拗性格,让他破了不少大案子。
但这也是他最大的缺陷。
在陶婴这件事上,他彻底错了,还搭上了几条人命。
“局长,当时你真的没有怀疑过吗?要不是这些记忆,你恐怕直到现在还将陶婴当做逃逸的罪犯。”
邓军脸色阴沉。
他紧紧攥着手机,仿佛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承认,我错了,陶婴因为这件事记恨上我了,所以才会杀了那么多孩子,我认栽,就算把我这条命搭上也情愿,但,那些孩子们不应该死的,他们都是无辜的!”
薛修靠着墙壁,声音嘶哑。
“她不会乱杀人。”
这句话,掷地有声。
“既然看了记忆,你也知道陶婴的身份,至今为止,她还没有伤害过一个无辜之人。”
这次,邓军没有反驳他。
他一直都那样的自大,固执。
这些偏见,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但是……”
他眉头紧锁,“陶婴因为这件事,入狱了。”
她是怎么入狱的?
这个案子他明明是全程参与的,竟然也生出这个疑惑。
于云轩此时也已经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表情,面露正色。
“这个方世东应该是很厉害的人,他要是想保住陶婴,轻而易举,为什么陶婴要含冤入狱?而且,她入狱这件事,对她造成了很大影响的。”
陶婴杀死的那些人,都是伥鬼的复制品。
也多亏了她杀的及时,否则,伥鬼就在整个金湖湾区蔓延开来了。
绝对不该入狱。
还有上面的人保护,她绝对可以抽身的。
可,怎么就入狱了?
而且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挺大。
光幕中。
陶婴在看守所住了一晚。
第二天大清早,梁荣席亲自来接她。
梁荣席顶着两个黑眼圈,面露疲态,明显一晚上没睡觉。
将陶婴手上的手铐解开,看到那清晰的勒痕,破口大骂起来。
“他奶奶的,这群死脑筋的混蛋,你这双手,可是专门对付恶鬼的,咱们帮他们解决了个大问题,现在却把你这个最大的功臣关在这里。”
陶婴却弯弯眉眼一笑,“至少我昨晚睡得好。”
梁荣席打了个哈欠,“也对,你睡个安生觉不容易。”
他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陶婴。
方世东直接联系上级,让邓军把这个案子对接一下,交给首都来的专案组。
邓军手里收集的所有证据,材料,全都收了上去。
“这些东西,普通警察根本没办法查,你杀的那几个复制品,等警察过来的时候,尸体都变了样,那是邱荣摆给他们看的,这让警察以为,杀人的就是个连环杀人狂魔。”
“邱荣还在现场留下了和薛修有关的指纹,鞋印,误导警方调查……”
这些指纹,鞋印,还真就是邱荣留下的。
他想要带着伥鬼去杀了薛修,继承薛家家产。
但还没行动,他就引起了玄学协会的警觉。
两人说着话往外走。
经过一个办公室的时候,陶婴看见正在收拾东西的邓军。
邓军面容冷峻,将桌上自己的物品全都收拾起来,放在箱子里。
陶婴脚步一顿,恰巧和邓军视线对上。
看到她,邓军将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拍。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才能二次逃脱我的追捕,你的背景深厚,但我可不怕你,等着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陶婴勾了勾嘴角。
“在那个露营地的下面,有一个千人坑,所有人的尸体,都在那里,包括在这个案子里死的人的尸体,都在。”
“你不是只相信证据,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吗?挖出来看看吧。”
……
原来,这才是邓军下命的主要原因。
于云轩都吐槽,“这都是几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到现在才调查,是不是晚了点?人家都给你提供了多少证据,你是完全不看啊。”
光幕外的邓军脸色铁青着。
现在他的脸色和十几年前自己的脸色也相差不了多少。
听于云轩这么说,他还有些暴躁。
“我怎么查?我当时就因为这个案子,就被上级送到了个犄角旮旯里做民警去了,手里一点权限都没有,而且,我掌握的所有证据,全都被拿走,只能灰溜溜离开。”
有些心里话他没说。
那个时候,他还觉得陶婴说那话就是为了折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