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年8月
正当曹操率领兵马正与青州黄巾军浴血奋战之际,吕布率领并州残余人马联合兖州各郡守军里应外合偷袭兖州,兖州除东郡、济北国、泰山郡之外,其余郡县皆望风而降。
“大人!数日来吕布大军依旧未动,在下恐......”
陈进只是简单回头看了毛玠一眼,挥了一下手制止,然后回头盯着濮阳城的布防图及城池地形图。
为何会这样,明明数月前大家还在为青州黄巾贼袭扰兖州而推举阿满为兖州牧,此刻就联络外人偷袭兖州,难道那次会务埋下了什么祸端!
毛玠见陈进示意其坐下,然后指着沙盘上的濮阳城沙堆道:“濮阳城外一马平川,城中既无可战之将,又无可用之兵,还有就是我们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城内中只有为数不多的骑兵,平日里只是传递...公文军报仅此而已!”
听着陈进担忧的语气,毛玠立刻坐立不安,双眼四处张望起来显得异常慌乱,他从来未守过城邑,目前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进身上,哪怕其细微的情感变化都会影响到他。
陈进见状立刻接着道:“吕布也同样不敢冒险,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拿下东郡,兵源是一个最大的问题,而且他人生地不熟,要想地方百姓为他效力,他要拿出实际利益,再有就是吕布名声不好,三家姓奴的称呼可以说是断送了他的信誉,此刻士族豪强应该是观望的态度,不过也会少量资助他以求自保。”
毛玠听后点了点了,深呼吸几次,平息内心由自己胡思乱想而产生恐慌,举止不定道:“那......我们就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要是赵将军在晚些日子离去...就好了。”
“这......”陈进满脸无奈看着毛玠苦笑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的武艺的确了得,可吕布是何人,打得过元让、子廉,不意味着能抗衡吕布!
吕布大营
士卒们闲暇之余聚拢在一起探讨着目前的局势。
“真不明白?将军,他会相信一个半路来投的儒士,还让他领一军,更气人的是军师还护着他!”
“谁说不是呢,都围城数日了,还不进攻,机会就这样白白流失了!和我同个营帐的兄弟都跟随秦宜禄将军去支援主公去了。”
“唉!你们都少说几句吧,机会...还会有的?”
一位年轻的将领身披铠甲,时不时发出叮铃般的声响向着大营走去,不知不觉中他停下脚步将视野转向不远处的濮阳城心中不免怀疑:真像他们述说的那样,我部错失了先机?
营内儒士无意间发现营帐外一个高大的身影摇了摇头笑着,紧接着又闷了一口酒水,发出舒爽的打嗝声,顿时间将在思绪中的张辽带回现实中来。
“哟,不得了啊!将军有心思来我这一探究竟,而不是在营帐外监察士卒训练,定是有疑惑?”戏志才见张辽撩起帘帐进来下意识吐露心声。
张辽听着铿锵有力略带调侃的语气,便立刻知晓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怀疑都在这位谋士眼中不值一提,不免有了些许退意。
戏志才见张辽迟迟不开口,自己又闷了一口酒打趣道:“要不,你也来点!”
见戏志才递来的酒袋,是个傻子都知道人家让你大胆的问,不要有任何保留,张辽不加思绪道:“不知,先生何时下令进攻濮阳城?”
“不急,不急,来,看这!”
戏志才边说边领着张辽来到东郡地形图前指着甄城。
“甄城!?先生,在下愚钝,不知何意?”
“从全局出发东郡濮阳、顿丘、甄城、范县、东阿五城为该郡核心:东阿,范县一带由曹仁把守为防止青州黄巾军西进,此地驻军无法回援,聊城城中百姓早已迁址东阿,范县城一带,现在它就是防卫城邑,也确保粮草补给线的稳定;濮阳就是顿丘的前沿,两城之间又有黄河天险,若濮阳城在我军手中,曹军依仗黄河天险进入防御形式,主动权在我们,还有就是袁绍大军兵临顿丘也是同样的道理;我部迟迟不进攻濮阳城,问题就出在陈子臻身上,他即是东郡太守,又是濮阳令,顿丘和濮阳两地发展做到一视同仁,曹军大部分补给都出自这两处,从此人以往的事迹上来看我们进攻濮阳城讨不到半点便宜!”
