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跃就这么走了，方凯奇怪这孩子怎么喜怒无常，他只好做司机陪辛辰去医院。

方凯的助理打来电话，“我已经把车开到指定地点了。”

“直接把我的车开回家吧。”方凯进了医院停车场，他知道今天他会一直陪着辛辰。

辛辰心情不好，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方凯问，“需不需要改天再复查？”

“不用。”辛辰回过神来，推门下车，“别让顾渊知道郜跃把我扔路边。”

堂堂辛氏总裁，被小老公扔路边，这都什么待遇？方凯浅浅叹气，“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

辛辰嘟嘴蹙眉，“什么事？”

方凯想着刚才郜跃瞪着辛辰的愤恨样子，“是不是你脚踏两条船？”

“我能跟谁脚踏两条船？”辛辰声音大了一倍，心烦的大步往前走。

“那他刚才怎么那样看你？”

“鬼知道他怎么了。”

两个人一起去了杨医生的诊室，门边牌子上写着「外科主任 杨韬」。

杨韬看到来人抬抬眼镜，这不是大明星方凯吗？他知道方凯跟辛辰关系很好，但没想到今天会是方凯陪辛辰来。

杨韬问，“郜跃没来吗？”

辛辰带着情绪答，“他有事。”

杨韬总觉得辛辰脸色不好看，直觉认为辛辰和郜跃在来之前发生过冲突，不然就算是郜跃有事，陪着辛辰来复查的也应该是顾渊才对。

杨韬跟方凯打招呼，开始询问辛辰的情况，“昨天打完针后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很快就退烧了。”

“胃里有没有灼烧感？”

辛辰有些奇怪，“我本来就没有胃痛，是因为洗冷水澡才发烧。”

“我知道。”杨韬点点头，“但是之前你有过积食，那时候留下了隐患，免疫系统受到破坏抵抗力下降，所以才会更容易发烧。而且你小时候得过急性胃炎，胃功能不是那么好，郜跃还说你常常不按时吃饭，我听着就很担心。我先跟你做个全套的检查，看看各项器官功能是不是都在正常指标内。”

边说着杨韬边开了一堆单子，“你爸就是怕你太辛苦累坏身体，他把你的健康交给我，我就要对你负责。我知道你很忙，可是你身体无恙我才能放心。”

杨韬语重心长的慢慢说着，辛辰体会到他对自己的关心，也感受到爸爸对自己的爱。

“能查的都查一遍吧。”辛辰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不再去想郜跃的事，拿起单子看了看，指着其中一项说，“我刚刚吃过中饭，不能做胃镜。”

“对。”杨医生在单子上写了几个潦草的字，“今天做其他的，明天上午空腹来做胃镜。”

方凯见单子上是无痛胃镜，问着辛辰，“无痛胃镜是不是全麻？”

“应该是。”辛辰无所谓，“全麻更好，我怕疼。”

杨韬也解释，“现在基本都是做全麻，睡半个小时就做完了，人会舒服些。”

方凯小声问辛辰，“明天我陪你来？”

辛辰努努嘴，“顾渊会陪我的。”

杨韬察觉到信息，辛辰大概和郜跃吵架了。

两个人一出诊室杨韬就打电话报告情况，“我给辛辰开了单子做全身检查，明天全麻做胃镜。”

电话那边的人竟是虞非，“为什么是明天？”

年龄悬殊，但杨韬对虞非说话态度很恭敬，他如实汇报，“全麻胃镜要空腹，他刚才吃过中饭。”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叮嘱？虞非皱眉，但他不会再去质问已经发生了的不可改变的事。

虞非手里拿着一个试管把玩，里面装着浅蓝色的液体，瓶身标签上印着微小的标志‘东科生物’。

他将试管插进一旁的密码箱里，“明天藤原会带着药去找你。”

杨韬的手一抖，尽量保持冷静，“好的。”

虞非给他吃定心丸，“事情顺利的话，下个月你就能升副院长了。”

“感谢虞少的照顾。”杨韬又多说一句，“我昨天是跟郜跃交代的复查，但今天陪辛辰来医院的是方凯。”

郜跃为什么没陪辛辰？虞非应着，“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杨韬双手合在一起，闭上眼嘴里默默念叨，“对不起柏宏，我欠你的下辈子还。”

有杨主任疏通，任何项目都不用排队，辛辰没走弯路，照着单子上的楼层数顺利做完一系列检查。

方凯身份特殊，辛辰也不想他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即使方凯戴着帽子口罩，辛辰依然体贴的要他就在休息区角落等他。

医院里到处都是病人，各有各的不幸，人生都到了这样的时刻哪还有心思去看明星。方凯戴着口罩行为也很低调，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坐在医院里看着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人，心里感悟，生命都是平等的，就算是一线明星，他也就是个逃不过生老病死的普普通通的人。

辛辰走到角落，坐到方凯身边。

方凯见他无力的样子，问着，“不舒服？”

“喝了一堆造影液，恶心的想吐。”

方凯起身，“我去给你买水。”

辛辰浅笑，拉住他，“大明星你还是别到处走动。”

“刚才做了胃部造影吗？”辛辰点点头，方凯接着问，“那做了胃部造影明天是不是就不用做胃镜了？”

“不知道，一会儿我问问杨医生。”

两人说话声音都不大，方凯问辛辰，“刚才杨医生说郜跃说你常常不按时吃饭，最近工作这么忙吗？”

从哪儿说起呢，辛辰望着他眨巴眨巴眼，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从那天自己作，想以退为进跟郜跃提离婚，从那时郜跃绑架自己，一查发现郜跃是东道町的杀手，从两个人关系变得微妙，还是从虞非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说起？

“很忙。”最后辛辰就答了两个字。

方凯轻轻叹气，“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一个坐轮椅的年轻患者被家属推着从两人面前经过，辛辰有些伤感，“你说，我会不会也像我爸那样得胃癌？”

方凯是亲眼见过顾渊每天给辛辰带饭菜，“顾渊那样照顾你的一日三餐，你怎么可能得胃癌。”

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辛辰按下接听键。

“你好，是辛辰吗？”

“是。”

“我是刚才给你做造影的杨医生，你的片子出来了，你来这边拿一下。”

辛辰挂了电话起身，他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医院的医生会一个个打电话叫病人去拿片子吗？”

方凯指指不远处的报告打印机，“不都是去那边排队取结果吗？”

“就是啊。”辛辰想想，“可能杨医生跟他们打了招呼，所以对我比较特别。你去楼梯间等我吧，我拿了马上过来。”

辛辰又去了造影室，心里想着，这个医生也姓杨，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