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疏雨给楚木桃理了理盖在身上的薄被,萧怜依在一旁把木盆里帕子拧干。用湿帕子给楚木桃额头上和脖子上的冷汗擦干净。
“夜深了,你也快先回去休息吧。”泛疏雨对着一旁的萧怜依说道,小孩儿修为还不够得时刻保持正常休息。
萧怜依又把帕子放进盆里搓洗一遍,“多谢师叔体恤,不过弟子想守着师祖醒来才放心。”他看的楚木桃依旧苍白的脸,睫毛又时而轻颤。
“你这孩子,知道你师祖最宠你。你如今都变成什么样了,要是他醒来看你这副模样不又得担心好半天?”泛疏雨有些无奈,这小孩儿三天前就一直在这儿照顾着,说什么也不肯休息。
萧怜依张口想说话,却被泛疏雨拦住。“听师叔的,这儿有师叔在。你就先去休息吧,出不了岔子的不必担心。”
萧怜依仍旧不想松口,但门口便传来脚步声。
“萧师兄可在这?柳长老找萧师兄。”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萧怜依一听是柳玉鹤找他,心中不禁打了十二分警惕。上次山门秘境前匆匆一别如今才找上门来,想来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虽然萧怜依很不想离开,但还是必须离开。
……
“师兄真的如此讨厌那两个小弟子?”温初吟抱着那盆昙花倚靠在窗边,目光不落在花上而是落在窗外。
半开半合的窗户外一只蓝色的蝴蝶不偏不倚的落在窗台之上,似乎是被那盆昙花吸引。
“讨厌。”柳玉鹤想都没想就回答,他看着温初吟手上那未开的昙花。
柳玉鹤转移话题到,“师弟你这昙花…都三年未开花了。”他每次到温初吟这都看见那盆昙花,温初吟一年都会跟他说一次昙花的情况。
如今数来已经三年未曾开过花了,也不知这盆普通的昙花有什么好的能让温初吟养了这么多年。
温初吟的目光一瞬间就冷了下去,他一直盯着那只蓝色的蝴蝶柳玉鹤也并没有查觉出什么。
“他只是三年未开过花,又不是三百年未开过花。”温初吟怜爱的抚了抚那未开的花骨朵,“它即便是三百年未开花,那又如何呢?”
温初吟淡淡的笑了起来,看起来笑容干净而无害。
“它今年,一定会开花的。”温初吟虔诚而真挚的亲吻那昙花的花骨朵,他那黑色的眼眸中熠熠生辉似有火苗在其中欲欲跃试。
柳玉鹤越来越看不懂他这个师弟了,这儿的空气怎么瞬间就有些冷了。
“师兄今日还有事,就先走了。”
“……”
“好,师兄慢走。”
温初吟看着柳玉鹤离开的背影,直到那扇门,又如平常一样关得严严实实他才收回了目光。
窗台上的那只蝴蝶被惊动了,便想飞走离开。却被温初吟十分准确的一把抓住,“多么漂亮的翅膀啊,破碎一定也很好看。”
温初吟活生生的把蝴蝶的翅膀扯烂,蝴蝶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了这个‘疯子’。
“你应该感谢我的,小蝴蝶。”温初吟把蝴蝶的尸体碎片扔进了昙花盆,“成为它的养分,是你的荣幸。”
扔完后从怀里慢条斯理的拿出手帕擦拭掌心,“昙花一现君难求,千金难换君诚心…”开始感叹岁月无限好。
柳玉鹤回到殿内,叫人去唤了萧怜依。很快萧怜依就奉命前来了,“师尊唤弟子来,可有何事?”面对柳玉鹤的脾性,萧怜依根本就不用摸就知道。
“怎么?你这副模样…无事就不可唤你来了?”柳玉鹤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话语里藏着别样的意味。
萧怜依很想翻个白眼但他忍住了,“师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他依旧低着头老老实实的。
过了半个时辰,萧怜依才从殿中走出。他神色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该死的柳玉鹤,真卑鄙。
……
“师叔醒了?”泛疏雨语气中带着欣喜,“您都躺了三天,可算是醒了。”
楚木桃眼睫颤了几分缓缓睁开眼睛,许久不见光的眼眸突然见到刺眼的光有些疼痛。
一瞬间他都没反应这是哪里,“这,这是哪里?”干涩的喉咙说出这句话词都十分艰难。
“还是先把这暖汤喝了吧。”
泛疏雨说着拿起枕头垫楚木桃身下让楚木桃半倚着床头,又在一旁的矮桌上端起一碗热汤。
碗里的汤汁还冒着热气,隔半个时辰就热一次就是为了让楚木桃醒来就有热汤喝。泛疏雨用汤匙搅着汤汁然后舀一勺喂到楚木桃唇边。
“喝不下。”楚木桃依旧沉浸在梦魇中时的痛苦场景,他把被子盖到脖子处缩成小小一团颤抖着。
泛疏雨心中钝痛,这场景与百余年前似曾相识。那时候他师尊刚飞升,楚木桃也是一病不起什么东西也咽不下…整日恹恹的。
那时候谁去劝也没用,后来楚木桃自己慢慢想开了。
“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师尊他要是在得多担心您啊。”泛疏雨无奈放下碗勺,笑得很是勉强语气却是用调笑般的语气。
泛疏雨见宠物他不回答也没有任何反应,“最近青云门里的内斗十分精彩,个个都为了争掌门之位争得你死我活的,往日的师兄弟情谊都不顾了。”自顾自的说起了别的。
“哪像咱们门派,掌门就是大白菜,给谁谁都不要。”
他说的也不假,果然小门小派根本就不在意掌门是谁,只有大门派才会为掌门是谁而争的你死我活。
楚木桃依旧没有回应,泛疏雨无奈的笑了笑。把放的汤碗的汤盘端下去热了,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的下来,落针可闻。
楚木桃脑海中闪过几个原主的记忆片段,可他想抓住却抓不住。依旧觉得浑身冰冷僵硬,濒死的感觉又迅速笼罩着他。
等泛疏雨回来的时候,楚木桃又晕厥了过去。整个人就像刚从汗水里捞出来一样大汗淋漓,全身都是黏腻的汗水贴身的里衣紧紧贴着身体。
这时正巧萧怜依也回来了,“掌门叔叔,师祖他还没醒过来吗?”萧怜依把凉的是那盆水,拿去倒又换了新的一盆水。
继续重复着把帕子放进水盆里揉搓,然后拿出来拧干给楚木桃擦汗。
“刚刚醒过了,这会儿又晕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