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个人无趣,”姜芜小心地解释,“所以才去请了青阳过来一起。”
她在楚凌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怒气,一时间内心更加忐忑,人也微微往后挪动了两步,还以为这男人又要发火了,然而只一个眨眼的功夫,男人就已经平息了怒气。
“过来。”
是很平静的语调,但姜芜半点也马虎不得,马上挪到了他跟前。
她的手被握住了,很干燥的手掌,她敏感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掌心中的老茧,接着那只手微微一用力,姜芜就被带着跌坐在男人怀里。
楚凌好像没有生气,这个认知让她微微松了口气。从之前的事情来看,楚凌好像不喜欢自己与青阳一起,但可能他现在真的是太累了,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毕竟这个人从来都是端着架子的,哪会像现在这样让人察觉到他的疲惫?
这么累,干嘛还要大半夜地来找自己?
姜芜因为之前已经歇下了,这会儿头发都是披散着的,等她坐在楚凌的腿上,男人的手将她的身子微微扭转到背对着自己的方向。
姜芜乐得自在,如此就完全看不到他的脸了,虽然男人在身后的压迫感也丝毫不减,但还是好了许多。
她看不到男人的动作,只觉着楚凌的手抚摸上了她的发丝,姜芜最爱惜她的头发,所以一向养得好,这会儿被男人这样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她有些不愿意,小小地往前挪了挪,马上就被楚凌拽到了更近的位置,一时间也不敢动了。
只点了一只烛火的房间不是很明亮,姜芜余光往旁边看的时候,正看到地上两人的影子,一大一小得很是分明。
寂静的房间里,她坐在他的腿上,他抚着她的发丝。
光从这影子看,得是多恩爱的夫妻?结果谁知道呢?其实两人谁心里也没有谁。
几乎是她的这个念头刚起,原本一直靠在椅靠上、只有手在动的男人,身子突然前倾了一些。
姜芜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着属于男人的那个宽大的影子,慢慢地靠近了自己。
两道影子融合在了一起,愈发亲密无间。
她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的。
楚凌在亲吻自己的头发。
她甚至能感觉到丝丝温热的气息透过发丝打在自己的后颈上,也许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却还是让她不寒而栗。
不知为何,这比两人做更亲密的事情,还让姜芜不安,似乎是隐隐嗅到了一种令自己害怕的危险。
楚凌现在,是什么表情?她不敢去想,也不想去看。
姜芜想要立刻转身逃离这样的姿势,按在自己腰窝的那只手突然用力了几分。
“别动。”男人疲惫又低哑的声音传来。
她从两人的影子里,看到楚凌已经重新坐直了,这才没有下一步动作。
楚凌的手再次动了起来,姜芜看不清具体的动作,只觉着那手几下翻转后,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一个简单的发髻便被挽好。
他一手固定着那发髻,一手伸到了姜芜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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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芜试探性地将手里刚刚那只玉簪放上去,楚凌接过后,插在了她的头发上。()?()
“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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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来,看到了楚凌的脸,却在他的眼里找不到任何的情绪,似乎就只是在欣赏自己挽的发髻与选的发簪。()?()
及至楚凌的眼神终于与自己对上了,姜芜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点什么。
“大人……您的手真巧,”她说得磕磕巴巴,说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看不到的发髻,“没想到您还有这手艺。”
楚凌只是嗯了一声,又问她:“玩得开心吗?”
姜芜紧张之下不知道他是在问什么,男人居然还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你今日不是与青阳骑马了吗?”
