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霜枝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弯腰去捡地上另一把掉落的刀子。
谁是他的女人了?
就在刚才,他还把女人带回家,叫的那声音,简直风情万种。
吃饱了,跑来逗她玩?
有意思吗?
雇佣兵们看到大少奶奶的神情,把秦禄一众人丢进后备箱,留下一辆车,识趣的走了。
男人走到小女人面前,笑得又痞又坏,“怎么?不好好感谢一下我?我可是救了你!”
简霜枝丝毫不给他面子,冷白的小脸上没有表情,声音冷若冰霜,“你不救我,我也可以脱身。”
他嘴里的感谢,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再说,她现在还嫌他脏呢!
“简霜枝,你是专门来克我的吗?”
纪慎强势的擒住她的手腕,把她牢牢抵在墙上。
女孩长发散开,如瀑布般倾泻下来,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半张冷白的小脸。
简霜枝试图挣扎,男人猎豹般幽深的黑眸,死死盯着她。
一只大手缠绕进她的发丝,缓缓移到女孩白皙的天鹅颈上,忽然用力收紧。
“唔~”
简霜枝只觉一秒的呼吸困难,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刀。
就在男人放开她,把她拥入怀里的时候,刀子插入了纪慎的后背,毫不犹豫,却避开了要害。
男人瞳孔剧烈收缩,身体颤了一下,薄唇附在她的耳际,嗓音低哑,“我无数次想过杀了你,可我舍不得。”
简霜枝握住刀的手颤了一下,刀子掉落,
鲜血浸染了纪慎后背的衣服。
她整个人定住了,心脏狂跳不止。
他们都触犯的对方的底线,他们都是狠戾无比的人,但在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会杀了自己的时候,都选择了手下留情。
四目相对。
眼神交汇着,荷尔蒙把彼此的欲、望和情感推到了顶点。
简霜枝水蛇般的手臂,紧紧的缠住了男人的脖颈,不顾一切的吻了上去,极尽疯狂。
男人看着她浓密睫毛下,微微闭上的小鹿眼,纯洁又惹人怜爱,不食人间烟火,却为她痴迷到极点。
最终,忍无可忍,反客为主,把小女人压在墙上,吻了上去。
他的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渐渐的不再满足于这浅尝即止的吻。
他开始吻她精致的下巴,滑嫩的天鹅颈,小巧的锁骨,一直往下……
“枝枝,我爱你!”
“枝枝……”
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
专属于他的名字。
她成全了他的所有物,任他肆意欺负着……
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小女人的耳畔,引得她阵阵颤栗……
最后一次是在车里,小女人被撞得晕了过去。
……
简霜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她洗过澡,穿着舒适的睡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被子上是熟悉的味道。
男人光着上半身,伤口经过处理,缠上了白色的纱布。
他倚在床上抽烟。
房间里没有开灯。
猩红的火苗在昏暗的光线中,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脸。
将近5个小时的剧烈运动,削弱了他平日里的暴戾。
男人吐着烟圈,额前的碎发上沾着一点水珠,脸上的表情平静淡漠,却透着失魂落魄,毫无攻击性。
简霜枝一眼的看到那个熟悉的保险柜。
柜门开着,里面全是爷爷的旧物。
男人看到她醒过来,掐灭手上的烟蒂,声线暗哑,“在我反悔前,拿上你这些东西快走!”
闻言,简霜枝一怔。
他是要把这些旧物全部还给她吗?
不用她付出任何东西?
不用再满足他的一次次变态嗜好?
“你确定?”
简霜枝拖着酸胀得厉害的身体,强撑着坐着起来。
“嗯”
男人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
简霜枝声线苍白无力。
他们才刚了解了彼此的心意。
他为什么要赶她走?
难道他真的和简心柔发生了什么?
可是,男人刚才那么用力的要她,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什么也没和简心柔发生过。
正当简霜枝疑惑不解的时候,男人徐徐开口,“我从出生那天开始,不是被抛弃,就是在被抛弃的路上。”
简霜枝清澈的杏眸看向他,沉默不语。
关于他的过去,刚来慎园的路上,曹妈就和她说过,而且中间她也见识了纪慎的渣爹渣妈。
所以,她尽量避免伤害到他。
她是为了达到目的,跟他撒了很多谎,但只要是伤害他的事,她都不去做。
纪慎眼神空洞,没有什么焦距,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我每年都要被他们卖很多次,要逃跑很多次,如果被抓到,面临的就是被打得遍体凌伤,甚至是奄奄一息,看着我快死了,他们害怕出事,会勉强退给买家一点钱,说我性子野,养不家,然后把我带回家,没多久又卖给下一家,之前的经历再一遍遍重复。”
“6岁那年,我被卖给了在市场上杀鱼的小贩。”纪慎又点燃一根烟继续道,“这家的男人因为常年酗酒,性格暴躁,跟人打架,失去了生育能力,想要个儿子,所以买了我。”
“他们夫妻说那么多钱把我买来,我该孝敬他们,所以,每天5点我就要起床,跟着去拉鱼,天亮到菜市场卖鱼,杀鱼,冬天手上全是冻疮和伤口,又痒又疼,实在受不了了,只有用烫水一遍遍烫,然后把皮撕掉,可以缓解一些症状。”
“他们夫妻两人,一人爱喝酒,一人爱赌,家里经常什么吃的都没有,我饿得受不了,煮鱼吃,被打得几天起不来床,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吃从鱼肚子里捞出来的内脏,有时候是煮过的,有时候直接吃生的,连内脏都没有的时候,我就去垃圾桶里捡来吃。”
“我没日没夜的干活,每天只能躺在摆摊的塑料棚上,睡两个小时,我害怕他们把我打死。”
简霜枝默默的听着,没有去问他为什么不逃跑。
同样从小被虐待着长大的她,清楚一个人被奴役得时间长了,就会习惯了这种生活,不会去反抗,只为能活下去。
又一支烟燃尽,男人侧眸看向他,眼神忧郁,“我就是个烂人,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任何人,哪怕对我恩重如山的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