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斤,过来。”
江恒抬头,看到张三站在河对面冲他招手。
“三哥?”
张三笑眯眯望着他,继续喊:“八斤,过这边来。”
江恒见了张三也很高兴,他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淌河过对岸。可是走近了才发现河水是黑色,他脚碰到河水,像踏进了热油中。
“三哥,”江恒喊道,“怎么过去?有没有桥?”
“八斤,过来——”
张三只一味喊江恒,他像是没听到江恒的话。
江恒向河两边望,没有看到桥。他沿着河岸走,走了好远都没有找到渡船。张三在河那边跟着他走,见他看过来就冲他招手让他赶紧过去。
“我过不去啊哥——”
江恒喊完这一嗓子,忽然看到张三身后多了两个影子,慢慢地越来越清晰,居然是江父江母。
江恒见到爹娘,开心地跳起来,冲着他们挥手。江恒太想他爹娘了,也不管河水烫脚了,当下挽起裤腿就要下河。
江恒的爹娘在河对岸齐齐冲他甩手让他不要过去,江父一脸慈祥地看着他,江母语气有些焦急:“八斤——回去——快走——扭头跑——”
“嗯?”江恒愣住,他抬头看着他娘,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娘什么时候舍得让他走了?不是一直想让他留在跟前吗?
张三挡在江母面前,喊着让江恒赶紧过来。
江恒抬腿下水的一瞬,江父手中的拐杖甩过来直直撞在江恒胸口。江恒胸口蓦地一痛,挣扎着睁开双眼。
床帘没掀开,光线有些暗。江恒大喘着气,挣扎着坐起来,胸口的痛感真实,他的心脏在胸腔狂跳。江恒口干舌燥,咽了口口水,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双手支着头,太真实了,这个梦太真实了。从他爹娘死了到现在,这是江恒第一次梦到他们。
江恒在床尾看到自己的裤子,他伸直腿用脚将裤子勾过来。
一伸腿才发现自己全身哪哪都疼,背疼,胸口疼,四肢疼,就连股间都是疼的。他转头查看自己的后背,背上只看到青红一片,倒是发现肩头有点点红痕。江恒转过头来眼睛扫到自己胸口,也是红痕密布,一路延伸进被子里。
他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小腹、双腿甚至脚背都有红点。细觉之下,屁股也很疼,只是这个疼痛没有后背的刺青疼,所以反而还能忍。他转过身查看,果然不出所料,腰间和双臀也是点点红斑。
江恒叹口气,这是得瘾疹了。
他三四岁的时候,年年春秋季都会得瘾疹,也是身上起红点,一片片的遍布全身。吃了很多药,涂了许多的药膏都不管用,后来在他八岁那年又自己好了。
看来是又犯了。
江恒艰难地穿好裤子,又在床上找自己的衣服。没找到,他掀开床帘,看到床头的小几上也没有放着。
透过门窗洒进来的光是暗的,江恒没听到门外仆从的声响,估摸着现在应当是半夜了。
江恒怕黑,太子给他寻了盏长明灯,灯柱就摆在床侧,日夜燃着。淡黄的烛光铺满屋子,倒是也不害怕。
江狗不在,江恒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杯茶一饮而下。茶水是凉的,这屋中暖和,含在口中倒是不冰。
江恒放下茶杯往床榻走,忽然就顿住了。
股间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他掀开裤腰用手指沾了一点拿出来查看。透明黏腻的液体从食指往下淌,拉出一条细丝。
这个触感,这个味道,江恒太清楚了。数不清多少次,都是他站着,杨纯阳给他清理。
江恒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子,耳朵嗡嗡作响。
他最后的记忆停在工无双捶他腰侧的那一下,尔后发生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了,江狗。江狗一定知道,他当时就在现场。江恒不敢相信,江狗就那样看着他被人侮辱无动于衷。就算他不是正主,可是这具身体是他爱人的,换做谁都不可能忍下去吧?
江恒要出去找江狗,刚迈开腿,又一股热流涌下。他感觉到裤子已经被洇湿了一小片,裤腿黏在他腿根,江恒咬着牙,双手捏成拳头。又一会儿,他蹲在地上呜呜哭出来。
他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倒霉,什么倒霉事都能找上他。他甚至想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天条,老天爷才这么处罚他。
江恒正哭着,门帘从外面掀开。太子带着一身凉意走进来,看到江恒蹲在地上哭,忙把大氅脱了,走过去蹲在江恒旁边,伸手将他拥住:“怎么了?不怕,我回来了。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太子的气息将他整个包围,江恒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地闻到太子身上的气味。随着太子气味渐浓,江恒背上的刺青开始泛疼发胀,他头脑发晕,喘气变得费劲。
太子将江恒扶起来,看到他眼神迷离双颊泛红呼吸粗喘,一时间只觉得血热。红晕从江恒脸上往下蔓延,很快,江恒裸露在外的所有皮肤都成了粉红色。
江恒呼吸困难,他不得不张口辅助呼吸,就算是这样,已经只有很少的空气被吸进肺里。他眼前一阵阵光圈旋开,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了。
口中突然窜进来什么东西,让他更加喘不上气。
江恒倒退着往后躲,腰身却被大手禁锢住被迫停在原地。他只想大口呼吸,江恒左右甩头寻找生机。下颌被掐住,太子不断加深这个吻。
江恒终于因为缺氧晕了,他身子绵软往下滑。太子只以为他是被亲得脚软,头都没抬,横抱起他放到床上。
江恒软软地倒在床榻间,太子看着江恒被他吻成殷红的唇只觉得小腹一阵发紧。可目光扫到江恒半合的双目时,他发现了不对。江恒双目翻白,明显是晕了过去。
太子低低喘着气,压下自己的冲动。给江恒盖好被子,快步走到门口,高喊道:“去寻府医!”
因为担心江恒脸皮薄,所以太子贴心地将院中的仆从都赶了出去。现下整个院子里只有他和江恒二人。
太子府里是有府医的,医术比不上太医,但是也过得去,比外面医馆的大夫要好上许多。
府医很快便到了,太子将他让进来,守在一旁看他给江恒诊治。
府医给江恒搭脉,余光又瞟见江恒脖子上的红痕,心下了然,回道:“这位公子气血双虚,房事不宜过多。开些温补的方子,休养半月应当就好个七七八八了。”
太子站在太医外面,看到江恒肤色比刚才回缓不少,不像刚才那样红了,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便让府医去开方子,吩咐他现在就去煎药。
府医走后,太子给江恒换了衣裤,看到他裤子上的黏湿时才突然意识到江恒是个男子,是需要清理的。这才将毛巾打湿,细细给他清理干净。
都弄好后,太子躺在床上搂着江恒,他眼睁睁看着随着他搂着江恒的时间变长,江恒的呼吸加快,皮肤又慢慢变红。
这下,太子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