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睡……”
她可以睡在沙发上吗?
虽然说地上有地暖,但沙发上应该很软,睡着很舒服吧!
还没等简霜枝说完,纪慎薄唇微勾,声音充满暴戾,“你如果不怕五脏六腑都被掏出来的话,当然可以!”
得寸进尺的女人,居然想跟他一起睡。
看来,真是不能对她太好了。
“好的,那我继续打地铺。”
简霜枝的声音软糯带着小奶音,说完就起身去打地铺了。
她一边走,一边握紧了手里的卡。
曹妈还说他可怜,可怜的是她好不好,天天被他变着法的折磨。
……
入夜。
简霜枝躺着,心里不停的盘算着,明天见到简朝煦,该怎么跟他解释她莫名的出现在帝大,这三年去了哪?为什么会音讯全无?
她这个弟弟在简家也受了很多苦,特别小时候为了维护她,没少挨顾文静的打。
这次去帝大,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弟弟,但她又不想让简朝煦起疑心,她只想做个普通人。
所以,这事有点难办。
很多过往在简霜枝脑海里回放,弄得她睡意全无。
她翻了一个身,看到纪慎没盖被子,侧躺在那,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全然没有了白天的压迫感。
虽然说房间里都开着空调,但他这样裸着上半身睡,恐怕不行,外面还下着那么大的雪。
想到这里,简霜枝缓缓起身,小声问道,“纪少,你睡着了吗?”
男人没有应答。
简霜枝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男人身后,准备把被子给他盖上。
就在这时候,男人猛地睁开眼睛,死死钳住住她的手,满脸戒备,“你干什么?“
“我……我看你没盖被子……”
他手上的力道弄疼了她,声音瑟瑟发抖。
“简霜枝,少耍小聪明。”
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像要从她的眼里,探出个究竟,语气里充满戾气。
“我只是担心你冷到,生病了。”
女孩手臂疼的眼眶都红了,一脸的真诚无害。
纪慎甩开她的手,将信将疑道,“你如果敢有什么坏心思,我就把你的脑汁取出来喂狗。”
说完甩开了简霜枝的手。
“纪少,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擅作主张了。”
声音还是软呼呼的,略显病态的脸上明显恐慌。
这一天天的,闻所未闻的残忍手段,被他说了个遍,难怪让林美琴这样的人抓住了软肋。
纪慎看向胆小懦弱的她,语气稍稍有些缓和,“那就好。”
小姑娘的反应,他很满意。
听话,从来不违抗他的命令,这让他来了兴致。
“你会唱歌吗?”
被她弄醒的纪慎,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她。
“会唱一点点。”
简霜枝老老实实回答。
“给我来一首催眠曲!”
男人不假思索道。
“催眠曲?”简霜枝有些拘束,“我……我唱得不好。”
“快唱。”纪慎语气里透着不耐烦,“我要求不高,只要有声音就行。”
简霜枝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那我坐到沙发上唱,我声音大一点。”
一个陌生男人这样盯着她,她还真唱不出来。
“就在这儿唱。”
纪慎带着命令的口吻。
简霜枝,“……”
没办法,她清甜软糯的声音唱起了宝宝摇篮曲,“安安静静如睡,小宝宝……”
“小宝宝?”纪慎眉头微蹙,显然很不满意。
简霜枝想起中午曹妈跟她说的,纪慎的的亲生父母并不爱他,从小就把他卖来卖去,牟取暴利。
她赶紧停了下来,乖巧道,“纪少如果不喜欢这首,我重新换一首。”
闻言,纪慎眉心舒展,还是那副命令的口吻,“继续,不准带宝宝两个字……”
简霜枝清了清嗓子,软糯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摇啊摇,摇啊摇……”
纪慎直勾勾的盯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睛,猜不透在想什么。
许久,他冷笑一声,阴沉开口,“简霜枝,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金钱?地位?还是我这条命?”
他勾了勾唇,如嗜血的鬼魅,继续道,“你如果现在告诉我,我还有可能饶你不死,若是以后让我知道你接近我,别有用心,我让你想死都死不了。”
如果不是有目的的接近他,怎么可能那么听话,他让睡地上就睡地上,他让唱歌就唱歌。
简霜枝纤长的睫毛,在黑夜里剧烈的颤了一下。
纪慎对付人的那些残忍手段,她是有所耳闻的。
虽然她是冥界之灵的创始人,但未必是他的对手。
“我长期被简家虐待,只有跟你生活在一起,他们才不敢找上门来要挟”
简霜枝声音软软的,跟相亲那天一样的答案。
这人疑心太重,太过敏感,哪怕他已经派人把她的身世调查了一遍,他还是不放心,老担心别人出卖他。
还好曹妈今天和她说了关于纪慎的童年,要不然,她还真就放松警惕了。
闻言,纪慎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摩挲着,最后指腹停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变态的声音自简霜枝头顶上方响起,“好美的一张皮,但要是这张嘴说了谎,那用这张皮做成美人灯,更具有收藏价值。”
此话听得简霜枝心里发毛,她强忍着不适道,“我不怕,在简家,我连吃都吃不饱,还不如跟你生活在一起,哪怕死,也可以吃饱了再上路。”
这话突然听得纪慎心里莫名的难过。
7岁前,在被纪家收养前,他也成天吃不饱。
有的时候,为了填饱肚子,为了活下去,他跟着那对夫妻作恶,不停的被卖,又不停的偷跑出来。
那时,虽然他年纪小,但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他没办法,如果不这样做,他只会被活活饿死或者被打死。
发现被骗的人家,把气全撒在他身上,往死里打他,但他不在乎,只要跑到家,就有饭吃,就能活下去。
他和她不都是一样的吗,只是为了活着,只是现在讨生活的是她,而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施舍者。
“去睡觉,到沙发上睡,别打地铺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啊?”
简霜枝黑白分明的杏眸瞪得老大,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