“啊……”姜芜反应过来,“开心,很久没有骑马了。”
楚凌今天的态度很奇怪,让姜芜总觉着不安。
可他又似乎真的只是问问,听她这么说也只是点点头:“既然玩得开心,这段时间,就好好玩吧。”
直到躺在床上,姜芜还在琢磨着,楚凌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而男人就在她旁边睡着,他今天入睡得很快,这会儿呼吸已经变得绵长而均匀。
姜芜借着月光打量了片刻他的脸,就小心翼翼地将身体转了一个方向面对着里面了。
不管怎么说,要不还是明天就回府吧,阳舟还在这里,楚凌这么警惕,姜芜还真是不敢让这两个人对上了。
再次失眠的女人将方才楚凌的动作、表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楚凌不会是喜欢她吧?终于快要入睡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肯定不会的,她迷迷糊糊地把这个问题给出了答案。
***
山里的初夏晨起还是有些冷的。
姜芜睡得晚,早上隐隐觉着有些寒,想拽被子盖得紧一些,没拽动,倒是身后有一处温热之地,也没有多想,就往后挪了挪,一直到整个贴在了热源上,甚至脑袋拱了拱,觉着舒服了,才安心地继续入睡。
没有过太久,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昨晚不是跟楚凌一起睡的吗?姜芜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身后这个温热的地方,可不就是楚凌的身体。
男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方才在她靠过来的时候,就从背后将她紧紧地抱住了,他健壮的身躯,衬得怀里的女人十分较小。
姜芜甚至觉着呼吸之间都是他的味道。
她悔得想要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就?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察觉到了她僵硬的身体,楚凌自然也是知道她醒过来了。明明刚才还乖巧得像一只黏人的猫咪似得,恨不得整个人贴过来,在他怀里懒懒地动着。
可是一醒过来,就像现在这样了,避自己如蛇蝎。
“冷?”
楚凌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上方,姜芜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了,本想摇摇头,可是又不敢动,只能出声:“不冷。”
两人没有再说话了,姜芜庆幸还好自己穿得
算是厚,两个人不至于接触得太过明显,可即使如此,身后这个睡梦中让自己安心地温度,这会儿隔着衣物,姜芜也觉着烫人。()?()
她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脚趾敢微微地动了动,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
如果不考虑这会儿两人的心境,他们之间甚至还挺温情的,姜芜知道这样的温情只是虚假的,可身后的人像是不知道,那伏在自己颈后的男人依旧不言不语,让人恍惚间觉着,他是在享受这样的温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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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芜又想起自己昨日临睡着之前的那个念头,顿时心一惊,赶紧止住了。她撑不住了,主动开口:“大人,您今日不需要早朝吗?”()?()
“刚回京城,不用去。”
楚凌回答了,虽然是一个不怎么让人开心的答案。
“不想睡了?”就在她纠结着接下来该说什么的时候,楚凌开口了。
姜芜如释重负,忙不迭地点头。
男人怀抱她的力道刚刚松开了一些,她就赶紧从床上坐起来了。
也刚好对上了楚凌还未完全伪装起来的视线。
明明还没有用冷漠伪装,姜芜却觉着更加难懂了。虽然在一夜的休息以后,那双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了疲惫,她却读到了一瞬间的受伤,就像是刚刚被填满的一块血肉,又硬生生地被撕扯开一般的疼痛与受伤。
她再次打住了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
“大人不起吗?”
楚凌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真的还打算继续睡。
这可真是稀奇事,不过姜芜也顾不得想太多了,赶紧就起床了。生怕这人又犯什么病让她也陪着睡。有下人过来给她梳洗,她大略扫了一眼,没有看到昨夜给她守夜的时候打瞌睡的那个丫鬟,心里顿时一沉,对楚凌的讨厌更是上了一个档次。
一直到她梳妆结束,楚凌还睡在床上,姜芜都以为他是睡着了,正要起身,突然就听到他的声音传来:“我送你的玉簪,是不喜欢吗?”
姜芜心一紧,她看过去,床上的男人却是还躺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就这么看着自己。她哪里敢说不喜欢。
“不是的,”她对于糊弄楚凌的借口,向来都是信手拈来,“大人送的,我不舍得戴,想好生收藏着。”
只是能不能糊弄过去就是另说。
果然,楚凌又开口了:“不用。”
不用的意思就是让她戴着,姜芜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跟他作对,便马上让下人给她换上戴了。
再看过去,楚凌又闭上眼睛了,并没有要做出评价或者看上一眼的意思,姜芜更不会专门让他看,便赶紧小声地出去了。
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床上的人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是日夜奔波了好几日,一回来就直接来找姜芜了,此刻,身边的这块位置似乎还有温热,鼻尖里呼吸的都是她的味道,手上更是残留着她的触感。她柔软发丝的触感、细腻皮肤的触感。
男人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好一会儿,在察觉没用后,眉头皱了皱,终
于,像是认输一般,将手覆盖了上去。
这里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使身体得到满足。
但是心里的渴望在日益加深,对她的忍耐也已经到达了极限。
快点变回那个,只喜欢他的阿芜吧。
***
姜芜来到前厅的时候,青阳和莫阳舟也在。
莫阳舟的手上拿着一束鲜花,看着应该是刚刚采摘的,上面还带着晨露。
“夫人。()?()”
莫阳舟向她招呼。
姜芜有心事,回应他得没那么上心,只是点点头,又像是随口一般赞叹了一句:“很漂亮的花。()?()”
“这是在下晨起在后山采摘的,()?()”
莫阳舟将花插进了一边的花瓶里。“后山的花开得很漂亮,夫人也可以去看看。?()_[(.)]???.の.の?()?()”
姜芜突然想起了自己昨日让他与自己一同去后山的邀请,再想想还在自己床上睡着的楚凌,顿时脑袋疼。
她也知道,阳舟采摘这花,看似是放在堂厅里,其实就是想让自己看的。
可是为今之计,只能先委屈他了。
于是在莫阳舟出去的时候,姜芜逮着机会,就跟青阳说了:“你想办法让阳舟先回去。”
正在喝粥的青阳白了她一眼:“吵架了?你干什么不去自己说?”
