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在地上的黄衣女子起身,踢掉地上铺满的酒坛,站得笔直,瞧着毫无醉意,微眯的眼眸甚至极为澄澈。
她邪气地勾勾唇,挑起他的下颌,低声呢喃:“什么都可以?那我要你陪我一晚。”
楚博延不是第一次被调戏,却是首次怒形于色,气得咬牙切齿:“你!”无耻!
“不行啊,那你另找.......”
“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杀了他。”
沉默了数秒,他忽然难堪的答应了,心底又一次后悔为何没习武。
黄衣女子闻言笑得像是初开的海棠,抖落了一地的惺忪,长腿一勾挑起地上的宝剑,留了一句豪爽的话便离开了。
“洗白白床上等着本姑娘。”
楚博延气结,眼眶发沉,直接将房间砸了个干净。
......
暮色四合,窗外静悄悄一片,陆知瑶守在床边,等男人睡下才轻声离开,去了书房。
一片蛙声中,门被推开的声音显得那般小,不仔细很难听清。
穆子濯穿好衣裳,走到了桌边倒了杯水,轻抿一口,忽然道了一声。
“武功不错,谁派你来的,侯府还是将军府?”
被发现了,黄衣女子呼吸放松,握着剑柄的手暗暗收紧,踱至了他面前。
她忽的嘲讽一笑:“大墘的君王,昔日的战神,竟然屈居一女子的侧室,真是大开眼界。”
穆子濯冷哼:“彼此彼此,曾经的武林第一美人不也做起了走狗行当。”
他年轻的时候曾经闯荡过江湖,也听了不少江湖传闻,面前这个女人自然也打过交道。
黄衣女子嘴角一僵,好半晌未说话,最后憋不住了才道:“楚博延让我杀了你。”
男人眉梢不屑的挑起,冷冷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满身都写着轻蔑之意。
她干涸的心忽然被挑起了胜负欲,转念一想,彻底败下阵来。
算了,计较什么,她是真打不过这位,还是不打自己脸了。
“你这挑男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
“你够了,我是真心喜爱他的......”
那张和记忆中人如出一辙的脸,每看一次都能让她死去的心跳动起来。
穆子濯没有倒了杯冷茶给她,目光若有深意扫了她一眼,直言道:
“你要他,我要正室之位,合作愉快......好走不送!”
“喂,我还没同意呢。”
“不同意?”他眼尾一抬,眼中淬了寒冰,“那你们就一起去黄泉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不了,合作愉快。”
黄衣女子眼角止不住抽搐,暗骂,真是个疯子!
“对了,我还有个秘密,你要听吗?”
穆子濯赶客的动作一顿,回眸一言不发盯着她。
“你应该不知道吧,楚博延就是顾博延,他自小便去了大墘当探子,你和那位相遇也是他和北临皇一手促成的......
五年前,一回国大将军和芳月公主便向北临皇求了忘忧丹,忘了一切.....”
空气凝结了许久,静得有些可怕。
穆子濯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心里越发沉闷:“如何解忘忧丹的药性?”
“情绪达到了顶峰,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后半夜黄衣女子的话一直飘荡在穆子濯耳边,聒噪的蛙声叫得他的心越发烦躁。
只有大喜大悲才能解除药性,可他舍不得她经历不好的事。
他希望她每日都舒心快乐。
算了,那些昔日的美好,他记着就是了,等俩人都老了,白发苍苍之际,他再讲给她听。
不过初二那小子,还是......
他推开窗户,长手一捞,从窗外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