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吨级别的星船,正在从高空栽入遗弃区的垃圾山。
夜翡星向来夜雾缭绕,星船的周身也裹住了云,它宛若雾里一条翻滚的鲸鱼。
下坠。
星船还在下坠。
船身的火焰熊熊燃烧,火苗即将挣脱出云和烟,下坠时在夜空划出一道长长的线。
如此壮观,如此浓墨重彩。
诺兰喉咙里都压了一块厚重的石头,呼吸都不能自主了,蓝眸里映满了星船的样子。
他想起从前在地球看过的打铁花。
星船撞击垃圾山时,也将那些垃圾点燃,宛若打铁花一样朝周围炸开。
安德烈低喊:“快飞远一点!会被波及!”
所有雌虫都清醒了过来,哪怕他们已经离得足够远了,仍旧害怕会波及到雄虫。
轰——
后方想起山崩地裂般的声响,诺兰被弗雷德的身体完全挡住了视线,只能从震耳欲聋的声音里想象那种震撼。
诺兰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东42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同于诺兰,弗雷德的身体在抖。
他害怕星船的事故,会被军方恶意扣到胡蜂头上。
胡蜂委不委屈、冤不冤枉、够不够证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随着霍恩的衰败,几大家族在军方的平衡被打破,他们不想胡蜂拿到东42巢,势力进一步壮大。
星船事故只是个借口。
针对胡蜂的第五次围剿终于拉开了序幕。
—
此时——
南1巢。
阿洛伊斯送别了诺兰,便从雄保会回到了维希家。
他对东42巢的变故尚不知情,只是在诺兰遭遇危险的同一时刻,便有了长达一分钟的失神。
突然间……怎么了?
阿洛伊斯感受到精神海反馈而来的疼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心里突然跳空了一拍。
un14:[安全到东42巢了吗?]
un14:[是在忙吗?]
un14:[你是在为我说亲吻是受到发情期影响而生气吗?]
un14:[我说谎了,耍了小聪明,抱歉。]
发送之后,阿洛伊斯又神经质的撤回。
他在心烦意乱之下,发了条没头没尾的消息。
un14:[因为霍恩的衰败,大家族底下的小动作更多了。小心安德烈·法雷,你现在是胡蜂的雄子,最想蚕食胡蜂在军方势力的就是法雷家。]
维希家主:“回来了?”
阿洛伊斯心不在焉,并未应声。
他突然停下脚步,想起他成功渡过发情期后已经解封,想要知道什么大可以去军方找。
法雷。
阿洛伊斯在心里恶狠狠的念着这个名字,当即联络了他的副官米基。
“是我。”
“稍后在第一军团会面。”
阿洛伊斯刚踏入门口还没完全进来,转头又离开了维希家。
维希家主:
“……”
他是不是被无视了?
维希家主摇了摇头:“晚宴事件后,我就催他去军方,他总是不放在心上。现在倒好,自己主动过去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因为诺兰阁下!”
加西亚家主:“那么深刻的精神标记,又突然分开,肯定会不适应。”
他们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品着下午茶。
阳光温和的撒了进来,如此晴朗的一天,看不到丝毫的阴霾。
若不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周围一片狼藉,花草、中庭、别墅,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眼下该是岁月静好。
加西亚家主放下镶金浮雕茶杯,突然询问:“阿洛伊斯的狼蛛混种天性,不可能忍受诺兰阁下身边有其他雌虫,你为什么不让阿洛伊斯护送诺兰阁下返回东42巢?以阿洛伊斯的实力,兴许就不用那十三只护卫虫了。”
维希家主垂眸,茶杯的红色液体装着他的倒影:“暂时分开才好,没有雄虫会只要一只雌虫,离得越远,阿洛伊斯的屠杀就会越晚到来。”
他只是,只是在阻止这场悲剧晚点发生。
加西亚家主安慰道:“如果诺兰阁下突然告诉你,他只要阿洛伊斯一只雌虫呢?就不会有悲剧发生了。”
维希家主打趣的说:“这件事可比清算霍恩难多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生出了期望。
万一呢?