姜芜哪里说得出口?昨天还你侬我侬,今天夫君回来了就把人家赶走,她也会心虚的好吗?
“楚凌来了。”
这话让青阳喝粥的动作就这么停顿了下来,震惊地看过来:“什么?”
姜芜认真点头,表示是真的。
“虽然名义上说起来阳舟是你的入幕之宾,但是楚凌是多精的一个人你也知道,真要是暴露了,咱们谁也讨不了好,记得赶紧让他先回去。”
青阳似乎也很是意外,舀粥的动作顿了又顿,低声感叹了一句:“可真是快。”
“谁说不是呢?这造的什么反?估计脑袋都还没焐热。”
姜芜说起这个就糟心,在另一边坐下来,下人给她盛来了粥,她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喝了两口。
如今玩乐的心情也没了,她打算今日就回府。
“楚凌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青阳想了想又问。
“昨天晚上,突然出现,吓我一跳。”吃了两口没什么心情的姜芜已经将粥推去了一边。
她们正说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行礼声:“丞相大人。”
两个人都是一惊,姜芜看过去,进来的确实是楚凌。这人如今又是平日里那副高不可攀、贵不可言的样子了,完全不见昨晚的疲惫。
姜芜赶紧起身,青阳倒是没动,好歹她也是公主,明面上是不用跟楚凌行礼的。
“大人。”化身小媳妇的姜芜弱弱地开口,其实心里简直呕死了,这人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
楚凌对她点点头,又象征性地叫了一声公主,就在姜芜旁边坐下了。
“今日有什么计划吗?”楚凌像是随意般地问道。
姜芜赶紧说了自己想回府的打算,然而男人
却皱了皱眉:“不是才来的吗?回去这么早做什么?”
姜芜随意找着借口:“才出来就已经开始想念阿烨和念茵了。”
“那就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接他们了。”
这话将姜芜所有的话都堵死,一时间再找不出借口了,只得安慰自己,算了,接过来就接过来吧,反正在哪都是一样。
结果刚想通呢,就听这狗男人又问了:“听说公主此行还带了一位戏子?”
这话是问青阳的,姜芜却更加紧张了,赶紧看过去,在楚凌的眼里没看到什么情绪,又去看青阳,还好青阳还算淡定。
“是有一个。”
“正巧也无事,”楚凌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面前的粥,说话的语气就仿佛真的只是在闲聊一般,“便叫出来唱上一曲,也算是让我见识见识。”
姜芜心又是一紧,手指都在桌子下面紧张地搅动着。
“只是不入流的戏子而已,怕污了大人的眼。”
“无妨。”
“那就……”
眼看着青阳就要妥协,姜芜坐不住了,拉了拉楚凌的衣袖:“大人,既然公主都不愿意,就不用勉强了吧?”
楚凌扫了一眼她拽住自己衣袖的手,眼里似笑非笑,语气倒是温和:“怎么?公主都没说什么,你先心疼了吗?”
