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小少爷这两天特别缠人呢，原来是闹脾气了。
越涵笑了笑，手掌搭在魏明阳的脑袋上揉了揉，“让小少爷这些天总睡不好的罪魁祸首，原来是我啊。”
“你？哼。”魏明阳哼哼了两声，“这件事充其量也就是那么一丢丢的原因而已，还有其他原因呢，多着呢！”
那难道是亲嘴之后不继续下去？越涵想了想，没敢说出来，毕竟魏老爷子在这边睡着呢，“不管什么原因，我都跟小少爷赔不是，等老爷子病好了，我回去给你做一堆好吃的。”
“哼！你做的东西能有方大厨做得好吃吗？”
“这……”越涵尴尬地摇了摇头，“貌似不能。”
魏明阳却是紧接着又道：“但，但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吃一吃你做的。普通的家常菜还是勉强可以入口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要拉勾吗？”
“拉。”
两人翘起小拇指，做起了最幼稚的拉钩钩，却是给这空荡荡的病房里，添上了一股暖意。
魏老爷子在他们拉勾的时候醒了，听着两人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时，轻声笑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爷爷，您有没有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哪里会有什么不舒服的。”魏老爷子笑了笑，两手撑着床，坐起了身子，“看着你们俩啊，我就想起了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也挺幼稚的，也喜欢和人拉勾，结果做出了承诺的事情，我却没能守约，现在人是再也见不到了，老头子我心里……”
“老爷子，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就当是过去了吧。”
“怎么可能过得去。”
“那，您有找过那个人吗？”越涵抿了抿嘴唇，最后也算是豁出去了，对魏老爷子道：“我是说，越呈祥，你找过他吗？”
魏老爷子的身子一颤，那无神的眼睛湿湿的，“怎么可能没找过，但是他人已经不在了。”
越涵看着情绪激动的他，又道：“老爷子您突然吐血，是因为……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啊……”魏老爷子哽咽着，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原来他一直都在我住着的城市，可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我还和他说过，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能感觉到，结果，结果……”
越涵叹了口气，“结果他已经死了……”
魏老爷子抿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没了，我连道歉都没能和他说。”
越涵又问：“您想去他墓前说一说吗？”
“他怕是不愿意见我。”
“怎么会不愿意见您呢？如果不愿意见您，就不会住在这里，住在每天能看着您上下班的地方，一住就是一辈子。”
“他……每天都看着我？”魏老爷子颤抖着声音问。
“是啊，每天都看着。”越涵眯着眼笑了笑，眼里却也闪着泪光。
通过和魏老爷子的交谈，他想起了一些事。
父亲和他说过，他们家的医馆很值钱，因为是在市口盘下的，是爷爷当年花了所有的积蓄盘下的。
为了开这个医馆，爷爷几乎有半年， 天天喝着稀饭，把肉和菜都省给父亲吃。
父亲还说，爷爷每天早上，都会雷打不动地坐在医馆门口看着大街上的车子，每日晚上，都要等着黑灯瞎火，路上再没人了，才会关门。
父亲说，爷爷在等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但似乎一直都没有等到。
小的时候，越涵也跟着爷爷一起在医馆的门外等过，他曾发现，爷爷总是会在看到一辆特别高档的车时，眼里闪着光。
那样的光，他一直不懂是什么样的情感，但他现在懂了。他的爷爷，一直在等着魏老爷子，他的爷爷，奢求的不多，似乎只需要每天看上一眼，就够了。
魏老爷子摇着头，没能明白，“怎么会呢？他为何一直都不去找我，为什么……”
“老爷子，您想去看看他吗？”
“他在哪？”
越涵颔首，尽量不让自己的泪落下，对魏老爷子道：“我们没有钱买公墓，但是爷爷也不想被葬在公墓里，所以我们把他葬在了对他来说最有意义的地方，那个他和最重要的人约好了，要每天一起看日出的地方。如果他对于您，和您对于他一样重要，您应该会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那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地方，一个绝好的看日出的地点。
他们在那里共度了许多美好的夜晚，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他还记得阳光洒在呈祥的睡颜上是怎样的美，让他就好像遗落人间的天使一般。
‘如果我死了，我想葬在这里，这里太美了，国哥。’
‘那就等我赚大钱，然后把这里买下来，我们一起在这里合葬。’
但他终归忘记要买下那里，可他的呈祥却履行了诺言，死后葬在了那里。
于是第二日……
“爸是发什么疯，非要买一座没有任何开发价值的山，那地方鸡不生蛋，鸟不拉屎，谁会去玩？真是疯了！那个越涵被明阳带回家后，爸是一天比一天不正常。”
魏凝直接打电话跟魏延抱怨，而魏延这边却是出了小麻烦。
他昨晚实在有些崩溃，喝了些酒，现在问题来了，为什么他一醒过来，旁边会躺着个男人，还没穿衣服？
此时他的脑袋瓜子突突突地跳，没心思去理会魏凝的抱怨，直接道：“钱在爸手上，他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爸年纪大了，你该顺着他。”
“可他那是花了高价买的，人家卖的时候都是最低价，他非要抬到最高。”
“爸乐意就行了，阿凝。”魏延眼看着身边的男人要醒了，忙对电话里的小妹道：“我这边还有些事，先挂了。”
“喂！大哥，大哥，爸用的可是家产啊，那是该给我们分的，喂！”
魏凝这边叫嚷着，但电话却已经被魏延给挂断了，她一生气，直接把手机扔在地上，“靠，这一个两个的，都脑袋有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