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景焕帝冷哼一声,“你不回答是觉得朕想杀了这个男人?”
香妃垂下头,只是手指紧握。
“你不用担心,这个姓萧的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景焕帝语气冷然。
“父皇,怎么回事啊?”
“朕这些段时间也在暗中调查,调查出来的结果这个萧荀其实是大君的大儿子,真正的名字叫做萧山荀。”
“不可能!”
他明明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和自己一样,香妃当然不会相信,他那么好,不可能的!
景焕帝也不想再纠结,“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调查。”
自己调查?香妃满脸诧异,皇帝居然会放自己回去?这怎么可能?
“朕既然说了,就不会食言。”景焕帝原本确实不想留活口,可是当看到女儿这么费心费力去帮助她,再后来又得知她的身世,不免有一点点恻隐之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景焕帝没有把朗月国放在眼里,区区小国,看把它蹦哒的,做的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事,等国库充裕一些,看他不把朗月国给踏平了。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香妃跪下磕头,“多谢小公主!”
巫芃芃把装着药丸的小布袋放在她手里。
“蜜儿姐姐,以前没有健康的体魄去欣赏这个世界,那么现在,请多为自己而活。”
“蜜儿姐姐,日后若是无路可走尽管来找我。”
香妃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两下。
……
景焕帝带着女儿回宫,一路上看见卖糖葫芦的,女儿闹着要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娃的牙齿都还没长齐呢,景焕帝扶额,只当没听见。
“卖鹅肉包喽~新鲜出炉的鹅肉包~”
“爹,我要吃包子。”
小内侍刚从街对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听见声音又跑去包子铺买包子去了。
“那谁,给我拿两个鹅肉包子。”小内侍尖声尖气道。
包子铺的伙计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瞎咧咧啥,还不排队去。”
排队?这事小内侍还没干过,不过他赶时间啊。
犹豫一秒钟,小内侍和前头买包子的人商量好了,出双倍价格从人家手里买了两个包子。
拿着包子和糖葫芦,小内侍小跑着追上马车,把吃的递进去。
巫芃芃毫不客气把糖葫芦塞到亲爹手里,自己捧着热乎乎的包子吃。
包子软乎乎,馅料足足的,一口下去都是肉,她的视线落在窗外,看见后面的包子铺还排了不少人,也不知道小小李怎么买到的?
巫芃芃的糖葫芦最终还是没有吃,原因是糖衣太硬,她怕把牙崩坏了,拿着糖葫芦回到望舒宫,把糖葫芦递给娘亲。
虞琴也不爱吃这甜的,一串糖葫芦放在盘子里,室内燃着炭火,没多久糖衣就化成水。
巫芃芃把糖葫芦捡起来啃了两口,只觉得酸酸的。
外头飘飘然然落下一片片雪白。
石娘在屋里笑说,“待过完年小公主又长高一截。”
虞琴眼里含笑,回头看着睡在小床上的女儿忍不住笑了,这丫头倒是好睡。
一转眼就是新年。
皇宫的氛围很热闹,鞭炮声响起,巫芃芃就被吵醒了。
青雉伺候她穿衣洗漱,换上喜庆的衣服,一家子朝着太和殿出发。
她揉着眼睛迈着小短腿踩在雪地里,路旁的树干上挂满了花灯,福字结,放眼望去很是喜庆。
妃嫔们精心打扮穿着靓丽衣裙,披着红斗篷结伴同行,笑声不断。
巫芃芃一进太和殿就找了个好位置,虞琴笑着将她抱到后面几桌,这位置有讲究,也不是随便能坐的。
不时有官员携带着家眷上前请安,她从桌上拿起白糯糯的米粑小口小口啃着,也懒得去应酬,反正她现在只是个满了周岁没多久的小娃一个,也没人和她计较那些礼仪姿态。
跟在官员身后十一二岁的小孩们被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行事说话练习了无数次,造就今日这般老成。
甚少进宫的大人们都有些紧张,小孩们更是紧张又激动,走路盯着脚下,就怕摔个大马趴闹了笑话。
皇后早已接到儿子寄回来的书信,今日是归期,她派人等在宫门外迎接,自己则先去了乾清宫,不管与皇帝感情如何,这等重大的场面也要维持表面的安好。
待景焕帝带着皇后一起来到太和殿时,殿内已经坐了满席。
小内侍一声“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嘴里皆喊着万岁千岁,又道是万福金安。
巫芃芃小小一个,站在人群中也不显眼。
景焕帝倒是一眼就看见她手里拿着的米粑,暗道这娃走到哪里都是吃。
“众爱卿免礼平身,今儿过年不必如此拘谨。”
众人又坐下。
有杂耍的表演,在半空中踩着绳子走动,还有戏班子演着戏曲,戏毕,又有跳舞唱歌的伶人穿着轻薄衣衫在大寒天里跳舞,跳出一身薄汗。
小雪团子稀稀落落,周围放置无数炭火盆,大多数人还是缩了缩脖子。
巫芃芃咕噜跳下凳子,跑到自家亲爹面前拱手道,“父皇,新年快乐,万福金安,福寿安康,国泰民安……”
一溜串叭啦叭啦,景焕帝及时打断了,这丫头一天到晚鬼精鬼精的。
他转头叫人拿了一个大红包来,小丫头拿到沉甸甸的大红包,道声“多谢父皇”,说完就跑回娘亲身边拆红包。
官员们纷纷夸赞“小公主真是慧黠可爱”,甚至还有人说“知书达礼”,景焕帝听得心里默默翻白眼。
一时又有几家世家公子站出来道贺,场面正是热闹的时候,小内侍接到外面侍从传来的消息,赶紧凑在皇帝身旁耳语几句。
景焕帝面色如常,只是语气有些不满,“也不提前一日回来,向阳都知道提前两日回来。”
向阳是二皇子,很小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皇帝便派人带着他四处求医问药,后来遇见个道士说要在山上学院里静心修养才能养好,皇帝索性就让人寻了个建在山上的学院,将二皇子的身份隐瞒送入学院中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