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中野菊子如小鸟依人般躺在陈小军的怀抱里,柔声道:“军哥,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地对我。”
“感谢中野小姐让我看到了你们大日本帝国美丽的富士山。”陈小军从衣服里翻出今天上午刚买的金手镯给中野菊子戴上。
“军哥,谢谢你,昨天晚上你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吗?”
陈小军微笑地点点头。
中野菊子一把抱住陈小军,抬头凝望道:“军哥,过两个月,你跟我一起去看富士山吧。”
“富士山一直是我想去的地方,如果中野小姐能帮我圆这个梦,我一定很开心。”
“嗯,到时候我帮你申请去我们大日本帝国留学陆军士官学校。”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我出去看看,你在卧室里别出来。”中野菊子匆匆地穿好衣服,就走出卧室,把门拉上。
陈小军听到外面的门打开的声音。
“中野小姐,您好,我今天到这边见青木长官,顺便过来拜访一下您。”萧荆山站在门口,欠着身,满脸堆笑道。
中野菊子皱了皱眉,用蹩脚的中文说道:“萧君,现在不方便,你改天来吧。”
“中野小姐,我给您买了一份礼物送给你。”萧荆山双手呈上。
“嗯,感谢萧君,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萧荆山还是死皮赖脸地站在门口,没有动,“中野小姐,是这样的,我现在口渴了,能够进去喝一杯水吗?”
中野菊子口气冰冷道:“我不是说了吗,今天不方便!”
萧荆山猥琐地笑道:“中野小姐,是不是您房间里还有其他的男人?”
“八嘎!”中野菊子狠狠地抽了萧荆山一个巴掌,“萧荆山,今天给你脸了,是吧,记住,你就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一条狗,滚,给我滚!”
只听“砰”地一声响,中野菊子把门重重地关上。
回到卧室,陈小军看到中野菊子脸色很难看,知道是萧荆山出言不逊,惹恼了中野菊子,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小心地问道:“中野小姐,发生什么了吗?”
中野小姐看到陈小军担心的表情,连忙转变了脸色,笑道:“军哥,没事,刚才有条狗在门口叫得很凶,我已经把他打发走了。”
“没有咬到中野小姐吧?”
中野菊子噗嗤一笑,扑到陈小军的怀里,像只猫一样,蜷缩在那里,眼神却冷冽如北风,寒冷而刺骨,她在考虑如何让陈小军坐上萧荆山的位子,她要用自己的人,她父亲是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的副领事,她要为自己和自己的家族谋取更多的利益。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抬起头,望向陈小军:“军哥,你会不会说英语?”
陈小军考虑了一下,“会一点,怎么了?”
中野菊子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扶着陈小军的肩膀道:“军哥,那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说吧,我们都这种关系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就因为这种关系,我们才更要顾及到彼此的感受。”中野菊子把头偎依在陈小军的肩膀上,“你帮我找一个英国商人,我想购买一批盘尼西林。”
陈小军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不会被孙大龙出卖了吧,不过当他看到中野菊子正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件事,你自己出面不是更容易办到?他们英国人难道还敢不和你们大日本帝国的人做生意?”
“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日本人,自然没有问题,关键我的父亲是总领事馆的副领事,一旦让别人知道他的女儿在外面贩卖违禁药品,会说他以权谋私的。”
陈小军点点头,用手抚摸着中野菊子散落在他肩膀上的青丝,小心地问道:“那中野小姐想让我怎么做呢?”
“军哥,我们私下的时候,你就不要再叫我中野小姐了,感觉怪怪的。”中野菊子把脸瞥向陈小军,佯嗔道。
“那我就叫你桔子,好不好?”
中野菊子噗嗤一笑,“也不行!”
“那我叫你什么?”
