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四年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的时候，华嘉一下子松开他：“还是绑起来吧，哈哈哈，绑起来就不会再乱跑了。”
两个小时后，陈四年双眼紧闭蜷缩在卧室的床上。
华嘉撑着手肘侧躺在他旁边，用手指在他光滑的后背上写字。
突然，一旁的手机响了，华嘉扫了眼屏幕就接了起来，那边传来会所老板的声音：“华老板，这么晚给您打电话真是不好意思，您下午问的那个人他不来了。”
“知道了。”
“用不用再给您重新找个？”
“不用。”
“嗨，我就猜那个人赚不上这份钱，昨天拍了两张照片就走了，您说哪有这么不敬业的，今天又装傻充愣，连‘选拔’都不参加。”
华嘉一下子坐直：“他没参加选拔？那照片在哪拍的。”
会所老板清清嗓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那个小兄弟刚上班，不懂事，看到顺眼的就递名片，那接的人有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那个人以为是当正经模特才来拍照的，要不我说他赚不上这份钱呢。”
“今天下午呢？”
“今天下午他再来的时候我们那个红姐就给他挑明了，结果那个人直接就被吓跑了，您说好笑不好笑。”
华嘉挂了电话，先是欣喜地趴到陈四年身上，在听到他时断时续的呼吸声后，立刻给私人医生打去电话。
晚上十二点，陈四年被尿憋醒，抬起左手疑惑地想自己什么时候输的液。
站在一旁的医生赶紧走过来：“是想去厕所吗？”
陈四年觉得医生有些面熟，慢慢坐了起来：“还要输多久。”
医生将他扶起来：“半个小时。”
陈四年艰难地挪到卫生间，医生将输液架放到他旁边后就关上了门。
华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医生走下来担心地问：“怎么样了？”
“有些虚弱，输完液要多休息。”
“知道了。”
华嘉抚着额头责备自己愚蠢，怎么会着了丁艺封的道，相信陈四年能做出那样的事。
医生回到卧室见陈四年直直地站在床边，赶紧扶住他：“怎么还不躺下。”
陈四年看向输液管：“医生，能调快点吗？”
“这个速度对你的身体来说是最合适的，快躺下吧。”
“不。”
医生赶紧跑下去汇报情况。
华嘉听到先是生气，刚准备上楼就停住了脚步，他意识到这个时候自己不露面是最好的，说了句“听他的”就回到了客厅。
陈四年愣是站了半个小时，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但他不想在这多待一秒，等医生拔掉针后就立刻穿好衣服，慢慢下了楼直直地向门口走去。
华嘉也不多说一句话，从背后将他拦腰抱起，不顾他微弱的挣扎又把他放回卧室的床上，出来时还锁上了门。
医生跟在后面：“他本来就虚弱，现在可经不起折腾。”
“我没折腾他，我就是想让他在这好好休息一晚。”
“哎呀，你那屋的窗户？”
“锁了。”
“那就好，可别闹出人命。”
“今天太晚了，你就别回去了，到楼下的卧室睡吧。”
第二天，医生吃过早饭就匆匆赶了回去，华嘉轻轻打开卧室门，看到陈四年躺在地毯上的背影，心疼地将他抱回床上，又摸了摸他的脸，准备下楼给他做份清淡的饭菜，关上房门时毫不犹豫地锁上了。
听到“咔哒”上锁的声音，陈四年费力地睁开双眼，左边脸颊高高肿起，嘴角也裂开了，脖子上的皮肤因为两个小时的折磨，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疼，摸摸脑袋后面，发现之前的纱布已被取下，想着应该是昨晚的医生给自己的外伤都做了检查。
一个小时后，华嘉端着一碗营养粥再次打开卧室门，这次他看到陈四年正靠在床头看向窗外，坐到旁边：“小年哥，吃点饭吧。”
陈四年转头看向他，嘴角微微含笑：“打个巴掌给个枣？我不稀罕。”伸手打翻了那碗粥。
滚烫的粥都铺在了华嘉的身上，他愣住了：“原来小年哥，有这么痛。”
陈四年表情转为震惊，心想，自己现在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一会儿要是被打也只能忍住不喊了。
华嘉掏出手机将医生叫了回来，在叮嘱好一些事情后就换了身衣服出门了。
陈四年看着憔悴的医生端上来刚出锅的饭菜，不解地问：“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兼职保姆？”
医生张着哈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药给你放旁边了，吃的和抹的都有，别忘了。”说完就回楼下补觉去了。
华嘉坐在酒店的餐厅里，看到从远处款款而来的丁艺封，戴上医用手套，等着他走近后毫不留情地扇了下去。
丁艺封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听到华嘉嘲讽地说道：“我打你，是因为你该打。我戴手套，是因为你脏。说吧，你还想怎么样。”
丁艺封抹了把嘴角的血，握紧拳头：“华嘉，我是真心想跟你和好的。”
华嘉站在一边：“丁艺封，我也是真心拒绝你的，你不应该动我的人。管好自己的手脚，不然，你就只能穿上丑陋又廉价的寿衣了。”
丁艺封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望着华嘉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声地流下一滴眼泪，摊开手掌掉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此时餐厅只有准备营业的服务生，他们面面相觑，有个胆大的走上前问道：“先生，需要报警吗？”
丁艺封调整好表情：“不用。”说完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因为撞击流出了鲜血，弯腰捡起那颗牙齿，自嘲地笑了下。
坐在医院的凳子上，丁艺封看着身边相互扶持的一对老人，竟有一丝羡慕，开始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好高骛远，现在陪在华嘉身边的应该还是他吧。
一个小时后，丁艺封看到报告单上刺眼的两个字，最后一点理智荡然无存，他想到了一个疯狂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