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吕布来了!”
陈进听后先是一愣,然后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稳住身形后,挥手让士卒退下,嘴角念叨:“终于......来了!”
此刻吕布来到城门口看着城内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但隐约之间还是可以看到几个身影在自己五十步开外流窜。
“吾乃吕奉先,尔等宵小出来一战!”
随着铿锵有力的话音刚落,方天画戟又凌空一甩,呼啸声由近到远传播出去,随之而来是一股气浪波动着一旁炉火。
曹军士卒被吕布这样一吼都不同程度上有了心理阴影,那破空的声响让人产生了恐惧感。
夏侯惇显得异常平静,反观一旁的李典有不小的震撼。
子臻,面对吕布真能...活......
这就是我面对的敌军主帅,我......
“大人,您......”
“死不了,莫要多想!”
周仓听着陈进快速的回复,再加上几秒前他颤抖的身体,立刻像是有心事一般看了一眼地面,然后抬头笑着。
“我真不害怕!”
“嗯~”
陈进看着周仓担忧的的眼神,也不再继续狡辩,将自己视线盯着吕布。
正当吕布仰天大骂:“曹孟德,你个阉......”
几声马蹄声打断的吕布的话语,夜幕中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影缓缓来到吕布二十米开外,也就是此刻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一张稚嫩的面孔,但是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睛无不展现着他的智慧,让吕布异常的害怕。
是他,当年那个在洛阳的少年!
“温侯,别来无恙!”
“原来是大伯宗!我正担忧手中的方天画戟要杀无名之辈,今日要杀地是大伯宗,即便传出去也没有人会嘲笑吕某!”
吕布胯下赤兔跃跃欲试不断摆动着右侧前腿,此刻的陈进早已冷汗直冒,他之所以要冒着被吕布阵前斩的风险,为得就是让曹军重拾信心。
“既然温侯不讲情面,我也就放肆了!三家姓奴何来的颜面争夺这个天下,就凭你那认贼作父的胆识吗!”
陈进铿锵有力的话语羞辱着吕布,一瞬间吕布面部狰狞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陈进就像那野兽般碧绿的双眼锁定猎物随时发动进攻,其全身散发之死亡的气息冲向陈进,被这气息所笼罩的陈进不由自主的扯开自己衣领,然后猛吸一口新鲜空气,呼出急促的鼻音中掺杂慌乱。
陈进死死盯着吕布每一个动作,因为他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他的戟下鬼,赤兔马的速度,他未谓亲眼所见,但是早有耳闻。
“上将军,先生他如此激怒吕布,我怕......”
夏侯惇看着李典面露担忧之色,严厉打断道:“他竟然敢激怒吕布,定然有逃离之法,我们不要瞎...做好自己的事!”
听着夏侯惇语塞,然后扭头将话语讲完,李典也不再追问,夏侯惇的语塞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但此刻他依旧无法将自己思绪放在自己该做的事情上,无意间还是会将思绪放在陈进的安危上。
我又该怎么办,曼成的担忧正是我所担忧,可眼下......
夏侯惇想到这里立刻蹙眉,他的眼神充满焦急看着与吕布对峙的陈进。
“那就用手中的方天画戟解决一切!”
吕布一用方天画戟指着陈进,陈进策马立刻撒丫子就跑,身后又传来一句话:“小儿休走,看我手中方天画戟定取你项上人头!”
