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那簪子,被我不小心掉了,您千万不要告诉祖母,我担心她难过......”张清月红着眼睛,结结巴巴地解释。
程卿安眉头一皱,丢了?!
她还未说话,苏叶儿就看不下去了,立马将张清月揽到了自己身后。
“不过是个金簪,夫人又何必苛责月儿,我再重新给她打个新的!”
听到这话,张清月里面感动地握住了苏叶儿的手:“谢谢苏姨......”
程卿安见到两人亲热的样子,顿感无语,直接冷声说道:
“那金钗不说是你祖母替你打的,就说它乃纯金所制,穷苦人家得了,可以吃一辈子,并不是什么可以随意丢弃之物。
况且,女儿家的东西,若是被人捡到,几张嘴都说不清......你可知道其中厉害!”
闻言,张清月恨不得将头低到地上去,语气里难掩心虚。
“.....是,我、我知道了。只是那簪子掉池塘里了,我让人捞了一天都没找出来,看来找不回来了。”
程卿安也懒得再追究,花样和布料定下来后,就把人都赶走了。
到了门口,张清月拉着苏叶儿感动道谢。
苏叶儿宽慰她不过是个金钗,她过些日子手上宽裕些,就帮她新打一个。
于是,再没人指责张清月丢了簪子之事。
......
这日,程卿安被老夫人叫来荣寿院。
“卿安啊,今年送到程家和白家的节礼,就按最贵重的送,你看如何?”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笑呵呵地说道。
见她对自己这副客气询问的样子,程卿安心里冷笑,直接将手抽了出来。
“节礼之事老夫人安排就好,不用问孙媳的意思......”
被如此冷淡对待,老夫人半点不恼,反而笑得更深了些。
“你说的没错,你每日忙着家中的事,我还拿节礼之事叨扰你,你别嫌我这老婆子烦......
我年纪大了啊,就喜欢你们都在身边,热热闹闹的。这才想着把你叫过来,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川儿都回来这样久了,你们都没有好好谈一谈,这才闹出了许多误会。
今日,你们就都留在这里,陪我好好吃饭!”
张跃川这时也说道,“卿安,祖母都这样说了,我们就陪陪她吧。顺便,我们也多说说话。”
相较于之前,张跃川对她语气好了不少,但程卿安恶寒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怎么,老夫人这是看到孩子没用,就拿张跃川来要挟她了......
程卿安看了二人一眼,淡笑道:“老夫人都这样说了,孙媳自然不会推辞。
只是......与世子多说说话,就算了吧。
世子也知道我的脾气,最是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这一句话,简直是把两人都给骂了......老夫人和张跃川脸色齐刷刷难看下来。
这时,张清月身边伺候的嬷嬷,突然过来求见。
“说吧,什么事,这里没有外人。”
老夫人瞥了程卿安一眼,仿佛是在说看我对你的信任。
程卿安无语:“......”
那嬷嬷看了一眼屋内三人,战战兢兢从怀里拿出张纸,白着脸色道:
“老夫人,这是我给二小姐整理床褥时,捡到的.....
奴婢小时候学过几个字,只认得个大概,生怕引起了误会,这才把想交给您看看。”
老夫人见她说的如此煞有其事,疑惑地将那纸条接了过来。
可惜她不识字,便顺手递给了一旁:“卿安,你看看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程卿安接了过来,只一眼便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果然如她所料,张清月与那已经被革除了功名的纪文,私下偷偷有联系。
程卿安看完,便将信纸对折了起来。
“这里面是个男人写给小姑的信,诉说地是他的思念之情,还承诺以后会让小姑风光大嫁给他。
看样子,两人已经私定终身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老夫人不可控制地惊叫起来。
张跃川也脸色难看,直接呵斥道:“程卿安!你安的什么心啊,竟然如此败坏月儿的名声!”
程卿安脸色一冷,直接把那信纸甩到他脸上。
“哼,说我败坏她名声,你自己没眼睛看吗!别怪我没有告诉你,这字迹看着像那纪文的......”
张跃川脸上惊骇,连忙将信纸捡起。
他一目十行看完后,立马让人去族学拿了纪夫子,留下的字迹,比对后发现果然如此。
张跃川顿时脸色铁青,朝着老夫人点了点头。
得到确切答案,老夫人眼前一阵眩晕,直接摔到了地上。
张跃川连忙将人扶起,见到妹妹将老夫人气成这样,他立即大怒叫嚣道:
“祖母,您消消气,我这就去把张清月腿打断,竟然做出如此不要脸的行径,我张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说完,张跃川气势汹汹就要往外冲,程卿安实在看不下去了,无语道:
“你这样冲过去,不是闹得全府都知道了!要是个误会,不是败坏了女儿家名声?!”
程卿安清冷地声音,瞬间让张跃川清醒了过来。
他连忙看向程卿安,满脸都是感动。
太好了,程卿安心里果然还是有他,有张家的......
张跃川对她讨好一笑:“是,你说的对,我这就差人去将她叫来,就是是祖母找她过来喝茶。”
程卿安将头扭到一边去,只觉得跟张跃川多说一句话,都让人恶心!
张跃川见她这样也不恼,反而笑出了声。
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呢,程卿安竟然这样有趣......
......
张清月来时,刚刚及笄的少女,却穿得很素净,连个耳环都没戴。
她脸上挂着笑意,才刚进门就见迎面扔来盏茶杯,她惊叫一声,下意识躲开。
茶杯摔到地上,“嘭!”地四分五裂。
张清月被砸得一脸懵,她这才注意到,屋内气氛严厉异常。
老夫人躺在榻上,激动地喘着粗气,她的兄长则狠戾地瞪着她,而嫂嫂看着自己时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清月,你到底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从实招来!”张跃川指着她就黑脸大骂。
听到这话,张清月下意识肩膀缩了缩。
在低头的瞬间,她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一张她熟悉的信纸......
张清月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浑身发软,惨白着脸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