随着戏志才一番分析,张辽点了点头,突然瞪大双眼看着戏志才。
“莫非先生是在赌?”
戏志才欣慰一笑,闷了口酒水开心说:“知我者,将军也!”
“这...这岂不有些儿戏!”
“诶,此言差矣!做大事者皆有赌的成分在里面,而且你不赌,不代表别人不赌,人家赌赢了,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张辽听后蹙眉点了点头,他的思绪着追随吕布一路走来都有赌的成分在里面,故此有了如今一席之地,急迫询问:“先生,现在......”
“我输了!”
“嘶~先生如此干脆!”
张辽不可思议看着戏志才。
戏志才停了半晌又闷了口酒水,蹙眉说:“明日的太阳升起就是第十日,斥候可曾来报濮阳城内夜晚有人夜缒而出?身为偏军主将的你,应该察觉到不少步卒被抽调去支援吕将军,难道城中之人察觉不到,从开始的四面围城,到现在三面围城,城中没有任何嘈杂之声及房屋失火,这多少人能做到!”
“那......”
戏志才挥手制止,双眼有神说:“我输了,不代表全局输了,只是濮阳一带没有办法,不意味着甄城的人不考虑濮阳城的安危,今日的输局,只是没有打开濮阳一带的局势,而明日还没未到来,你能断定明日太阳升起时我们没有机会,现在的等待,只是看谁先出错了!”
张辽听后先是摇了摇头全完不明白戏志才的用意,然后点了点头觉得戏志才分析在理道:“那先生,我部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照旧!”
半晌之后,依旧未见戏志才有其他交待,只是时不时再整上几口酒,张辽这才退出大营,看向远处的濮阳城嘴角露出喜悦的笑容。
先生之才,不在军师之下,看似美酒不离身,实则早已察觉出双方差距,此刻不出击只是不想两线作战,使这队人马陷入两难之地,那也就意味着秦宜禄将军去甄城是先生有意为之!
濮阳城府衙内
“大人,就没有破局之法,干等着!”
陈进听着毛玠抱怨的话语,叹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是时候去城头上散散步啦!”
毛玠见陈进管自己起身向着堂外走去,立刻起身对其行礼,然后来到一处拐角处批复今日城内递来的公文,时不时会看向大堂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不断地摇头叹气继续批阅公文。
陈进悠闲自在,双手束与身后,脚步轻盈一步一个脚印踩在城阶上,延阶梯站岗的士卒见陈进如此轻松,立刻一扫心中阴霾,精神面貌一下子抖擞起来;巡逻卫队见状立刻昂首阔步,一副接受领导检阅一般,陈进只是稍微点了点头,不免一笑,摇了摇头哼着小曲,头也不回继续自己的巡视,城墙上本弥漫着紧张及恐惧的阴霾,随着他们心中的精神支柱到来有种拨云见日的景象。
陈府府邸后门处,只见一男子一手扶在墙上艰难移动着身躯,其浑身颤抖,呼吸急促,面色煞白,冷汗不断渗出溅湿衣襟,额头上豆大般的汗水沿着两颊不断滑落,眼皮时上时下,心中暗暗道: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
“这是谁的衣物!?”
丫鬟对着貂蝉行礼道:“是少爷的,他又出了!”
貂蝉拾起盆中的衣物放在鼻尖嗅了嗅,立刻蹙眉面露难看之色。
“姐姐,怎么了?”貂蝉身后响起清脆悦耳的声响,一双粉嫩双手搂着她的腰,脑袋靠在她侧胸腹上。
“傻妹妹,已经被他偷腥了一次,再不看紧些......他又会领着其人出现在府上了!”