维希家主心头发紧,又劝自己不要想太多。
话题太擦边了,该说说别的。
维希家主突然轻飘飘问了句:“法雷的雌虫,是被谁塞到诺兰阁下的护卫虫里的?”
加西亚家主:“……”
看到加西亚家主的僵硬,维希家主大笑出声:“我也只是随口一句,不要紧张。”
加西亚家主笑得勉强:“谁知道呢?”
都是掌管大家族多年的老狐狸,很难说维希家主只是单纯的问问。
他难道已经开始怀疑了吗?
的确是加西亚家帮了法雷。
比起特立独行的胡蜂,听话的法雷更符合他的心意。
正当此时,贾珀突然铁青着脸闯了进来。
贾珀双鬓如霜,穿着剪裁修身的西装,他的儒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少见的暴戾。
在看到维希家主后,他突然把披在身上的衣服丢给了下属,狠狠揍了维希家主一拳。
老年组的暴力行为,着实惊呆了新来的下属。
“会长,冷静!”
“都看着做什么?还不来拉架啊!”
下属朝着周围大喊,维希家的执事虫这才反应过来,想要凑上前来。
贾珀冷眼扫了维希家执事虫一眼,多年威压顿时让他们不敢有任何行动。
贾珀又扯起维希家主的衣领:“如果诺兰阁下出了事,我一定把你送上军事法庭!”
加西亚家主:“……”
刚刚才在想都是多年老狐狸,立刻就窜出来一条疯狗。
贾珀平日里也算遵守权贵
虫们你来我往的利益游戏,但只要一扯上雄虫,就会变成一点即炸的火药桶。()?()
不过,贾珀是不是太偏爱诺兰阁下了?他有这么偏爱其他雄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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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希家主被打蒙了,花白的发丝从发缝里散乱出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简直不分青红皂白!”()?()
贾珀疑惑的问:“……不是你?”()?()
维希家主气得颤抖:“什么不是我?”
贾珀抛出一个小点去观察他:“东42巢的小股叛乱,并不是简单的叛乱。”
维希家主不耐烦的整理着衣装:“这我知道,雄保会那边不知道是谁走漏了诺兰阁下的病情,导致了东42巢突然提出更换雄虫。他们的叛乱不是真的叛乱,而是政治作秀。”
维希家主越说越觉得可笑,“又不是黑域星那群自毁生殖腔的抓捕者,也不是仇恨虫族的原始种,怎么可能真的对雄虫下手?”
贾珀目光幽深:“问题是,诺兰阁下乘坐的星船被击毁了。”
嘶!
所有雌虫愕然失色,只感觉如坠寒窟,身上的温度也全都被夺走。
这不可能,太超乎常识了!
想逼迫雄保会更换雄虫而已,真的对雄虫动手是有毛病吗!?
维希家一些执事虫,曾感知过诺兰的精神力辐射,知道这是一位多么可贵又特别的阁下。
他们当场失了理智,不顾场合与礼仪骂道——
“东42巢有什么脸提出更换雄虫?”
“蠢货,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南1巢想留诺兰阁下都留不住!”
“多难得啊,东42巢能等来这样一位阁下,他们竟然不知道珍惜?”
执事虫是最注重体面的,都被气得这么狠,可见这件事情在南1巢里的影响。
他们是执事虫,但也是雌虫!
没有哪只雌虫,能够在听闻这样的噩耗而无动于衷。
贾珀嘴里满是苦涩,他的确比一般雄虫更偏爱诺兰阁下,无论是他幼时受到的苦难导致的心理问题,还是他在危难之中相继接替南1巢和东42巢,都让贾珀无法不对这位阁下付出更多的感情。
当贾珀知道星船坠毁的消息时,几乎快要吓破了胆。
他把东42巢的困局告诉诺兰阁下真的做对了吗?若非如此,此时诺兰阁下该在南1巢悠闲的喝下午茶,而不是饱受危险的洗礼。
现在诺兰阁下生死未卜,说什么都晚了!
维希家主呼吸粗重,越想越怕,甚至不知道阿洛伊斯听到这个消息会有多么失控!
