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金的印象中,电视剧中的魏宏庆,是那种跳脱的,逗比的,富有中二色彩的显眼包。
可现实中,眼前的魏宏庆并没有多逗逼,撒泼打诨的属性点,绝对是全都加满了。
从客厅到卧室,从床上到床下, 从阳台到洗手间。
魏宏庆充分发挥了死不要脸的作风,好似树袋熊,一直拖拽着阿金的胳膊,就是不肯松手。
阿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人,伊现在很想打开落地窗,对着魏宏庆的屁股来上一脚,让他享受下飞一般的感觉。
“金老板,我真的很好奇嘛,侬就告诉我,告诉我嘛。”
“魏宏庆,侬今年多大?”
“我啊?24啊?!”
“侬自己觉得,侬现在这么耍赖,是一个24岁的成年人,该做的事情吗?”
“用不用我打开门,让路过的服务生看看,她们眼中经常给小费的魏总,其实是个十三点!”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阿金单手拿过公文包,直接拍在了魏宏庆的脑瓜皮上。
“记住,这份文件关乎海宁的未来,侬若是看完了随处乱讲,不用我出手,侬爹都能打死侬!”
“有这么夸张吗?”
魏宏庆一把抢过公文包打开,取出了文件翻阅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时不时抬头看看阿金,最后陷入沉默。
“金老板,你知道背井离乡对于海宁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们将离开熟悉的故土,踏上陌生的地方,身边不再有随时谈心的亲人,只剩下工作。”
“不可否认,侬的建议确实很适合海宁,也为侬自己赚取到足够的好处,但这种建议,我父亲是不会答应的。”
这一刻,魏宏庆似乎成熟了许多,脸上不再是玩世不恭,只剩下深沉的冷漠。
伊耸了耸肩,将文件放回了公文包,又将公文包放到了阿金的身侧,起身向着卧室走去。
“金老板,我有点累了,明天见。”
“侬父亲会同意的,除非后世的海宁皮草,跟你们没关系。”
目视魏宏庆的房门关闭,阿金心中喃喃自语,伊敢写出这份建议,完全是因为后世的哈尔滨有海宁皮草。
除非阿金的穿越改变了历史进程,或者干脆还有第二家海宁皮草,否则全国最大的海宁皮革城注定落户在哈尔滨,这是雷打不动的!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阿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酒店服务员磁性的声音:“是金总吗?有人找您。”
“放他们上来吧。”
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一点,阿金挂断了电话,随手打开了套间的房门。
片刻后,两女一男联袂而来,他们路过了518套房,又在服务生的呼唤中倒退了回来,打量着屋内的景象。
“金总,您的朋友已经送到。”
“谢谢~”拿出十块钱做小费递给服务员,阿金打量着三个陌生人,对着屋里做了一个请字。
“几位找我,有何贵干?”
“你就是金总,真阔气,不愧是香港来的商人!”
“金总,我们是王美丽介绍来的,你叫我阿娇就行,王美丽说你最喜欢收购国库券,我们就来找你了。”
名叫阿娇的中年女子上下打量着阿金,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被阿金纠正。
“阿娇小姐侬误会了,我来自上海,并非香港。”
阿金邀请几人到沙发旁落座,拿过上海特产的巧克力豆和小鱼干放在茶几桌上,给三人倒了一杯热茶。
随后走到沙发旁落座,指了指三人抱着的纸壳箱子:“既然是王姐推荐来的,那就打开看看货。”
“金总,我们这次带了七万国库券,统统按照0.9的比例出给你。”
阿娇对着同伴一使眼色,仅有的中年男人立马从兜里拿出匕首,将纸壳箱子上的胶带划开,朝着桌子上倾倒国库券。
这批国库券很杂,小面额有一毛的,大面额有一百的,七万的国库券竟然倒了一整桌子。
阿金从沙发底下抽出空着的纸壳箱子,一捆捆地检查国库券,用计算器做着记录。
待到七万块国库券检查完毕,伊对着阿娇点了点头:“6.3万,稍等。”
抱起纸壳箱子回了卧室,阿金再出现时手里已经多了牛皮纸袋子,回到沙发上坐下。
伊将牛皮纸袋子朝着阿娇一递:“6.3万,阿娇小姐点点。”
阿娇没说话,只是满脸笑容地接过袋子,三人取出现金,开始刷刷地点钱,最后点了点头。
“金总果然是个爽快人,那你先忙,我们走了。”
“我送送几位。”
阿金将阿娇三人送到门口,正准备挥手告别,谁料阿娇竟然在临走时,递给伊一个小纸条。
关上了门,阿金打开小纸条,眉头一挑,上面只有一句话。
“金老板请准备好四十万,明天有大生意上门。”
“呵~有点意思。”
随手用打火机把小纸条点燃,丢到了烟灰缸里,阿金来到魏宏庆的卧室门前,敲了敲门。
“大白天的,侬睡得着吗?”
“我已经睡着了,不要敲。”
“哦,原来魏总有说梦话的习惯,了然了。”
“金老板,如果我爸不同意,我们单干吧!”
兀地,房门被拉开,头发乱糟糟地魏宏庆出现在阿金眼前,直勾勾地盯着伊。
“魏总能代表海宁皮革吗?”
阿金眉头一皱,缓步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给自己点燃一根烟。
“我当然...”
魏宏庆闻言立马要拍胸脯,可望着阿金那一副意味深长的目光,又变得无精打采。
“哎,没来哈尔滨之前,我从来没想过钱还可以这么赚,一赚就是几十万地赚!”
“就像金总侬说的,海宁只是个小村子,小作坊永远上不了大台面!”
“想要赚大钱,就要学会包装自己,这点我能深刻地理解。”
“但我的那些叔叔伯伯们除了做裁缝,对生意一窍不通,侬说再多的大道理,他们也不明白的!”
“我魏宏庆虽然没什么本钱,但我脑袋灵光,不死板,还是刚刚那句话,如果我父亲不同意,我们就在哈市另起炉灶,公司还叫海宁皮革!”
“金老板不是想要原始股嘛,可以,原始股咱们两个人对半劈,干不干?!”
魏宏庆坐到了阿金的对面,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说出来的话令阿金陷入了沉默。
阿金兀地一笑:“魏总脑子灵光吗?我怎么不觉得!”
“金老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魏宏庆不断酝酿的情绪,被阿金一句话破防,气得在客厅里乱蹦乱跳!
“魏总想得还是太简单了,没有那些老裁缝帮忙,你能保证一群小瘪三做出来的皮衣,能达到之前的标准吗?”
“哈市的服装市场是块大蛋糕没错,但你想吃这块蛋糕,最起码要有过硬的牙口,那些海宁老裁缝就是你的牙口。”
“与其说与魏总重开炉灶,那我为何不找一个现成的场子去合作呢?”
“魏总可能从头到尾都忽略了一件事,我这个人对合作伙伴还是挑剔的。”
“我能让海宁一个月卖出去两万件皮衣,也可以让其他人赚得盆满钵满。”
“我可以跟任何人合作办厂,但目前的魏总,没资格。”
起身回卧室换了衣服,阿金在房门口停住了脚步,瞥向一脸失落的魏宏庆。
“我与人约了看地皮,魏总要不要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