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是砸过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贝柠慌了。
她甚至都没看清他手上一闪而过的白光，本能的伸手护住肚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保护好他们的宝宝。
有什么黑色的东西自身后飞了过来，“哐当”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重力压了过来，贝柠小腿一软，身子不受控的朝地上摔了过去。
她杏眸中尽是慌乱，喉头哽住，心里一片冰凉。
忽的，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呼痛的闷哼声。
“柠宝！”南宫夜大到破音的声音传到贝柠的耳中。
她还来不及去看一眼他的脸，肚子传来巨大的痛感。
然而比起这痛，有种害怕让她更加慌乱。
有股热热的东西正从身体里挣脱开来，她抿紧了苍白的唇，眼底泛出湿意。
“柠宝···”带着些颤抖的声音响起。
贝柠抬眸看到南宫夜眼底血丝密布，浑身紧绷，颤抖的手举在半空中。
想伸过来，又不敢的样子。
她伸手，“南宫夜。”
小手被人用力的包裹住，“我在，我在。”
她尽量的保持镇定，平稳自己的呼吸，道，“帮我叫救护车，宝宝它···”
南宫夜只微微瞥了一眼她的身下，下一秒像是要哭了似的。
他抖着手开始拨号码，跟电话那头人说明情况的时候，甚至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不能离开我，你不可以。”
“我，不会死的，我还要和你···”
贝柠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皮发沉。
“哈哈哈，南宫夜，凭什么你什么都有了？权利、地位、女人、孩子，今天我要你尝尝···”
“我要杀了你！”南宫夜目眦欲裂，猩红的眸子暴戾异常，浑身散发着冰冷嗜血的气息。
他正起身时，手腕被人抓住。
“不要，宝宝不能没有爸爸，我也不···”
贝柠的话还未说完，沉重的眼皮再也抬不起来。
耳边最后只有南宫夜心碎的声音，“柠宝！”
“哈哈哈，南宫夜，我没有的，你也别想有！”南宫韫趴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疯魔似的狂笑。
南宫夜暴戾的瞳孔微缩，后槽牙被咬的“咯吱吱”的响。
他很想现在、立刻、马上过去了结了他。
可是他的柠宝还躺在这里，他不能放开她。
此时夜小六、保安等，已经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跑了过来，南宫韫被人用力压在地上。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南宫夜抱起贝柠，上车前，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男人。
“如果她有什么事，你就等着陪葬吧。”
·
手术室门口，亮着刺眼的灯。
南宫夜浑身是血的站在那里，血红的凤眸盯着那扇门，动也没动。
忽然，手术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跑了出来。
南宫夜奔了过去。
“医生，怎么样？”
“产妇早产，我们需要立刻手术。”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丈夫。”
“快，在这里签字。”医生拿出一叠纸，语气很急。
南宫夜快速的签好，递了过去。
“不会有什么事吧？”
医生挣了挣被他捏住的胳膊，道，“不确定，如果有取舍，你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南宫夜的眸子眯了眯，痛苦的声音响起，“我要我老婆。”
医生离开，他蹲了下去，双手抱头，嘴里念念有词。
“老大在说什么？”夜小六转头问云哲。
“不知道，我去看看。”他说着走近了南宫夜的身边，蹲下身子，细听了一会。
抬起头，满脸的心疼和不忍。
“他说，‘宝宝对不起，不是爸爸不要你。’”
夜小六闻言，捂住了嘴，大大的眸子里泪花瞬间盈满眼眶。
“大嫂···”
云哲的声音轻轻地，“会没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再次打开。
一个护士怀里抱着个孩子，走了过来。
蹲在地上的男人站了起来，双眸盯着那小小的婴儿。
“恭喜你，是个男孩。”
南宫夜眉头轻蹙，道，“我老婆呢？”
“她···”
又一个护士慌张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南宫夜转身抓住她的肩膀，“里面人怎么样了？”
“产妇大出血。”她刚刚说完，就见南宫夜已经穿过手术室大门，跑了进去。
“哎！你不可以进去。”
南宫夜踏着急促的步子，走到了手术室。
里面的医生，一见来人，就要推他出去。
“手术重地，你不能进来，赶快出去！”
南宫夜血红的眸子瞪着里面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一动不动的，浑身是血，脸上罩着氧气罩。
“我不打扰你们，我就远远地看一眼。”
他表情恳切，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医生还是拒绝，“赶快出去，不要影响我们救人。”
这句话落下后，南宫夜像是被定住的脚，动了动，又看了一眼手术台，才快速的离开了。
手术室门关了又开。
“夜，你怎么出来了？”
云哲上前，伸手搭在南宫夜的肩膀上。
他的状态太差，云哲害怕他会随时倒下。
“他们在救柠宝，我不能打扰他们。”
轻轻的声音有害怕，有小心翼翼。
却还是怔怔的望着那扇门。
云哲无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给他一些力量似的。
“老大，宝宝送去保温箱了，医生让你过去一趟。”小六走到他的身前，朝着左后方指了指。
身边的医生不断的说着话，南宫夜听不清。
他的视线透过透明玻璃，孩子小小的一团，躺在那里。
乌黑的胎发，秀气的眉头，又红又皱的皮肤。
看不出来像谁。
他看了一会，抬手想去摸摸他的小脸，可手举到一半还是停了下来。
“南宫先生，南宫先生？”医生的音量抬高了许多。
“医生，医生，我们都听清楚了，麻烦了。”
云哲拉过医生的肩膀，跟他说了几句后，医生离开。
“你说，他会死吗？我之前说要放弃他···”
南宫夜的目光还在小家伙的身上，有些出神。
云哲拉过他，对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南宫夜，医生说了，你儿子很健康，只是体重不达标。”
“是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