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琼花,皇宫的巍峨城墙映衬着澄澈的蓝天。
宫墙上飘扬着金黄的龙旗,而那紧闭的朱红大门后,是萧以墨和皇上正在对峙。
“皇兄,你难道不想你母后吗?”皇上嘴角噙着冷笑。
萧以墨神色冷戾嗜血,后牙槽紧绷,今天退了日后就再无机会了。
想起了江念绮说的话,他会是一个好皇帝,她希望他夺下这个位置。
她会陪着他站在万人之巅上。
他一只手握着拳头,另一只拿着利剑的手微微颤抖。
正踌躇万分时,萧以景坐着马车急速驶了进来。
“皇兄,本王找到你母妃了。”
萧以墨闻言心中一凛,那凌厉幽深的眸里转头看向了那辆马车。
还不等他说话,萧以景就掀开了车帘。
他的母妃华贵妃被囚在一口缸里,虽瞎着眼可在四处张望。
“是墨儿吗?是墨儿吗?”
萧以墨看着眼前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母后,眸底逐渐猩红,胸腔里掺杂着喜又带着强烈的怒意。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
“是我,母妃,让你受苦了。”
华贵妃摇了摇头:“墨儿,竟然还能再和你相见,母妃知足了。”
萧以墨看着华贵妃欲哭却因为双眼被挖而流不出眼泪的模样,让他甚是难受。
他执起手中的利剑直接挥在了惊恐不安的皇上眼前。
“啊...朕的眼睛。”
皇上痛苦尖叫,血从他的眼里不断涌出,忍着巨痛摸索着爬到了萧以墨脚下。
“萧以墨...皇兄,你饶了朕吧,朕把这皇位给你,这军队也统统给你。”
萧以墨神色沉戾,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后者滚到了数米之远,浑身是血的在地上翻滚。
而后他又对着金銮殿朗声道:“嘉旭皇帝退位,改年号为天顺。”
意思是顺应天命。
此话一出,周围早已被吓傻的宫人纷纷朝萧以墨磕头,他身后的士兵们个个举矛高呼。
“找太医替母妃诊治。”
萧以墨转身朝温昀吩咐,后者却一脸不解:“王爷,你要去哪?”
“本王去看看念绮,她还一直蒙在鼓里。”
萧以墨说完正要离开,可温昀却叫住了他:“王爷不可,这不还有些事没处理完。”
说罢,他又朝前方皇帝的残军看去:“那些该怎么处置?还有那瞎了眼的皇上怎么处置?”
萧以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迟疑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嗯,先去金銮殿处理。”
在他转身往金銮殿走去的时候,江念绮一袭月白色薄纱素衣裹身,从宫门楼上的钟鼓走了出来。
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碧玉簪挽起,眉眼间清幽如雾,整个人好似那清灵透彻的冰雪。
她凝望着他孤傲又不可一世的身影,微风吹过她如雪的脸庞,轻轻地抚摸着心口,感受到里面那份解脱。
所有的世仇得报,这一天,她终于等来了。
萧以景走上了城楼站在她身侧,目光同样落在了金銮殿前。
“你不告诉他是你救了华贵妃?”
江念绮清冷地面容淡淡一笑:“不了,就当是我利用他报仇的回报。”
天渐渐变得朦胧阴沉,仿佛压得有些透不过气,微风裹挟着雨水簌簌落下。
“你要离开了?”萧以景看着忽至的小雨,神色也暗淡了几分。
江念绮把手伸到房檐外,几滴小雨打在她柔白的手背上。
“嗯。”
萧以景转身看着她,似有意挽留:“他没有娶郁凝语。”
江念绮收回了手,嗓音如玉透着一抹温凉。
“现在不娶之后也会,为了稳固政权与各世族联姻也是常态,不过...我本也不在意这点。”
萧以景垂眸轻笑了笑:“也是,你在意的是这个皇宫,这个皇宫又岂能困住你?”
江念绮细白的手指压了压耳旁被风撩起的鬓发。
“我先回府收拾行李了。”
萧以景没有再多说:“保重。”
看着她飞身一跃轻盈矫健的身影,温润的脸庞勾起了轻浅地笑意。
他们如同挚友,知道彼此的心境和秘密,却从来没有羁绊。
你来,风雨里都可以接你。
你走,风雨里都可以送你。
江念绮回到了王府自己的房间里,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低头看到了角落里两大箱宝物。
这里面都是萧以墨送给她别国进贡的珠宝首饰,或是宫里特制的稀奇宝贝。
但这些她一件都不想带走。
忽然,芝琴从一个精雕木盒里拿了一个珠钗出来。
“小姐,这个垂珠却月钗要带吗?”
江念绮轻轻碰着这根珠钗,这是萧以墨亲自挑选送给她的。
“算了,放那里面吧。”
她还是放进了那宝箱里。
芝琴把包袱收拾好,走到了她面前:“小姐,那你不打算给王爷留个口信?”
江念绮思忖了几秒,让芝琴拿出了纸和笔,在纸上写了寥寥几句。
芝琴看着上面的字,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难以想象那冷傲又狂妄不羁的墨王爷看到这,会有多么愤怒,应该不会火烧舞乐坊吧......
窗外的夜色深沉,星星点点,如同江念绮心头的思绪。
她起身离开了,留下的是一室的寂静和一段过往云烟。
如同飘散的梦境,淡去在夜色中。
萧以墨把瞎了眼的皇帝断了手筋和脚筋困在冷宫中,等着日后慢慢折磨。
并且把华贵妃安顿好后就回了王府。
刚一进府,就看到德喜在门口等他。
“念绮听到今日本王的事有没有很担忧?一直询问你?”
德喜挠了挠后脑勺:“这...奴才一直关心着王爷,倒没注意到念姑娘,不过她也没来问过奴才。”
“怎么会?这天大的事街上百姓都传开了,她不可能不知道。”
萧以墨语气又冷又沉,径直往江念绮房间走去。
德喜在后面跟着:“这么一说奴才倒是觉得有丝奇怪......”
还不等他说完,萧以墨眉眼阴沉地一脚踢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可房间里却安静得出奇,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人呢?”
德喜摇了摇头:“奴才记得念姑娘回了府,可能奴才没注意,她又去了舞乐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