蔡文姬听着貂蝉一字一顿的讲出,虽没有指名道姓,但字字透露出有人跟她抢男人,而且还已经领进府邸了。
“我...我也闻闻,帮你......一起。”蔡文姬飞快推开貂蝉拿过衣物嗅了起来,貂蝉见其背对着自己这才担心起陈进,嘴里念叨着什么。
“大人,郡守大人!”
陈进前脚刚迈进大堂,一声叫喊使其收回腿脚站在原地,看着文员慌乱的模样,立刻使其陷入思绪:会是什么事呢?。
“大...大人,李典将军入城了。”
陈进听后立刻蹙眉,阴沉着脸将一旁文官吓地不轻,下一秒口中蹦出中计二字,文官一时摸不着头脑。
城中无将,此时李典将军到来,不就......
当文官回过神来时,眨眼间的功夫陈进消失在庭院拐角处,留下满脸疑惑的文官。
正当毛玠与李典在城楼上交谈之际,毛玠率先发现陈进到来,立刻上前行礼道:“大人,李将军到来,可解城中......”
“曼成,你立刻率领自己来时兵马去接应元让,晚一步他就尸骨无存了!孝先,立刻将城中哨骑聚集起来分成数队掩护曼成出门,出城的哨骑不要再回城了,直接一路向曹仁求援。”
李典一时间没有明白何意眼神来回在陈进与毛玠身上来回移动。
“还不快去!”
陈进见他二人还在此处弥留出声训斥。
毛玠与李典对视一眼对着陈进行礼立刻退了出去,陈进喃喃道:“希望赶得上吧?”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上将军一心担忧濮阳城的危机,这才让我先来支援,然而先生他却觉得上将军有危险,又让我去接应,这......
“毛主薄,大人,他这是何意?”
“还是快点吧!大人他,有他自己的用意,看到了我们看不到层次,他如此焦急让你率本部人马出城迎接上将军,那么上将军定是遇到危险!”
李典边听着毛玠回复,边快步走下城墙阶梯。
濮阳城百里外
张辽站在观战台上眺望濮阳城一队人马快速驰行,回头看着军中宋宪、侯成二将正与戏志才交谈,二人领命后率本部兵马出了大营追击李典而去。
“先生,等等!”张辽在观战台上对着台下不远处的戏志才喊道。
戏志才见张辽一阵小跑,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稍有兴趣等着他。
“先生...文远愚钝,为何此时此刻才追击敌将,而不是一路阻击,让其狼狈返回城中?”
戏志才嗤笑一声,挥了挥手笑道:“将军,谦虚啦!还记得一个时辰前我和你说的‘赌’”张辽听后使劲地点了点头,其闷了一口酒接的又道:“我也不知道敌军何时会来,何来
阻击一说?但眼下的阻击,是为了迷惑城中那人,我们越是焦急去阻击敌军,他越是将心中的担忧会被自己放大,迫使他陷入内耗之中!”
“他若突然醒悟,那又当如何?”
戏志才听后停了半响才开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突然醒悟,而是付出血的代价才能梳理其中原由!”
张辽愣了一下接着又道:“那我部现在又当如何?”
“照旧!任何非正常的举动都会惊醒城中的那人,你想做这罪人?”戏志才略有调侃说。
“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不是一直询问您的意见吗!”
戏志才隐约间听着张辽对自己的略带几分敬意,摇头笑道:“你......不好玩!这里有一份竹简,你派亲卫快马加鞭送到吕将军手中,一切成败就看着公台如何接着演......”
戏志才话音未尽,突然意识到什么,蹙眉陷入沉思之中,时不时看一下张辽。
“张...将军,您率领二千并州铁骑在此处埋伏,切记是阻击,而不是杀敌!”
张辽看着戏志才严肃的交代,立刻点了点头应声,然后快步出了营点起兵马离去。
戏志才嘴角微微扬起,看着远处的濮阳城内心道:陈子臻,你能沉住气,不意味着别人也能沉住气,这场赌局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