陈进回头望了一眼,吕布正策马快速逼近自己,吓得他立刻回头不断用马鞭抽打战马屁股,马儿吃疼速度比之前又快了些许,几息之间,一团火焰出现在陈进一侧,陈进没有理会,他知道是吕布追上了。
一戟划过空中发出刺耳的呼啸声,陈进顺势包住在马脖子,身子侧卧另一侧上躲过吕布左手挥向自己头颅的方天画戟,吕布见一戟不成,立刻左手腕发力定住还在向前舞动方天画戟,立刻借助臂力、腰力向后扭动向横扫而来,陈进已回到马背上抽出腰间佩剑挡住跟前,只听见当的一声,瞬间火光四溅,强大的力道连人带剑佩剑直接击飞,同时陈进整个身躯向后飞出时,看着方天画戟的戟尖从自己咽喉处划过,在跌落地面瞬间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立刻抚摸着自己的咽喉处,见指尖上有鲜红的血迹,立刻吓得瞪大双眼,下意识啊了一声,见自己还能发声,立刻眼前一亮,立刻向着小巷里窜进去。
吕布立刻策马往回追赶,见陈进已进入小巷深处还有一段路程,虽然视线暗淡,但还是可以看到人体大概轮廓,干礼利落的拿起腰间处的弓箭,嗖嗖二声,而第三支羽箭迟迟不射出。
陈进闻声躲过两箭后,他下意识的左右变化自己的身形移动着,也就此正中吕布下怀。
无论你如何躲闪,目的始终只有一个。
陈进的侧身拐入另一侧巷道的一瞬间,嗖,一支羽箭直接击中陈进的胸膛,在巨大的作用下陈进后背撞到墙壁上,嘴角立刻流出大量鲜血,他来不及擦去,忍着剧痛用双手的力量将自己身躯挪到拐角的墙壁,他这才折断自己胸前的羽箭,将羽箭的尾部露出让吕布看见,然后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
吕布在月光的帮助下看到拐角在光线照耀下的身影,那笑声更像是对他的挑衅,换句话说是对他无能的嘲讽。
“啊~~”
吕布愤怒的仰天大吼,此刻陈进又咳出几口鲜血,此刻满嘴的牙齿缝隙间都是血迹,但是他依旧开心地笑着,曹军士卒沿着陈进逃跑的方向一条小巷一条小巷摸过来。
曹军连弩小队听着吕布的吼叫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立刻向着这个方位移动,见火红的战马立刻扳动手中连弩,箭矢不断向吕布射来,吕布挥舞起手中方天画戟形成一个密不透风壁垒,直到将箭匣中的箭矢射完,曹军这才消失在夜色之中。
王飞看着不远有一个人影,这人有意的将脸庞扭过来,立刻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大声喊着:“快!大人在这。”
“咳咳咳,其他的地方什么情况?”
“大人放心,几位将军都正与敌将交战”
陈进听后笑的异常开心,但战争总有一方会哭泣。
吕布见陈进已经被曹军救走,重新回到南城门驱使士卒们加紧追击曹军。
戏志才看着从曹军手中夺来的连弩,在手中把玩起来,脸上充满了好奇,正欢喜之际,下一秒面脸色立刻凝重起来,紧接着叹了口气。
“主薄,想到了什么?”
“我们输了!”
陈宫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戏志才:“此话怎讲!”
“曹军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所谓天时,我军攻破濮阳城门是在酉时,此刻正是夜幕即将降临之际,地理就是城中街道房屋布局,人和就是曹军士卒皆为苦难之人。”
“主薄,这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戏志才摇了摇头,肯定道:“不,我还太保守了!”
南城门房屋边角处巨大的水缸底部边缘正不断有液体渗出,看样子两个时辰的就可将缸中的液体流尽。
历经几个时辰的交战,曹军的防线由之前的南城门一带附近推向城中中央一带,在此期间吕军用士兵的牺牲填补了对濮阳城城内布局的空白。
夏侯惇看着从前方阵地下来的士卒们,走在最前都是两名轻伤士卒一组用担架抬着重伤士卒缓慢徐徐走来,中间部分则是轻伤士卒扶着还能行走的重伤士卒,作为后卫的轻伤士卒手持连弩,腰间挂大刀,来回借助房屋等掩体走位观察吕军是否有追击上来。
每个受伤的士卒经过夏侯惇身旁都面带微笑起看着夏侯惇,然后继续向着后方移动着,哪怕是担架上只有最后一口的士卒见到夏侯惇后含笑离开人世间,像是对这名长官做着最后的告别。
此刻的夏侯惇面无表情,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是不愿意表达自己的情感,而是他不敢有一些的松懈,他的情绪变化直接影响到之后的作战,可是人哪有不被外部发生的事物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呢。
老天爷很公平此刻的月光没有被云朵遮挡,不善言辞的曹军上将军,双眼含泪在月光显得晶莹剔透,之前的士卒可能是笑自家自己长官哭了,或许有更深含义吧。
“上将军,大人......”