“诺兰阁下的病情只是心理,又不是精神力辐射有问题,为什么得知这个消息,东42巢会提出更换雄虫?”
贾珀:“他们害怕一个心理有问题的雄虫,会比东42巢的老雄虫更加变本加厉的残暴。”
维希家主咬牙,此时也要为诺兰鸣不平了。
“诺兰阁下是向内的心理伤害,雌虫保护他,宠爱他都来不及,又不是向外的残暴!”
贾珀头疼的说:“我们都知道
是怎么回事,但东42巢不知道,诺兰阁下的病情被故意加工成残暴,这才起了乱子!()?()”
根本不该是这样!
诺兰阁下的幼年已经受到了足够多的磋磨了,为什么还要让他遇到这种事?
贾珀已经在尝试联系东42巢的第三军团驻地了,但第三军团属于霍恩势力,霍恩自己都在乱,哪里有多大的帮助?
其他军团的驻地又隔得太远,来不及插手,只能等待了。
贾珀又心疼又着急。
维希家主渐渐品过味来:“等等,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动了手脚?()?()”
贾珀:“安德烈·法雷,他跟在诺兰阁下身边,根据消息他是去查胡蜂的,法雷家依附的就是你们维希家,还说跟你没有关系??[(.)]???_?_??()?()”
维希家主百口莫辩:“那是军方给他下达的任务,跟我有什么关系?()?()”
贾珀是关心则乱吧?
以诺兰阁下和阿洛伊斯之间的关系,他保护诺兰阁下都来不及呢!
维希家主重哼:“我看法雷查得没错,就跟胡蜂有关。”
胡蜂狼子野心,早在从前便被军方四次围剿。
随着尤金·贝休恩进入黑域星最高监狱,胡蜂军团便安静了下来。
但尤金·贝休恩逃狱之后,胡蜂军团又开始躁动了。
军方怀疑东42巢的混乱和胡蜂有关,并不算无凭无据。
贾珀:“胡蜂明明可以借助诺兰阁下统治东42巢,又为什么非要放弃?非得从另一个更难的方向入手?”
维希家主一怔,对胡蜂的恶感和偏见,让他没有思考这么浅显的违和感。
非要扯胡蜂是幕后黑手,又扯胡蜂走漏了诺兰阁下的病情,的确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在这诡异的气氛当中,却是加西亚家主开了口:“前些天晚宴的时候你们都看到了,诺兰阁下和尤金·贝休恩的关系根本不好,再加上诺兰阁下比起一般雄虫更加独立的性格,胡蜂就很难借助诺兰阁下统治东42巢了。”
贾珀沉着脸:“你的意思是,胡蜂后悔收养诺兰阁下了?他们故意挑起东42巢的混乱,借由东42巢的口中说出想更换新雄虫,其实是胡蜂想找一个更容易控制的雄虫?”
有了霍恩的前车之鉴,让贾珀产生了相同的联想。
伊迪阁下之于霍恩,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胡蜂难道想换一个类似伊迪阁下性格的雄虫重新收养吗?
这的确说得通。
加西亚家主微笑的说:“胡蜂这么肆无忌惮,甚至导致星船坠毁、雄虫也下落不明,看来是想引发第五次围剿啊。”
—
遥远的东42巢,也在发生同样的对话。
“胡蜂这么肆无忌惮,难道是想引发第五次围剿!?”
本尼低低咒骂,气息不顺的看着弗雷德。
弗雷德的突然出现,让他不得不怀疑胡蜂有所参与。
如果不是胡蜂的泄密,那些老雄虫的拥护者,又怎么可能知道诺兰阁下的病情,吵吵着要更换新雄虫呢
?
诺兰:“先别吵了。”
本尼:“诺兰阁下!弗雷德是故意带着您朝这边飞的?[(.)]????╬?╬?()?(),
他也是故意甩开安德烈他们的!”
诺兰:“这是我的意思。”
本尼瞪大了眼:“什么?”
