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界的四大家族分别为魑、魅、魍、魉,他们各自驻守一方天地。也是久久盘踞一方的地头蛇,四个家族实力相当一致,而所谓的天道即是他们的…君主。
他们的君主天道掌管三千大小世界,神界不能没有天道,也不能少了四大家族中的任何一个家族。
天道与四个家族的关系紧密联合,却又互相矛盾。毕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四个家族里只要有一个家族有贪念,他们就会用好处来收买其他家族合力绞杀他们的君主天道,但也不是什么好处都对其他的家族来说是好处。
总有利益会让他们狼狈为奸,他们所有人都只为他们自己。他们不会管苍生的死活,不会管苍生黎民百姓的哀乐。也不会在意他们的君主是否是位明君,他们只会成王败寇。
他们见到弱者不会心生怜悯,只会坐在那高高的云端之上肆意的嘲笑捉弄。所以总的来说,不管是修仙界还是神界都是拳头硬的说的算。
他们的现任君主天道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是一个无欲无求,没有七情六欲。却能凭一己之力把上一任天道拉下神坛,让其零落成泥碾作尘……
现天道冷血无情,是个对自己都十分狠辣的人。他就如那不知何时生长的野草,占据一方天地之后肆意野蛮的生长。在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那棵野草已经把大树都遮住了。
自从变成了天道之后,连七情六欲都自我斩断了。对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顾一屑的神情。最后也因为这一点太轻敌而让那些小人有乘可机,一步错步步错。
四大家族对现任君主天道斩杀上一任天道的做法并没有任何立场表明,既然没有明确的立场表明那就当做默认了。即使上一任天道做得很好,体恤苍生,怜悯苍生,抚慰苍生,拯救苍生…可利益让人眼红,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他们心中的恶早已如毒蛇一般,缠绕他们那颗淬了毒的心。 也如恶臭的藤蔓一般缓缓想缠绕住高位上那如谪仙一样人… 不管是前天道还是现天道,对前天道如此,对现天道亦是如此。
四大家族没人不知道上任天道是唯一多任天道中有姓有名的人….‘桃夭’这个名字依旧响彻在他们每个人的耳畔里,他往日的英功伟绩…光辉灿烂,现如今早已不复云烟。
数不清的利益、欲望使人蒙蔽双眼,说黑也是白,说白也是黑,说是也是非,说非也是是。
四大家族的家主们一直都在暗地里蠢蠢欲动。他们都想坐上那君主的高位,戴上那象征着位高权重的王冠。没有人不想坐上那个位置,没有人…没有人不想当人上人。
四大家族的人就如多条恶狗一样盯着那个如肥肉一般的位置,可他们谁都没有得到。被一个半路杀出的‘小角色’轻易夺去,他们岂会甘心?
肥肉只有一块,恶狗却有无数只。千万年来的平衡被半路杀出的人打乱,却又一时之间对其束手无策。或许是那时起,就注定要展开一场九死一生的厮杀搏斗。
温初吟和谢千珏气氛莫名剑拔弩张起来,温初吟神色藏得太深。对眼前人天道的身份丝毫没有恭敬,他只是扯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是啊,我是他捡的一条丧家之犬…是我自作多情,却又是我甘之如饴。”温初吟先是垂眸琢磨琢磨自己,他无意瞥了瞥四周的环境。
随即转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谢千珏,“那你呢?高高在上,却被群起而攻之打入凡间,阴差阳错…哦不,是将错就错爱上、利用自己儿子爱的人。更是用其小人肮脏卑鄙手段…真是好生叫人作呕!”红眸无波无澜,语气却带着不明情绪意味。
他眼前的谢千珏听了,愤怒的想直接不管不顾对其动手。却是难得好脾气的忍下了,只是语气略带危险道:“住嘴!本君若想杀你…你就如那蚂蚁一般,轻易被本君碾死。”
“好啊,你最好现在就碾死我。我怕你是有心力不足吧!也难怪,现在内忧外患… 自身都难保,天道大人还有闲工夫来与我拌嘴呢。”
温初吟又是一针见血 ,眼前的人就算现在再想杀他,却也是有心而力不足的。这让他想到了谢千珏还在师门当他师尊那会儿,大部分时间都是以他体弱为由将他囚于房内,这似乎就是下马威。
只可惜他当时年纪小还不懂,不懂世道险恶…人心叵测,不懂那些人弯弯绕绕藏得深沉的心机。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修仙界,不仅在修仙界,神界也一样。
弱,就是原罪。
温初吟看着眼前冷眼旁观的人,他觉得谢千珏的爱真虚假。他要是真喜欢楚木桃,真的爱楚木桃…那又为什么会冷眼旁观楚木桃的死亡?他是天道,难道天道都阻止不了一个人的死亡吗?
“……”
温初吟说的不假,却又说中了谢千珏卡在喉咙中的一颗鱼刺。那颗鱼刺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无时无刻,如鲠在喉。
所有人都狼子野心,所有人都想要那个位置。打着拯救苍生的名义用自己无穷无尽的欲望毁掉苍生,谢千珏以为没了七情六欲就可以管制好苍生…让自己避免节外生枝。
可是他一开始就错了,桃夭犯的错微不足道,而他则是犯了靡靡大罪。他忘了,他之前也是那些恶心的恶狗。
桃夭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那个人自称陶遥。陶遥满眼都是苍生,说尽了当时天道桃夭的不好。再多的有关那人的事,他就记不太起来了。
这也许就是他当上天道,斩断七情六欲的后遗症吧。忘记当上天道之前的记忆也不是不无可能,毕竟那段记忆似乎对他来说也十分不堪。没有人愿意想到、回到过往最狼狈时的模样,即使那掺杂着些美好的记忆和人。
有时候一细想,谢千珏会发奇怪的是桃夭被他杀死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记忆中的陶遥了,那个满眼是苍生的人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对他的一声告别都没有,从此杳无音讯。
那些模糊的记忆就如小石子扔到湖面上荡起的小小波纹,翻不起什么有用的大风大浪。他谢千珏又岂是那种没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然怎么能说是天道呢?
他们两个又是沉默的对视了很久,时间好像都按下了暂停键。只是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涌动,温初吟无意退后了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温初吟近眼前的谢千绝,没有开口的意思主动岔开话题问出他最想问的问题,“你不会又想利用他吧?你说你爱他,那为何你看着他死去…却冷眼旁观不救他?”他不是想不通,他只是想看着眼前人用丑陋的嘴脸亲自承认。
谢千珏眼中闪过些晦涩难懂的异色,他还真是小看了温初吟。在修仙界那会儿,他因为自己的实力大跌确实有点忌惮温初吟。忌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从一开始就忌惮的吧。
谢千珏蓦然收起所有复杂神色,“改变不了的事情,何不顺其自然?你觉得谁人都像你那样,非要钻牛角尖不可吗?真是愚蠢至极。”冷言嘲讽,语气中转瞬即逝的僵硬被很好的掩饰住。
谢千珏再次开口:“本君何曾与人说过本君喜欢他?像你这种事事小心翼翼、思虑过微的人,竟会听他人的疯言疯语。”
温初吟红眸中戾气压都压不住,“天道是不是耳朵听岔了?我说的是爱…你提喜欢做甚?”他下意识捏紧拳头,谢千珏在偷换概念,死鸭子嘴硬。
“呵呵,本君不会喜欢上任何人,更不会爱上任何人!”说这话时,谢千珏心中莫名闪过一个名字,陶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