这温和得还不如不温和,怎么更可怕了?就像是在暗指什么一样?姜芜几乎都觉着他是已经知道了阳舟的存在。手也缓缓放开了。
“左右不过是个戏子,”还是青阳在旁边打了圆场,“阿芜也是怕我为难,大人何必为难她?来人,去请莫先生过来。”
姜芜心里忐忑得不行,又只能强装镇定,不能让楚凌看出来了什么,不然按着他的性格,阳舟绝对会有生命危险。
莫阳舟很快就来了,“见过丞相大人、公主。”他淡定自若地行礼,脸上看不出一丝异常。
楚凌也只是淡淡地打量了他片刻,就让他弹奏一边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古琴。
莫阳舟除了唱戏,弹琴也确实一绝。
姜芜始终低着头不敢往那边看,她心里对莫阳舟有些愧疚,原本自己之前一直不愿意承诺什么,也是因为如此。
这样的身份,太过不堪。
原本用青阳的入幕之宾这种身份,就已经足够折损一个大男人的尊严了,如今还要在自己夫君面前被羞辱,姜芜心疼又愤怒。
尽管她都不知道这个愤怒该对谁。
“怎么了?”楚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说话的时候,手还握住了姜芜的手,“不高兴?”
姜芜这会儿就算是装也装不出高兴来。她想挣脱楚凌的手,却反而让男人握得更紧了。
“不吃了吗?没吃多少吧?”楚凌的目光看了一眼姜芜吃了两口就推去了一边的粥。
悠悠的琴声这次并没有让姜芜的心获得丝毫的平和,反而让她愈发焦躁,只想快些从这样的局面中解脱。对于楚凌的问题,也是不耐地随意作答:“不饿。”
说完就后悔了,还
不如说想吃就能让他松开手呢。于是马上改口:“不过现在又饿了。()?()”
果然,甚至不等她主动说,楚凌就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可是姜芜没有丝毫的放松,因为男人将那碗粥端到了他自己跟前,甚至就用着碗里姜芜已经用过的勺子,往自己嘴里松了一口。
姜芜血液都是冰凉的,满脑子都是“你是不是有病??()??#?#??()?()”
“凉了。()?()”
楚凌评价了一句。
“那就……()?()”
姜芜想说那就让下人上一碗热的过了两个字,就见楚凌将他自己的那碗推过来。
“喝我的吧,热的。”说完,甚至很好心地补了一句,“我还没动。”
姜芜哪里敢表现出嫌弃他,为了不喝被他动过的那碗,只能从善如流接过来,还不忘建议:“大人不如也换一碗热的吧。”
楚凌微微上扬的眉眼显示出不错的心情:“不用。”
姜芜哪怕是不懂琴音,也察觉出了方才琴声里明显的一下停顿。她往那边看了一眼,正对上莫阳舟的视线。
那眼里的哀伤太过明显,又在一瞬间仓皇逃离一般地低头。
姜芜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然后又都化作了对楚凌的恼。
凭什么?凭什么他的心上人就能光明正大地安置在府里,想什么时候去找就什么时候去找,就能理所当然地维护,还能让自己供着、撮合着。
而自己的心上人,却要被这么折磨羞辱?
此刻的她甚至没觉着这个心上人有什么不对,只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将汤勺一放:“大人,我吃饱了,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也不等楚凌回应就径直离开。
场上一时间只剩了青阳和楚凌,以及还没有停下来弹琴的莫阳舟。
楚凌像个没事人似得,将那一碗粥一勺勺喝完了,才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后同样离去,至始至终没有看向莫阳舟一眼。
青阳始终是像当个隐形人一般一声不吭,一直到他们都离去了,才看向莫阳舟。
“你这是何必呢?”她叹气,“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莫阳舟也只是笑了笑,依旧淡然地抚着琴:“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他赢了吗?阿芜心疼的是我,在意的也是我。”
“然后呢?最后赢的还是他。”
琴声一下子停了下来。
莫阳舟看着眼前的琴弦,眼里闪过一丝阴郁:“这次,不会了。”
***
最后去后山散步的人,变成了姜芜和楚凌。
姜芜敏锐地发现楚凌有哪里变了,比起之前,好像是自己醉酒那一次的之前吧,变了许多。
以前明明除了让自己研磨,吃饭,上床两个人好像就没有太多的交集。
可是现在,他不仅亲自给自己带礼物、挽发,还一起出来散步。
甚至几次感觉他已经在生气的时候,最后他自己又都会默默平息下来,并不会像以前那般对自己冷言冷语。
其实姜芜倒是更宁愿他冷言冷语。
这个季节正是百花开放,
风景正好,但因为旁边一起的人是楚凌,姜芜连欣赏的兴致都没了,就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往前走。()?()
也不知道阳舟现在走了没有,希望青阳能发挥点作用,让他赶紧离开,就不至于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早知道还不如不来了,她忿忿地想。()?()
她走得太急,没有注意旁边的人,也没有注意脚下的路,突然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一崴,人就往旁边的斜坡倒去。
?鸽子飞升的作品《如何与丞相和离》??,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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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庆幸的是,她被旁边的人抓住了,比较悲惨的是,没什么用。楚凌不仅没有将她带上来,反而被她拉着一起倒下去了。
姜芜的头被楚凌的手护得严严实实,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两人在斜坡上这么一阵翻转地滚下来,等停到坡底以后,姜芜已经是晕头转向。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不头晕,抬头看过去,楚凌还被她压在身下,头发微微凌乱,甚至还沾了几根杂草,丞相大人的威严在这样的狼狈里也没有丝毫的折损,这会儿正一副淡然的模样问她:“走那么快做什么?”
