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完的冬三月。
贝柠想着还没到冬天呢,她就已经快要进入冬眠模式了。
山里面的空气好,又安静,贝柠的睡眠质量得到了充分的保障。
她在睡梦中似乎都听见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闭着眼睛在床上摸索了一番,没有摸到熟悉的胸肌和腹肌。
“南宫夜?”她睁开眼睛看了眼房间,除了她自己连个鬼影都没有。
伸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不到七点。
“在山里也起这么早?”贝柠嘀咕了一声,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会。
可是翻来覆去了好几分钟,一丝睡意也没有了。
叹了口气,她从床上下来,走到床前。
今天是个阴天,窗外一层层薄薄的雾气,仿佛给整个山谷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洗漱完之后,贝柠找了山谷里能找的一切地方,也没找到南宫夜的身影。
她打开手机,才看到南宫夜不久前给她发了条信息。
南宫夜:柠宝,我公司有些急事,今天先提前回去了。你在药王谷多待两天,陪陪外祖父,等我忙完过来接你。
“搞什么啊,怎么也不喊我一起···”这人怎么一声不吭的就丢下他,自己走掉了?
她拨通南宫夜的手机,发现已经关机了。
挂断电话,她又打给夜一。
响了几声后,终于接通。
“夜一,你们三爷呢?”
“三爷他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夜一看了眼蜷在车后座角落里,一脸痛苦的男人,眉头蹙得紧紧地。
“哦,那你跟他说,等他忙好了给我回个电话。”贝柠有些失落。
“好的,夫人。”
一阵秋风吹来,地上干枯的落叶随风翻飞,落在了车窗上。
车外寒风瑟瑟,车内的男人却是汗如雨下。
夜一合上手机后,拿起毛巾给南宫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三爷,您为什么一定要瞒着夫人呢?”
他实在不明白,如果让夫人知道三爷为她受的罪,那么夫人肯定会对三爷更加的好。
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瞒着呢?
南宫夜脸色苍白,额间青筋扭曲,黑沉的眸子染上一片血红,浑身颤抖的厉害。
听到他挂断了电话,才张开嘴巴,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好半晌才虚弱的说道,“你不懂···”
“三爷,这解药必须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能吃吗?提前吃真的不行吗?”
夜一不忍看他痛苦。
“嗯,外祖父特地交代了,必须得按时吃。”
夜一沉默了片刻,看他身上的衬衫都快被汗湿透了,有些不忍道,“三爷,要不还是先回枫园吧,您看您衣服都汗湿了。”
南宫夜努力平稳着呼吸,身上痛的让他快要喘不过来气,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的柠宝吃错了药会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幸好,他可以替她···
“不,我就要待在这里等她···我,说过了会去接她的。”
他破碎的声音缓慢低沉的从喉部发出来。
夜一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默默地为他擦汗。
药王谷山脚下停了十几辆车,这些车围成一圈,将最里面的那辆车包的严丝合缝。
不时会从车里传来男人低低的痛苦低吼声,忽的车门“哗啦”一声被打开。
夜一眉头紧蹙,从车内出来,手里拿了件染血的白色衬衫。
他对站在车前的一名保镖招招手。
“去,按照三爷的尺寸,买几套衣服回来。”
那人领命离开。
·
药王谷。
贝柠给夜一打完电话之后,去找了师父。
彦老头正在药室煮药。
炉内的火焰烧的正盛,药罐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
彦老头一手拿着医书,一手在桌上的药材里面挑挑拣拣。
“师父。”贝柠轻声叫了一声。
彦老头转头看到贝柠,笑了笑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没睡懒觉?”
贝柠吐吐舌头,走到他身前,道“我以前很喜欢睡懒觉吗?”
彦老头抬眼看她,放下了手里的医书。
“也不是很喜欢睡懒觉,但每次到下山的那几天,你总是叫也叫不醒。”
“我们以前经常下山吗?”
“也不是,大概也就是一个月一次吧,下山卖点药材,再买些日常用品。不过,后来你赚到钱了,我们药也卖的少了。”彦老头说完,对着药罐子指了指。
贝柠跑过去,拿过旁边的抹布搭在盖子上,揭开了盖子,然后把火转小。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是那么的自然,仿佛是养成了多年的习惯。
“师父,你刚刚说我赚到了钱。我是怎么赚钱的?给人看病?”
彦老头怔了怔,神情有些复杂道,“不是帮人看病···”
“那怎么赚的钱?”又不是卖药,又不是帮人看病,还有什么路子?
“其实比起治病救人,你更擅长画画。”
贝柠杏眸瞪得溜圆,“师父,您是说我画画还赚到了钱?”
“还赚到了很多钱。”彦老头说着站起身。
“来,你过来,我带你去看看你赚的钱。”
贝柠看着彦老头的背影,脑子里面有根神经隐隐的兴奋起来。
不会是真的赚了很多钱吧?
彦老头带着贝柠来到自己的卧室,走到床前,他回头看了眼贝柠。
“来,帮我把这个床板掀开。”
贝柠上前,跟彦老头两人合力揭开了床板。
眼前的一幕,让她有些瞠目结舌。
床肚底下满满的都是钞票,贝柠伸手按了按。
钞票码的很实。
“底下都是钱,不是空心的。”彦老头看着她的动作,觉得有些心酸。
以前这钱,可都是贝柠码进去的。
他到现在还记得贝柠第一次赚到钱时说的话。
“师父,虽然我治病救人不行,但是以后我靠画画也能养活自己和您,以后这些都是您的养老钱。”
后来她的画卖的越来越好,赚的钱也越来越多。
某一天,她看着一大摞没处放的钞票,对他说,“师父,不如这些钱就放在你的床底下吧,您以后每天躺在钱上面,睡得多踏实啊。”
这一放就是两年多,本来空空的床肚现在都已经被堆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