“你就叫我菊妹吧。”中野菊子羞涩地低下头。
“菊妹,”陈小军轻柔地呼唤了一声。
“好肉麻。”中野菊子抬起脸,搂着陈小军的脖子,就吻了过去。
“军哥,我是真得很喜欢你。”中野菊子深情地望着陈小军,“我即便是遇到第一个男朋友,也没有这么投入过。你要知道,我是一个特务,特务是不会把自己的感情轻易地外露出去的。但自从我那男朋友出事以后,感情就一直压抑着,面对着无数个黑夜苦苦地煎熬着,终于有一天认识了你,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内心的感情就像地震和火山一样爆裂开来喷涌而出。”
“如今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出我现在对你的感激之情,其实我也非常喜欢你。”陈小军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却很担心,万一哪天让中野菊子知道了自己的初心,会不会由爱变恨,把自己咔嚓了。
“军哥,那个英国商人叫布莱尔,住在公共租界贝勒路上,具体门牌号,你可能要自己去查一下,目前他的那批货停在黄浦江码头上。不过,”中野菊子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有个叫川北四郎的商人也盯上了这批货。”
陈小军这一惊非同小可,如果不是今天中野菊子忽然提起这个名字,他似乎已经忘记川北四郎这个日本商人了。
中野菊子见陈小军没有说话,以为他不敢得罪这个日本商人,连忙说道:“军哥,你不用担心,如果这个人妨碍了你,你和我说,我来解决。日本宪兵队里面,我认识一个叫宫川次郎的人,他是里面的副队长,回头我介绍给你认识一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他。”
“嗯,我听你的。”陈小军说到这里,眼睛瞟向那个靠在墙角睡衣盒。
“军哥,你怎么了?”中野菊子顺着陈小军的目光望过去。
“你能不能把那个睡衣盒送给我,下次再来这里的时候,我带点好吃的给你。盒子很漂亮,拎在手里,很上档次。”
“军哥,我回头给你配一把房间的钥匙,想我的时候,就过来。”中野菊子用手搂住陈小军的脖子,媚眼如丝。
晚上吃过饭,中野菊子把陈小军送到日租界通往华界的检查站。
几个日本宪兵见陈小军与中野菊子的关系非同一般,也没有搜身,连忙放行。
陈小军正准备与中野菊子挥手道别,突然看到萧荆山阴沉着脸,从旁边不紧不慢地走出来,原来他一直在等陈小军。
“手里拿着什么?”萧荆山阴冷地问道。
“盒子,怎么了?”
“我问里面是什么?”
“这就是一个空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空盒子!”萧荆山的脸上浮出一丝嘲弄的笑容。
陈小军还没有说话,就见到中野菊子从对面走过来,冷冷道:“萧组长,那个盒子是我送给他的,有什么问题吗。”
“中野小姐,是这样的,我觉得陈小军这个人非常可疑,他接近你,一定是另有所图。我不相信他这次来日租界会空着手回去。”萧荆山的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陈小军的身上来回搜寻。
“萧荆山,这里是日租界检查站,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你如果再拦着他,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了!”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特务,中野菊子虽然也觉得陈小军拎着一个空盒子有点可疑,但她还是不希望陈小军出事,毕竟他是从自己家里出来的。
“中野小姐,我已经向青木长官请示过了,他同意搜查陈小军的身体,任何人都不得阻拦。”萧荆山在中野菊子门口吃了闭门羹,还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知道自己在中野菊子的心目中狗屁不是,于是也就彻底死心了,转身就向青木长官打小报告,请求在陈小军离开日租界时,搜查他的身体。
中野菊子冷眸微缩,嘴角勾出一抹渗人的微笑:“难道连我也不行?”
萧荆山不敢直视,低下头,但还是坚持道:“中野小姐,对不起。”
陈小军担心事情闹大了,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连忙说道:“中野小姐,既然是青木长官要求的,就让他检查吧。”
“他算什么东西,要检查,也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人检查。”中野菊子朝着两个日本宪兵招了招手。
两个日本宪兵仔细地搜查完陈小军的身体,什么也没有发现。
“还有那个盒子。”萧荆山点上一根烟,手微微发抖,他不相信陈小军会带着一个空盒子从日租界里面出来,他曾在剧院里看过《瞒天过海》这部戏,就是相信这个包装精美的睡衣盒里一定藏着什么东西,想通过和中野菊子的关系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