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很好看,也是林玞喜欢的毛茸茸,唯一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这是男款而不是女款。
要是放在她的前世,穿乞丐装都不会有人说。
但是在这种守旧的时代……
不对啊!
林玞反应过来,乌漆嘛黑的,她就算穿个小吊带出去,也没人看见啊。
而且那披风,看着就很暖。
林玞一双死鱼眼落在冬梅身上。
冬梅福至心灵,捂住眼睛掩耳盗铃:“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机灵的丫鬟让林玞很满意,华丽的黑色披风披在身上,整个人都暖了不少。
终于送走两位姑奶奶,南墨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南大人,那两位到底是谁啊,送出去两万黄金,还答应了帮她种菜养鸡,这不是明摆着把您当冤大头吗?”有下属终于忍不住问。
那可是整整两万黄金啊!
南墨说道:“这个冤大头不当也得当。你们都没听到吗?她是少夫人。”
下属嘀咕:“又不是我家的少夫人。”
刚说完,下属反应过来:“?”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可是,可是少爷不是没拜堂就……”
南墨说:“那也是少夫人,既然冬梅能跟着到这里来,就代表霍家那两位已经承认她了。”
下属顿感窒息。
不知道刚才的天色够不够黑,少夫人没能看清他的脸吧?
应该看不清的吧?
林玞和冬梅回去的时候,刺史府的官兵还在找人,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却又敢怒不敢言。
林玞没良心的瞥了一眼,朝着没人的路遁走。
经过县令府时,林玞说了一句:“冬梅,明天午时去请林二姑娘过来。”
冬梅应下。
除了县令府没有被官兵搜查,还有个霍府。
林玞猜到这难能的平静可能和霍府那神秘的背景有关,不过树大好乘凉,她就先歇为敬。
回到霍府,林玞简单收拾一下便安心躺下睡觉。
半个时辰后,一道俏影从霍府上空消失。
狮虎寨通明的灯火已经暗下,南墨并没有歇下,而是在院子中站着,仿佛在等什么人。
冬梅从天而降,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而南墨却仿佛早已察觉,在冬梅落地时转过身来。
前者杏眼含怒,后者平静无波。
双方无言对视了片刻,冬梅终于忍不住:“刚才你为什么要用真名示人!”
南墨挑眉:“那不是少夫人?反正早晚都会知道,要是明知道对方是少夫人我还故意隐瞒姓名,万一被追究起来,你帮我担责?”
冬梅毫无人性的说:“你可以永远都不出现在少夫人面前!”
南墨:“……”
最毒妇人心。
南墨想到一个问题:“你没和夫人提起过我和北砚吧?”
冬梅皱眉:“我没提过,但前些日子我受了点伤,是春兰跟在少夫人身边伺候的,她说没说过我不知道。”
南墨:“……”怎么忽然就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呢?
冬梅不会去细问南墨为什么在这里,她和春兰、南墨、北砚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在霍府各司其职,谁也不会去干扰谁。
“反正你今天给出的拙劣借口我也不知道少夫人信不信,不过少夫人一向不多管闲事,你们要在这里停留多久就停留多久,但记得给租金。”冬梅说。
说到这个,南墨就忍不住说:“你也好意思说,这天价租金不是你定下来的吗?”
冬梅心虚:“我的两根手指表示二两!但少夫人好像没意会到。”
南墨:“难道你没有嘴吗?”
“没有。”
姑娘家胡搅蛮缠起来,南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像北砚,眼里根本没有男女之分,直接动手。
冬梅没有留太久,很快就走了。
临走前,冬梅让南墨把林玞交代的事放在心上,因为少夫人真的会上山来验收,说来就来的那种即兴。
南墨看着空空的地面,有点头疼。
南墨转身回屋,他决定写封信。
一刻钟后,一只灰色鸽子脚上绑着一团信从狮虎寨上空飞走。
天蒙蒙亮之际,灰色的鸽子落在一处破落院子里。
有人走过来它也不怕,任由来人取走它脚上的信。
男子撒了一把谷子,带着信走了。
“少爷,南大人来信。”
信被送到帐里,落到了一名躺在榻上的男子手上。
男子脸色不太好,唇色很白。
他打开来信,看了两行,浓眉皱起……
什么叫“少夫人很会赚钱持家,但要是这只赚钱的手不是向您的钱袋子里伸就更好了”?
