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修和周少勋对视一眼。
他们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骇。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想起了晨明法师的一句话。
你们以为，是你们杀了她？
这场无人知晓的战斗，极为惨烈。
地面上。
身上沾染了火焰的人，负重伤无法战斗。
众人都将期待和担忧的目光投向云层之中。
随着陶婴将一个骷髅头熄灭，下面进攻的恶灵都停下了动作，在原地打转。
这才让地面上众人的危机解除。
那些足以将人瞬间蒸发的火焰，在陶婴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她身上有佛光护体，穿梭在云层中，将云层里藏着的硕大骷髅头一个个解决。
不过很快，她身上出现了不少烧伤。
身上的衣服也被火焰灼烧出了不少洞。
总算将十来个骷髅头解决。
骷髅头上的火焰消散后，一个个全像是石化了似的，寸寸碎裂，从高空中散落。
陶婴抓着金色丝线凝聚而成的绳索落在了地面。
她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在地。
她索性翻了个身，看着天空。
天空中凝聚的黑气一点点退去，回归天空本来的颜色，湛蓝清澈。
温川程也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他喘着粗气，“如果恐怖降临，人类世界被这些恶灵入侵，存活率，为零。”
一句话，将人类判了死刑。
没有陶婴，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陶婴已经精疲力尽。
她身上到处都是烧伤，半边惨不忍睹，胳膊上，脖子上也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尤其是一双手，已经血肉模糊，隐隐间可以看见手上的骨头。
她无力闭上双眼。
“撤了吧。”
……
叮铃铃！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邓军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他没有接电话，而是猛地站起身来，“什么是恐怖降临？人类世界会被恶灵入侵？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急切中带着些许颤栗。
这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如果他们要面对这么多可怕的东西，必死无疑啊！
于云轩也没有了那玩世不恭的样子，有些紧张的皱紧了眉头。
周少勋声音有些沙哑，将恐怖降临相关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总之，如果没有关闭鬼门，恐怖降临，整个人类都会完蛋，而玄学协会，就是阻止这件事发生的。”
他的声音顿了顿。
“陶婴大概是唯一能关闭鬼门的人。”
邓军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脸色煞白。
“他们在完成一项很伟大的事业，而我，自诩正义的我，竟然成了他们的绊脚石。”
于云轩问：“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人察觉吗？地面都坍塌了。”
邓军靠着墙壁。
他动作僵硬得像要拿出一根烟来抽。
却只摸出了个空盒子。
烦躁的将烟盒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当然有人察觉，我后面调查过，上面只简单的记录了一下，陶婴判刑入狱，但是路上企图逃跑，结果受了重伤，被送到狱区医院治疗，在狱中服刑五年后被释放。”
周少勋自嘲地笑了笑。
“这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啊，他们这些人，明明都是英雄，却死的那么默默无闻，甚至连一具全尸都不能留下。”
薛修却已经拿着手机去打电话了。
没过多久，他就拿着个平板走了进来。
“我看了一下，这次他们打架的地方在这个野狼山，我把野狼山的地图调出来。”
平板上放着的地图，将整个野狼山的图案放了出来。
现在可以清晰看见，一条公路上有几辆车穿梭而过。
几人凑过来看，这条公路早就修缮完毕。
山路依旧崎岖，完全看不见有战斗过的痕迹。
但他们知道战斗的过程，甚至能辨别那已经长满林木，凹陷进去的大坑。
还有被削掉一半的岩石。
这些，都证明着，这些战斗是真实存在过的。
周少勋还通过特殊途径，查出来十几年前野狼山这条路曾经封过一段时间，当时常年跑这条路的货车都只能绕路。
这么大的战斗，绝对不会留不下任何痕迹。
只是，一直没有人刻意去调查。
邓军的电话铃声又响了。
这次，他接通。
刚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
“局长，我们共挖掘出来一千六百二十一具尸体，还发现了将近四千件物品，里面就有金湖湾案死者的物品，这里面肯定有金湖湾案死者的尸体！虽然目前还不确定有多少具，你可真神了啊！”
邓军呆坐在原地。
电话那边依旧喋喋不休。
“这也太奇怪了，金湖湾案的受害者尸体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深的地底，七八米呢！就凭凶手一个人，完全挖不了这么大个坑啊！”
“凶手真的只有一个人吗？当时是怎么查的啊……”
是，七八米的深坑。
一个人是不可能挖出来的。
更别说是在露营地那个地方。
十几年前，这里可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露营地上面经常有人去晒太阳，遛孩子。
就算真的有人去挖坑，肯定会被人察觉。
陶婴没有撒谎。
在露营地下面真的有个万人坑，而且，那些被伥鬼吞噬了的尸体，也全都在下面。
还有这些战斗痕迹。
种种迹象表明。
陶婴这些人是真是为了人类战斗过的。
这才是真相！
邓军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
他是大错特错了？
这些年，他一直和陶婴对着干。
被发派去那个偏远小城镇之后，他越发拼命工作。
两年后，他破获了一起性质恶劣的贩毒案件，一战成名，再次回到了原来的岗位。
之后他更是专心工作，事业蒸蒸日上，一直到现在，成为了局长。
那个时候的他，一直坚定的认为陶婴就是金湖湾案的真正凶手。
得知陶婴只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他还多次上书希望能重新审理此案。
一个杀了十五个人的凶手，就只坐十年牢？
多可笑！
当然，上面一直没有理会他的请求。
当时的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位置太低。
他没有够着陶婴靠山的地位，这才每次都被忽略。
可万万没想到，真正的原因是这个！
如果是真的，那他害死的就不只有那两个人！
恍惚间，邓军只觉得门口窗户上贴着一张熟悉的脸。
他惊恐万分跌坐在地，“不，不……离我远点，我也是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