姜芜气死了,她爬起来,还好今日的发髻简单,头饰也简单,就只有一个简单的玉簪,于是简单地理了理,就在一边生闷气。
她敢怒不敢言,到最后还是忍不住不得不言:“大人您功夫这般好,就不能嗖得一下把我拽住吗?”
不是她恶人先告状,而是她完全不相信,就自己这身板,楚凌能被自己拉下来,他有这么虚吗?
也还好楚凌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已经从地上坐起来了,听了姜芜的话,想了想才回答:“能,”停顿了一下,“但我不想。”
姜芜眼睛都睁大了几分,完全想象不到这是楚凌会说的话,她甚至怀疑这个楚凌是不是谁假扮的。
不想是什么意思?喜欢这样玩吗?他知道自己今年多大了吗?
姜芜完全不觉着这是自己走路没看路的错。不过这些责怪的话她也不敢说出来,就只能自己闷闷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杂草。
一回头,才见楚凌一直维持着坐在那里的姿势。
姜芜犹豫了一会儿才问他:“大人,你不起来吗?”
“嗯。”楚凌动也不动,面上依旧淡定,“脚崴了。”
姜芜这次是真的惊得说不出话来,仿佛脚崴了几个字和楚凌是完全联系不起来的。这像话吗?他怎么会崴脚?但是震惊过后就是解气,让你不想拉我,崴脚也是活该。
没让这些想法表露出来,她像模像样地表露出几分担忧:“那怎么办呢?”
楚凌没说话,她就看了一眼眼前的斜坡,靠着自己肯定是没法扶着他上去的,于是提议:“不如我去给您叫人?”
楚凌沉默半晌后,才嗯了一声。
姜芜于是一点也不客气地自己爬上去了,她上去以后没有立刻走,其实她并不相信楚凌真的会扭到了脚,于是小小地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偷偷去看。
结果楚凌真的还坐在原地,位置没变,却摘了几朵身边的花朵,在那里编织着什么。
这画面过于惊悚了,如果是莫阳舟来做,这动作与画面一定都是美的。
可怎么能是楚凌呢?
坐在那里低头编着花环的男人,没了平日里的狠厉与冷漠,他就真的在这里等自己,带着莫名的乖巧。连眉眼都柔和了不少。
姜芜有一瞬间觉着,她像是从没有了解过楚凌。
这人居然会挽发,会种树,还会编花环。
正想要细想之时,熟悉的头痛让她只能放弃。罢了,她突然觉得将这种不是东西的人硬塞给楚嫣,好像也没那么愧疚了。
不过既然楚凌是真的崴了脚,那自己就只能去叫人过来扶他回去了。
姜芜在后山的入口处看到了初一,见她一个人回来,初一面色微微一变。
姜芜也懒得多说,她走得累死了,于是不等初一问就说了:“你们大人在山里脚崴了,快去把他接回来吧。”
初一的脸色变得凝重起,大人是一个人在那里,而且脚崴了吗?”
明明都听到了为什么还要重新问一遍?姜芜不想理,正要直接走人,却听初一低声说了一句:“夫人,得罪了。”
于是她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初一一手拦腰夹在身侧,脚点着叶子向山里飞去。
姜芜被摇晃得想吐,还想骂人,这死人脸!她又没说她也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