“弗雷德只是遵从我的决定()?(),
他并没有什么错。”
早在星船坠毁之前()?(),
见到弗雷德的时候()?(),
诺兰便敏锐的嗅到了暴风雨来临前夕的闷厚感。
如果真是胡蜂,弗雷德为何要冒险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是弗雷德在厕所里跟他说了几句话,从而形成了时间差,他现在早就死了!
诺兰审视着本尼,从他拼死保护的态度里,放下了对他的戒备。
再加上本尼曾违抗霍恩,为他们办理了高级冷冻舱的事,诺兰便选择了信任:“你觉得我的‘病情’为什么会被泄露?”
本尼:“这……”
诺兰:“一开始的小股叛乱,并没有喊出更换雄虫的口号对吧?在发现我的‘病情’的4个星时里,他们才变了口号。我的‘病情’,大概率是护卫虫里的某一只雌虫泄露的。这些大家族塞过来的护卫虫,才是防备的关键!”
本尼越想越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诺兰:“东42巢的利益空出来了,美味的蛋糕总爱招惹苍蝇,有某些家族不想让贝休恩重新壮大,便给贝休恩扣上幕后黑手的帽子。”
弗雷德在这段期间始终没有说话,保持着戒备和不信任。
但随着诺兰劝服了本尼,又看透了东42巢混乱的本质,让弗雷德都感到了恍惚。
诺兰阁下其实根本就不是雄虫吧!
哭闹呢?
不听解释呢?
全都没有!
就连弗雷德自己,都被诺兰安排得妥妥当当。
他印象中的雄虫可没有这么惊人的推理能力!
本尼:“那您故意和护卫虫分开,是想做什么?”
他已经在学着开始揣测雄虫的喜好了。
多年的职业生涯告诉本尼,这只雄虫和大多数雄虫的想法都不一样,他不能按照常规思路去解读诺兰阁下。
诺兰没想到本尼会主动接话,眼神微闪的说:“我想试探谁是泄露我‘病情’的护卫虫,只要抓住他,胡蜂的嫌疑就能洗干净了。”
本尼追问:“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诺兰:“我们的主要目的仍是前往东42巢的中心区,抓泄露病情的雌虫不过是次要目的。东42巢的雌虫们不是在意我的病情吗?眼下通讯受阻,结束这场混乱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雄虫庄园露面。”
没有任何方法,比直接露面更好了。
诺兰知道自己的精神力辐射特别,他要在混乱最中心的地方,展开自己的精神力辐射,为的就是一锤定音。
因此,他必须朝着雄虫庄园挺近!
诺兰:“你找机会和安德烈汇合,帮我拖延他们的时间,只要他们比我后赶到雄虫庄园就行,等东42巢的混乱结束,再来查谁泄露了消息不迟。
”
这样一分配()?(),
原本的混乱也清晰了。
本尼的行动很快20()_[(.)]20?20#?#?20()?(),
向诺兰保证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
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诺兰和弗雷德藏在垃圾山里()?(),
静静等待了良久。
在确定护卫虫们被引开之后,诺兰才探出了脑袋:“没事了。”
弗雷德紧抿着唇:“你真的相信胡蜂?”
诺兰:“不是相信胡蜂,而是相信我的判断。”
从他的视角,远比弗雷德看得更清楚。
就像是剥洋葱,一层一层的往下剥。
表面:小股叛乱,听到他的病情想更换新雄虫,贝休恩推波助澜。
实际:霍恩的衰败打破了平衡,某些大家族不想贝休恩拿到东42巢,并且继续壮大。
至于弗雷德带来的消息,抓捕者不慎引来了原始种,这只能算是一种意外。
“不要从天空飞,太显眼了,我们从地面走。”
“跟我来!我知道遗弃区哪里有浮空摩托车!拿到浮空摩托车以后,我们就向着雄虫庄园狂奔!”