什么叫“您的披风被少夫人穿走了,下次您来时请再备一件,或您去问少夫人要回来”?
霍无凚没有表情的合上写了一堆废话的信,看完后脑子里全是少夫人三个字。
正准备把信扔了,霍无凚忽然想起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问题。
少夫人……
爹和娘是还没把林姑娘送走么?
还撞见了南墨?
霍无凚:“……”
清湖县那边到底在搞什么。
林玞不是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霍夫人和霍老爷已经吃了午饭,而且在外头逛了好几圈,准备午休。
林玞的时候正好和老两口碰上。
霍夫人看林玞面色红润,说:“作息还是按照平常的好,长久下来,身体会吃不消的。”
林玞乖巧的点头:“好的,娘。”
一声娘,让霍夫人顿时心花怒放,又把身上戴着的玉佩给了她,才笑眯眯的把霍老爷带回去。
霍老爷都忍不住说:“玞儿要是真的是我们女儿,她出嫁的时候岂不是得带上整个霍家?”
霍夫人不以为然的说:“那有什么,如果她愿意,我还可以给她找个上门女婿!”
霍老爷:“……”
林玞虔诚的例行拜祭牌位,有了小牌位吊坠后,她已经很少再带这么大的牌位了。但想到短命的夫君这么辛苦的保佑她,她也不是不可以每日上供饭菜,让他做个饱死鬼,让其他鬼羡慕羡慕。
林玞刚被自己的想法乐到,吃饭的动作猛地一顿!
不对。
林玞的视线落在金灿灿的牌位上,若有所思。
春兰、冬梅对她的仔细紧张,霍氏夫妇对她的喜欢和纵容,还有昨日在狮虎寨上暴露了自己的南墨……
种种的违和,被林玞逐一拔了出来。
哪家好人会为了让儿媳满意,给自己儿子整十几个牌位,还请来得到高僧开光?
而且霍氏夫妇也就只有在第一天听到霍金子的死讯时,反应比较大,后面好了后,依然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有消瘦憔悴。
再来,霍家背景很深的话,霍金子应该不会叫霍金子。
林玞没有感情的视线扫过金黄色的牌位。
她虔诚的抱起来,小声嘀咕:“管他叫什么,反正我老公就叫霍金子。”
“要是有一天冒出来,大不了去夫留老。”
“反正也不认识,错手杀了,应该也不碍事。”
她还有七个小钩藤呢!
能杀七个死鬼老公!
她可真够机灵的!
林玞吃好了饭,冬梅已经把林瑷请了过来。
小姑娘还记恨着林玞拒绝她的事,见林玞看过来时,还狠狠地瞪了回去。
林玞无视之。
没记错的话,林瑷比林玞也就小了三岁,思想不成熟,可以理解。
而且还有王氏那个作贱继女没下限的,林瑷的三观虽然没垮得彻底,但也正不到哪里去。
林玞没有诲人不倦的爱好,反正她帮忙完成女主的恋爱线之后,她就自由了。
没用的辣鸡系统也赶紧走开!
林瑷没想到明明是林玞请她过来的,还这样无视她,顿时觉得更加的委屈。可想到她和孙哥哥的问题也只有林玞能解决,只能按捺住大小姐脾气。
而且她还有大事要做,不能让坏脾气坏了事。
林瑷很紧张,她第一次干坏事,虽然还没开始做,但心脏已经跳得飞快!
可看林玞还是晾着她,依然没有服软帮忙的迹象,林瑷仅剩的一丢丢良心,也被吞没。
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手里的药包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