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籁这几天能明显感觉到，夜泓在安排什么。直至几日后，才终于看出了几分端倪。
夜泓召集了几个木系弟子，一遍遍让他们耗尽灵力，这才凝聚出一抹极为浓郁的木灵气息。
随即，就找到水千籁，为自己护法。
圣族传承中，有和仙路直接对话的资格。夜泓想试一试，仙路真正的态度。
随着木灵气息弥漫开，夜泓因为镇灵锁，始终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不少，浓郁的木系灵力，也渐渐凝聚于眉心。
与此同时，水千籁察觉到忆珠破碎。记忆无法阻拦的，回归自己的主人。
夜泓就在一片灰黑色的天地中睁开眼，周围是一片静谧，灰黑的天空，静的过分。
夜泓只觉得熟悉，想了片刻，才记起，他在帝洲秘境的幻境里，也来到过这里。
至少说明，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走动两步，才发现，脚下是清凉的水，只有他站的地方，是一片岸。只是周围都是灰黑色，才没有看出来。
“仙路大人？”
夜泓试探的喊了一声，周围的水陡然动荡起来，闪着微光，在夜泓周围凝聚了两颗星辰。
“咦？”
夜泓察觉到旁边落了什么，抬眸看去，是一团说不出名字的东西。
对方绕着夜泓转了两圈，然后道:“吾名惊凰，是听日圣族的一位老祖，化生为九转冰凰。你，竟是现任殿下？”
“拜见老祖，我，的确是现任的圣族殿下。”夜泓虽不知这里是为何，但还是恭敬道。
惊凰好半晌没有出声，几次洞穿夜泓的身体，不可置信道:“圣族的听光诀呢？圣族殿下的灵光呢？还有本座亲自赐下的遥天印呢？”
夜泓一丝记忆都没有，只好一言不发。
惊凰最终也没有找到，怒道:“这就是百年前，族人讲的，我族殿下尚未降生？”
夜泓抬眸，诧异道:“老祖，百年前，分明全族都在为我庆贺。难不成，老祖不知？”
惊凰凝眉思索片刻，才道:“倒是记起来了，你化生前有一次，意外来到过这里。只是没有圣族殿下的灵光，我就当做误闯，把你送出去了。”
夜泓脑海实在记不起这里，便问道:“那老祖所说，遥天印是？”
“遥天印，我当时寿元将近，遥天印托付给了山河棋棋主，在你降生时，就该由他转交给你了。”
十方仙器之一，山河棋。山河为子，天地为棋盘。
夜泓垂下眼帘，正出神间，察觉到惊凰将他揽入怀中，“泓儿，霁风化生，老身又寿元耗尽，没护住你，是我们对不住。”
在这个怀抱中，夜泓感受到几分安抚的意味，一时心情复杂，“老祖已然尽力，我过来，是有其他事。”
惊凰停了一瞬，看着夜泓的眼睛，她只看到了半信半疑。看到这个目光，惊凰便知道，圣族养不出这样的孩子。
“你有何事？”
夜泓稍微想拉远一些距离，就一脚陷入了水中。旁边一颗星辰光芒大亮，凝聚出一块新的地方，将夜泓托举起来。
另一颗黯淡点的星辰闪动两下，加固这块新诞生的陆地。
惊凰看着这一幕，心头在滴血。圣念这么强大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宝贝着养大呢？
夜泓从惊凰不规则的身体上看不出表情，保持恭敬道:“老祖，我想问一下，仙路大人是否允许我二次化生成功？”
惊凰似乎是向后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仙路大人从不管束这些，他只会用力量保留一些残魂，就像我这样。”
夜泓皱眉，“那他又如何选定仙器之主？”
“是他自己的化身，”惊凰停了一刹，才继续道:“仙路大人分出化身，化身与其本身思想不同，属于另一个不同的人存在。”
“但这个人死后，魂魄会被仙路收回，等待炼制为下一具化身。不会再回归仙路，与转生无异。”
“只有器灵，上一个散了，就从我们这些魂魄中挑选。恶念若永远不除，炼制成为器灵，也是我迟早的结局。”
夜泓点了点头，“所以，修仙界所有的筹谋，安排，都是由仙器之主自己安排，对吗？”
“正是，只不过为了自己的计划更得信奉，圣族会说自己能与仙路对话。这个谎言，不少次帮助我们快速的汇聚所有力量，化险为夷。”
夜泓能够理解，说不定自己之后也会用到。没有问题后，准备离开。
“且慢，”惊凰看了看这两颗星辰，缓缓道:“化生一次，代表一颗星辰。汇集三颗，内丹会衍生出丹界。”
夜泓摇了摇头，“不会有第三颗了。”
因为不可能，所以不需要了解丹界是什么。
第一次化生是天赋的基础，从第一次被打断，他的天赋就是截断的水流。即使二次化生后有所恢复，也无法冲击第三层。
夜泓从不相信，会有人帮他，将这条水流汇聚成海。二次化生，已经很珍惜了。
随着夜泓离开，惊凰渐渐化出完整的人形。抬头看向身后，有些惊疑，“大人，竟然会干涉泓儿的化生？”
旁边又一道魂魄凝聚出来，“看起来，是在保护你族那位殿下。”
惊凰摇了摇头，“可这样一来，棋主的计划？”
“等计划结束，这位殿下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休息的时候，你们告诉他，我们归还你的荣耀，我们只是暂时借用了你的东西？”
惊凰哑口无言，片刻后道:“只是，大人不是从来不管这些的吗？”
旁边的身影彻底凝聚出来，露出和柳淹一模一样的容颜，“我是最后来的，不知道你们的计划。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柳淹，”惊凰唤了一声，柳淹转身走了。
看着柳淹去往的方向，惊凰愣了一下，“你是打算？”
“我发现魂魄能修炼诅咒术，当然是多诅咒几个四大宗门的人了。就算是死了，我也想做些事，证明自己不那么废。”
夜泓意识回归身体，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水千籁坐在一旁守着。
见他醒了，水千籁问道:“要吃糕点吗？我试着做了好几次，这是味道最好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