东42巢的遗弃区是诺兰的主场,他在这里住了三个月,自然知道哪里有什么。
弗雷德跟上了诺兰的脚步,深深的凝视着他,竟有了种他是在跟着王虫的恍惚。
胡蜂的雌虫,向来只遵循王虫的指引。
他有些明白了尤金·贝休恩的选择了,也许这只雄虫,真能指引胡蜂新的方向,避免胡蜂遭到第五次围剿。
—
许久,他们来到了一处维修站。
由于星船的坠毁,遗弃区许多地方都遭到了波及,难闻的气味一直萦绕鼻尖。
遗弃区的垃圾实在太多,放眼过去连绵不绝,堆积成山,已经影响到了正常行走,这里并没有路,而是在垃圾山里挖出通道。
太狭窄了,又脏又臭。
诺兰和弗雷德在里面穿行,犹如老鼠穿行在下水道里。
诺兰费劲儿的朝前一指:“到了。”
那是一处难得的空地。
箱体房子的后方摆放着好几辆浮空摩托车,竟然还是最新款。
弗雷德很是意外,遗弃区的雌虫们连营养液都吃不起,怎么还有星币买浮空摩托车?
诺兰:“想什么呢?看上去这里是维修站,但实际上这些浮空摩托车,都是从其他巢区偷来的,要经过遗弃区流通到东42巢的外层区或中心区。”
弗雷德:“……”
在东42巢遗弃区,他觉得自己像个文盲。
弗雷德深受打击,满脑子都是自己竟然要一只养尊处优的雄虫科普了?
诺兰看向箱体房子:“得拿到钥匙卡解锁,才能把浮空摩托车开走,应该就在房子里面。”
弗雷德:“也就是说我们要进去里面偷?”
诺兰瞥了他一眼:“这叫借。”
弗雷德:“……”
第二次的打击了。
这只雄虫到底怎么回事?
他来了遗弃区,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如果他不是雄虫,应该会混成什么黑街一霸吧?
诺兰正要溜进维修站的箱体房间内,却突然被后方的弗雷德拉了一把,赶忙带着他躲到了视觉死角。
“嘘!()?()”
高等雌虫的五感远比雄虫要强,有声音!
诺兰顿时明白了过来,赶忙将身体紧贴着箱体房间的铁皮,小心的看了过去——
“已经诱导那些蠢货去东42巢的警卫队监狱了吧?()?()”
他的手里转着诸多钥匙卡,洋洋得意的对周围的同伴说:“当然,只要放出更多穷凶极恶的雌虫,就能彻底把水给搅浑。()?()”
原始种:“据说那边有一只熊蜂,一直在阻挠老雄虫的拥护虫打开警卫队监狱??()???.の.の?()?()”
熊蜂?
诺兰拧紧了眉头,突然想起了星船车站遇到的熊蜂阿奇。
在他们离开东42巢之前,他就被警卫队带去了监狱。
难道就是阿奇吗?
诺兰用眼神示意弗雷德,“看到那串钥匙卡了吗?”
弗雷德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一只雌虫,要对付两只原始种,着实有点太困难了。
要怎么拿到那串钥匙卡?
刚这么想,两只原始种就不再说话了。
箱体房间内,突然走出了三只雌虫,他们打砸了维修站里的东西,骂骂咧咧的说:“晦气!本来想等新雄虫接替东42巢,我们也努努力赚到去外层区的机会,就不用过这种生活了,结果雄保会竟然硬塞了一只病情严重的雄虫给东42巢。”
诺兰:“……”
弗雷德:“……”
谣言果然可怕,稍微传一传,诺兰甚至都感觉自己病情严重到要死了。
果不其然,立刻就有这种话传来了耳边。
红毛雌虫接了话:“难怪会有传闻!雄保会想让东42巢变为死区就直说!让一只快死了的雄虫过来算什么?反正遗弃区的闸门已经没有虫守着了,不如我们直接冲到雄虫庄园?”
原始种乘机加了一把火:“也许是他的精神力辐射有问题呢?”
他的笑容不伦不类,有种戴了面具的僵硬感。
诺兰放轻了呼吸,想起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世界看到原始种。
他们的智力果然高于类虫种,于他们而言,类虫种不过就是被制造出来的工具。
危险!
