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华嘉浑身裹着凉风回到402，看着趴睡在沙发上的陈四年，蹲到他的旁边摸摸他的脸，满眼痴迷地说：“怎么睡在这，是在等我吗？”不等陈四年醒来，华嘉就将他翻过身来抱下楼。

陈四年被关车门的动静震醒，抖动着眼睫毛，想不明白自己勤勤恳恳的生活，怎么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在后视镜和华嘉对视上，华嘉温柔含笑的眉眼让陈四年背后一凉。

陈四年拍拍车窗假装轻松地说道：“这是要去哪啊，怎么了怕我乱说什么想灭口啊。呵，不用，我呀我还嫌丢人呢。不过，哥们你品味倒是挺独特的，连我都要。”

华嘉嘴角一扬；“小年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你都不知道你的条件有多好，腰细屁股翘的可迷死我了，要不是你昏过去了我都舍不得放开。”

陈四年伸直胳膊捶在华嘉的椅背上，要不是现在华嘉正在开车，他相信这拳一定会落在华嘉脸上。

驶入别墅的车库内，陈四年等车停稳，深吸一口气突然从背后勒住华嘉，又用力将他向方向盘上一推就迅速下车，眼看着就能在车库门落下前跑出去，脖领一下被人揪住，肩膀被大力一扭整个人被华嘉按在门上。

华嘉被气笑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敢跟自己动手，抬起陈四年的下巴：“小年哥不要误会，你没什么吸引力，等过段时间你求我，我都不会搭理你的。”说完给了陈四年腹部两拳。

华嘉觉得是自己对陈四年太好了，才让他不知天高地厚。陈四年疼的直弯腰，本就虚弱的他一下瘫软下来，顺势被华嘉扛进屋内，扔在地毯上。

华嘉将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希望陈四年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

脱力的陈四年看着刺眼的水晶灯一晃一晃的，终于承受不住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清晨，陈四年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华嘉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质问他为什么要逃。

一身的冷汗让陈四年难受地坐起身，不顾满身的淤痕在屋里战战兢兢地寻找华嘉的身影。坐在楼梯上虚弱地喘着气，心想华嘉就是个疯子，还是个擅于伪装的疯子，得跑，离他越远越好。

随便从衣柜找身衣服穿好鞋子，陈四年试着打开一楼的窗户和门，不出意外的都被锁上，又拽着楼梯上到二楼，终于在卫生间找到一扇可以打开的窗户。他心一横就跳了下去顺势滚到草坪上，摸摸自己的身上发现并没有受伤，只是脚踝有些轻微疼痛。

陈四年一瘸一拐地摸到一条小路上，大概半小时后他看到一个眼熟的老乡正在路口卖水果，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将衣领使劲上提，确定不会被别人看到什么后就向老乡走去。

陈四年在别墅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知道肯定是被华嘉藏起来了，正发愁就看到了这个老乡，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不如搭车回母亲家，还可以躲开华嘉。

老乡大老远就看到了陈四年，热情地走上前说：“四年？来来来，尝尝。”

陈四年接过苹果，嘶哑着说：“生意不错啊，今天晚上你回村吗？”

老乡说：“回，当然回，你这嗓子怎么回事？”

陈四年突然想起前两天，自己还在跟别人讨论华嘉的嗓子，现在就轮到了自己，不自觉地皱了下眉毛：“我前几天车被撞了还没修好，手机也坏了正上火呢。晚上回村的时候能不能捎带上我，我想回家散散心。”陈四年说完咬了一大口苹果滋润又干又涩的喉咙。

老乡见他愁容满面，连忙推着他坐到车上：“没问题四年，快坐快坐，碰着糟心事谁都能理解，你这嗓子不好就不用再说了，今天我早点回去，肯定给你安全送回去。你吃了没待会给你买份饭。”

陈四年坐在座位上蜷缩着不敢坐直，害怕被谁看见。

回乡下的路上，陈四年自认为轻松地和老乡聊天，琢磨着要不就在村里不回去了，可是他舍不得房子。

老乡看陈四年一会儿挤眉弄眼，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又朝自己傻乐，还以为陈四年是上火急糊涂了，就说着各种好玩的笑话逗陈四年，想让他放宽心。

陈四年哪知道老乡眼里的自己是这样，只知道自己现在是如坐针毡，中间要走一段山路，颠簸的路面让他龇牙咧嘴，再加上老乡一直给他讲笑话，逗得他上气不接下气，陈四年第一次感到笑比哭难受。

谢过老乡，陈四年就向母亲家走去，母亲正坐在门口摘菜，看到陈四年回来一下瞪圆眼睛：“不是才回来过吗？咋了，想吃村头老三家的猪肉咧，再忍忍，还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再忍忍。”

陈四年知道母亲是故意笑话自己，顿时觉得很幸福，佯装生气地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出息，回来就惦记着猪肉？我就不能回来多歇两天啊。”

母亲抖抖裤子上的菜叶子，转身回屋开始烧火准备做饭：“你不馋就行，打小你就皮，看上哪头猪就非得骑回家要炖着吃，我就寻思你那么小个人也不怕，猪要一使劲给你掀翻，骑你身上可咋整。”

陈四年跟在后面进了屋一翻身趴在炕上，心里头可怜自己，没被猪骑倒是被人给，呸呸呸，陈四年想到华嘉就晦气，敲着自己的额头说：“他怎么能跟猪比，他还不如猪，没人性。没多大事，快忘掉快忘掉。”

母亲以为是跟自己说的来到炕边，用手指点着陈四年的后脑勺：“忘不掉全村人都记得。你还想吃点别的菜吗？想吃就赶紧买回来，一会下锅就来不及了。”

陈四年摆摆手，表示没有。

晚上，陈四年洗完澡趴在炕上，盖着暖和的被子舒服地看着电视，两条腿不自在地分开，又开始问候起华嘉的家里人，烦躁地抓着头发，觉得是时候剪个头发去去霉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