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兰抚摸着儿子的脑袋,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让他上学,能学到他小姨的一半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准备开饭,门外院子里就传来有人骂街的声音。
“什么败家玩意儿,老姜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领养个白眼狼进门!路边随便找条狗喂口饭还知道感恩,有些人猪狗不如,把亲亲大伯和堂哥送进监狱里!”
“小娼妇大半夜出去跟别人鬼混,结果被她堂哥撞破奸情,反咬一口诬陷她堂哥打劫。姜安安你滚出来,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有本事你把老太婆也送进去……”
姜安安朝院门口看去。
只见她那便宜奶奶扛着把锄头,一副气得要杀人的样子。
左邻右舍们听到骂声端着碗跑出来凑热闹,刚好听到一连串劲爆消息。
“什么?姜徳柱和小儿子被抓到公安局去了?”
“姜永盛从小就不学好,整天跟小混混在一起厮混,现在做出违反乱纪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稀奇。”
“难道没人好奇姜安安被抓奸的事情吗?”
“娘,姜安安是捡来的啊?”
“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这事你可别傻乎乎的到处乱传。当年朱婆子多嘴说几句,林美如扛着扁担漫山遍野追着她揍。”
……
听着周边的窃窃私语,大伯娘忽然爆发出一阵悲沧的哭声:“娘,算了,咱们斗不过姜安安,她认识的那个公安厉害着呢,万一把您也抓走,叫媳妇怎么活啊?”
姜老太怒火中烧,骂得更起劲了:“怕什么?反正老太婆我没几年好活,大不了我一头撞死在老二家门口。”
哗啦——
里面突然泼出来好大一盆水,将老太太给泼懵了。浑身湿答答的,被十一月的冷风一吹,浑身止不住瑟瑟发抖,气势瞬间矮了一头。
“姜永盛联合小混混打劫自家堂妹,不仁不义的狗东西,活该吃牢饭。”
林美如端着盆,声如洪钟:“造谣的姜徳柱早上也被抓起来,老太婆你想进去陪你儿子,行啊,老娘现在就找板车送你去。”
姜老太恶狠狠地瞪着她,手指哆嗦:“你个忤逆不孝的毒妇,老姜家造什么孽,先让大娼妇进门,后又有一个小娼妇……”
“够了!”
眼看他娘越说越不像话,姜徳贵拽着拳头冲出来:“娘,你要是看不惯儿子,我现在就把这条命还给你行不行?”
这句质问振聋发聩,姜老太呆愣在原地:“老二,你刚才说什么?你把命还给娘?儿啊,那两个小娼妇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连娘都不要了?”
说到伤心处,老太太布满褶子的老脸满是泪痕:“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要怪就怪林美如那块破地生不出儿子,你将来还指望着几个侄子摔盆呢,可怜娘一片苦心。”
闻言村民们唏嘘不已。
虽然到处都在宣传妇女能顶半边天,可在农村老一辈的观念里,没有儿子抬不起头。
正是因为抓住二房没有儿子这一条,大房才会算计姜安安的亲事,才会肆无忌惮地欺压二房。
但大房和老太太都错了,因为姜德贵压根不在乎。人死一座坟,有人摔盆没人摔盆没多大区别。
噗通!
他双膝跪在地上,接连磕了三个响头:“娘,这是儿子最后一次叫您了,以后您好好照顾自个。”
咚咚咚的磕头声响亮地敲响在众人心间,更犹如一巴掌扇在老太太脸上,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