夏侯惇回头望去见是斥候,此刻眼泪夺眶而出,沿着眼角滑落,他这才意识自己......然后连忙擦去眼角泪水,发出哭泣声道:“何事?”
“大人,准备焚城!”
焚城!?
夏侯惇瞪大双眼看着斥候,在多次追问下,斥候依旧明确是焚城,收起其自己震惊,迟疑道:“这......”
当夏侯惇脑海思绪万千之际,斥候早已行礼离去,再确定思绪想在追问的时候见斥候不见踪影,立刻意识到不是在寻求自己的意见,而是执行命令。
与此同时位于濮阳城东西防线的李典周仓也收到了同样的命令,他们也是一脸惊讶,没有过多的询问,而是直接按照命令执行下去。
此刻占据一半濮阳城的吕军终于摸到了城中央,看着以逸待劳等候多时的曹军将士,一切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吕军作战将领都来到城中央,看着曹军如此态势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故而几人聚在一起商议一番。
“文远,我们三线同时发起冲锋,定能冲垮曹军防线占据整个濮阳城”
张辽听着秦宜禄话语,看着就地取材摆弄出来的简易濮阳城中央防线,担忧道:“我军付出极大的代价才拿下一半城池,剩下的一半我们又该拿什么去取呢!”
成廉激动反驳:“我们已经付出巨大的代价,此刻若离去,他日我们九泉之下,我们如何面对这已经牺牲的将士”
“可前方......”
张辽没有继续说下去,成廉也没有接话,他们都亲眼目睹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几名士兵的生命作为代价,此刻他们来到城中央也就意味着牺牲的将士是他们不敢面对的人数。
秦宜禄见气氛有些不对,立刻提醒道:“此刻退去......”
张辽与成廉听着语意未尽的秦宜禄,转而看向他都露出为难的神色。
“此刻退去定然不甘心,我们再冲一次,如果顺利就可拿下濮阳城,若不成我们就立刻退出濮阳城。”
张辽与成廉两人听后点了点头,各自回到自己本部指挥战斗,三人同时对着曹军防线发起进攻,还是像之前一样,曹军一轮连弩激射击杀掉个冲在最前面的士卒,然后拿起大刀长枪与敌军缠斗在一起。
张辽与夏侯惇交战一刻有余,夏侯惇故意不敌张辽,下令曹军立刻撤离濮阳城,吕军士卒见状疯狂向着曹军冲来,曹军且战且退远程击杀毫无防备的吕军士卒,阻碍他们的追击。
东西城门
曹军士卒在主将的带领下沿街将火油洒满周围房屋,一路上刨花木屑四处散落,曹军主将督促士卒将城门处木板掀起只见地上呈现出一个宽十米,长二十米,深三米的土炕,追赶而来的吕军主将及士卒见状看着的曹军各个都气愤不已,两军就这样对视着。
“秦将军,你中了我家大人之计!”
“成将军,你中了我家大人之计!”
分别处于东西城门处的秦宜禄,成廉同时想破口大骂,突然南城门处火光冲天而起,火势借助火油的威力,瞬速由南向北蔓延而来,此刻他们又到曹军士卒甩动着手中的火把。
“撤!”
北城门
夏侯惇领着剩余的队伍一路来到北城门,二千精锐曹军百夫长立刻聚拢在夏侯惇身旁,夏侯惇见他们各个身披精致甲胄,立刻明白过来。
“你们带领自己的队伍做好战斗准备,敌将一定会从北城门逃来!”
曹军精锐立刻以扇形的方式列阵开来,前面是五百名左手持盾,右手持刀,他们中间各站着一名连弩手共计三百名;中间是六百名长枪兵,长枪放在前方士卒肩上;后面则是三百弓箭手;其余的则是骑兵手持马槊。
当精锐部队摆好阵型,李典周仓等人已经赶到北城门与夏侯惇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