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池晃了晃小脑袋,有些骄傲,“还有那么多人呢。”
这么多人都想着和他敬酒呢!
迷蒙间他突然想起些什么,又举起酒杯,语调软软,不像是在使唤人,倒像是在撒娇,“周鸿烟,快给我倒酒,我还要喝……”
都快晕乎得不成样了,还惦记着要使唤人。
奈不住小世子撒娇,周鸿烟只得又倒了两杯。前来的人回去时皆是晕头晕脑的,明明没醉却好似醉得比小世子还要厉害,红着个脸,魂好似都丢了一半。
后来的人再想要敬酒,全部被周鸿烟挡了回去,还有些瞧见了小世子面若桃李的模样,吞吞吐吐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映池捧着个空酒杯,小脸晕红,突然发觉没人来给他敬酒了,迷茫道:“怎么没人了?”
不是说他们会仗着自己看不见就一直给自己倒酒吗,怎么他才喝了两三杯就没了人影呢?
难道是他真的醉出幻觉了吗?
周鸿烟不着痕迹将人往怀里揽了揽,“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小世子鼓了鼓脸,不太服气,“我没有醉,只是有点头晕。”
……
没了酒喝,小世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大概是真醉了,小脸红扑扑的,倒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可爱。
他正晕乎着小脑袋静静地听着附近的声音。
三皇子旧时就常常被拿来与小世子做对比,林麒运实在太优秀,把原本就顽劣不堪的小世子衬托得格外不学无术。
小世子原先是不在意的,但渐渐的这样的对比和话语越来越多,他越来越不服气,开始努力学习想要上进。可偏偏在别人的眼里就变成了,三皇子谦虚至极不争不抢,小世子却还经常去挑衅他。小世子气不过,便直接坐实了传言。
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下了怨。
现下,一堆人争抢着要去给这位尊贵的宴会主人敬酒,李映池眯了眯眼,赞美之词夸赞之语听了满耳,他心中不开心极了,忍不住撇了撇嘴,暗骂:
一群趋炎附势之辈!
周鸿烟不知道小世子在想些什么,也不想和这些浑身都是心眼的公子哥交谈,满心满眼都是小世子,此时正在给小世子沉浸式夹菜。
突然,一名侍女走进正厅,在周鸿烟身旁停下来脚步。
见小世子醉意上头,侍女低了低头,小声唤道:“周将军,府外有人找小世子。”
“所为何事?”
“奴不知,是一位老人家,他只说想见小世子,并未交代所为何事。”
周鸿烟眼眸微垂,思虑了一番,终觉一位老翁寒夜寻人多有不易,松了口。
“我去看看吧。”
他轻扶住小世子,细声叮嘱他不要乱跑,只得了小世子两声敷衍的回答。
他招了招手,示意那名侍女留在此处伺候小世子后,大步出了门。
系统适时出现,提醒李映池:“宿主,该开始了。”
第17章 眼盲小世子(十七)
周鸿烟跟随侍女来到府外时,那老人家正站在那儿等候着。
他穿着有些破旧,但胜在厚实保暖,抱着一个白布袋,一头枯燥稀疏的白发紧紧扎起,看上去颇为认真的梳理过,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皱纹,在看见周鸿烟时,双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袋子,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是、是顺亲府世子吗?”
周鸿烟在半米外站定,眉眼锐利,定定凝视着老人:“我不是小世子,不过我可以代为传话。老人家,你找小世子有什么事吗?”
“为何,我觉得你如此眼熟?”
老人家一愣,随即面上便是一喜:“那日我带着孙儿出来卖柴,衣着单薄晕倒在街上,公子可是也在?真是多亏了您和世子,否则我这残破的老骨头,早就要死在那一天了!”
“我死了不要紧,可我那孙儿年岁尚小,又无父无母,只有我一人照顾,要是小世子那天没有出手相助,又带我寻医又送我钱财,只怕……”
他有些激动地朝周鸿烟走过来,那双因为繁重农活而粗糙不平、布满老茧的手举着布袋,不由分说地就要往周鸿烟怀里放。
浑浊的眼中含着泪光,他道:“我虽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知恩图报,可惜家中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报答世子,这是我的一些心意,还请您收下,拿去给小世子吧!”
那布袋重量不轻,缝隙中还掉出了些米粒。看得出来老人家除了靠卖柴火维持生计,家中务农,还种了些稻谷。
寒冬腊月,那都是他一家老小最珍贵的粮食,这么一大袋,足矣体现出他的诚意。
周鸿烟垂眸,视线凝在那缝隙中的米粒上,沉默了一会后,他抬眼,声音沙哑,问道:“我还以为你……”
老人家抬起头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感激,还在认真听他说话。
“那日救你的人并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