仅仅是简单照面,诺兰便对他们下了这样的评价。
弗雷德听得怒从中起,他虽然没有感受过诺兰的精神力辐射,但也听过同僚的形容。
他短暂陷入了回忆——
“你们根本不知道诺兰阁下的精神力辐射有怎样的魅力,否则你们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我真庆幸自己被临时抽掉去执行任务,不然一辈子都没机会近距离感知到诺兰阁下核心的精神力辐射。”
“那简直上瘾!”
“纯度、深度、覆盖力度,都不是一般d级雄虫能达到的!”
“啊啊啊,诺兰阁下的预测等级肯定很高,我
可太期待诺兰阁下的预测等级了!”
回忆戛然而止。
弗雷德知道,同僚的话里一定有夸张的成分,但也绝对不是原始种谣传的精神力辐射有问题!
等弗雷德回过神来,又暗暗在心里骂自己。
他不是也觉得这只雄虫不行吗?现在怎么又为他抱不平了!
其中一只雌虫说:“其实我们谁都没感知过那位阁下的精神力辐射,万一不是传言说的这样呢?”
原始种桀桀的笑:“自然有证据,就是从雄虫的十三只护卫虫里得知的。”
诺兰听得表情凝重。
果然!
他猜得没错!
诺兰有了新的想法,他得活捉原始种,逼问出到底是哪只护卫虫泄密。
这话成功勾起了雌虫们的愤怒:“他们把东42巢当成了什么!?”
原始种见火候差不多,便交出了钥匙卡:“去雄虫庄园吧。”
在雌虫伸手要接的时候,弗雷德突然动了,他的外骨骼伸长,便将东西勾了过来。
弗雷德拽住诺兰,将他丢到了浮空摩托车上面。
“谁!?”
弗雷德冒险的举动,顿时让周围的雌虫们警觉了起来。
他们纷纷进入了战斗状态,很快完成了半虫化。
弗雷德露了面,挡在他们中间:“快点!”
诺兰咬牙:“我在试!”
诺兰一张又一张的试着钥匙卡,都无法进行匹配,却见此时原始种已经过来了。
他们终于看清了被弗雷德身体挡住的诺兰,三只雌虫瞳孔失神,一时未能分清诺兰的性别。
亚雌?
雄虫?
两边对战一触即发,诺兰却把钥匙卡一丢。
匹配不了,那就不匹配了。
他不该逃,逃的该是原始种才对。
诺兰看向那三只雌虫:“告诉你们两件事,一,你们身边的雌虫是两只原始种,他们是因为抓捕者在抓捕王虫尤金·贝休恩时,乘乱进的东42巢,目的是为了把东42巢弄得更乱。二,我就是东42巢的新雄虫。”
三只雌虫呼吸紊乱,过大的信息量让他们大脑过载。
什么!?
这只雄虫怎么看,都不像病情严重到要死的样子。
弗雷德听得惊愕万分:“这里可是有原始种!很危险!”
他以为哪只雌虫都拥有阿洛伊斯的战力?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好他吗?
愚蠢!
弗雷德头皮发麻,满脑子都在思考着要怎么保护雄虫。
正当此时,数只触手齐齐而来,弗雷德硬化了骨甲,挡下了第一波的攻击。
弗雷德低喊:“走啊!”
三只雌虫也知道自己受到了欺骗,但他们不是军雌,信息素蜕变等级又低,第一想法就是要逃走。
这没办法,就当他们生性懦弱好了。
诺兰目光幽深的看向那三只雌虫:“我们玩一个游戏怎么样?杀几只原始种,我就给你们做几次安抚。”
就连弗雷德也听得心惊,他知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对雌虫而言具有多大的诱惑力!
没有雄虫敢这么玩儿!
这只雄虫比他想象中还要懂得操控雌虫为他效忠。
他太适合当巢区之主了。
可怕的是,诺兰还在加码:“一只原始种,三次安抚。”
雌虫们:“……”
诺兰数着手指:“一只原始种,五次安抚。”
雌虫们:“……”
诺兰越来越平静:“一只原始种,十次安抚?”
雌虫们疯了。
仅仅因为诺兰的一句话,懦弱者便要暴起。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