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安一回来便把紫鹃招了过来,在她耳语了几句后,紫鹃便带着张耀祖出门了。
“祖儿少爷,您在这里玩吧,我先去厨房看看,有事您叫我。”紫鹃笑着说道。
张耀祖乖巧地点了点头,可他一人在花园里玩了许久,都没有见到紫鹃回来,便跑去了苏叶儿的院子。
“娘亲......”
苏叶儿被打了一顿,又来回跑了几趟,身子亏虚得厉害,正趴在床上休养。听到儿子的声音,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待睁开眼看到来人,她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祖儿!真的是你吗?我没有看错吧。”
张耀祖猫着身子走到她身边,“娘亲,你生病了吗,为什么脸色这样白?”
听到这话,苏叶儿倏地反应过来,连忙将他推开:“祖儿,你快走,不要来我这里!”
她已经被张跃川厌弃了,绝对不能连累了祖儿.....
张耀祖不明所以,立马撇起了嘴巴:“娘亲,我好想你,不要赶我走......”
见他不愿意走,苏叶儿心里大急,正要劝他,就见张跃川已经气势汹汹踹开了门。
“贱妇!”苏叶儿被一巴掌直接扇翻到了地上。
张跃川醒来后,连衣袍都来不及穿好,就直接冲到了这里。将人扇倒后,他又一把将苏叶儿从地上拎起,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苏叶儿,你竟然敢对我下绝子药!我杀了你这恶毒的女人。”
“你放开我......”苏叶儿被他掐的满脸憋红,难受得开始翻了白眼。
张耀祖被这场面吓得大哭,本能的去拉张跃川的衣服。
“哇,爹爹你是坏人,呜呜呜......你放开娘亲!”
张跃川被他在大腿上咬了一口,吃痛之下放开了手里的苏叶儿。苏叶儿终于得以呼吸新鲜空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祖儿,你竟然敢咬我,莫非你也跟你娘亲一样,是个好赖不分的白眼狼!”
张跃川气得红了眼睛,就要去教训张耀祖,被苏叶儿一把抱住了大腿。
“相公,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迁怒祖儿,他可是你唯一的孩子啊!”
听到这话,张跃川忽的冷静下来,他紧紧咬住后槽牙,一脚踹开了苏叶儿。
“你个毒妇!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你这样个东西!
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张家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得到了这么多,竟然还不知足!”
苏叶儿疼得直捂肚子,听到这话又哭又笑:
“我得到了很多?我得到了什么!
我只得到了一个贱妾的身份,得到了你三妻四妾!得到了你当初说好让祖儿做嫡子,现在却又要变卦!”
张跃川勃然大怒:“祖儿的事,我自有主张,你只不过是她生母,我才是他亲爹!”
争吵之下,两人竟将曾经的过往和张耀祖身世都说了出来......
“咳咳。”不知是谁咳嗽了一声,两人下意识扭头看去。
只见程卿安带着人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程卿安表情似笑非笑,恍然大悟道:“原来祖儿的生母,就是苏姨娘啊。
你们大费周章的扮成奶娘,又逼着我过继。是想要我替你们把儿子养大,然后再让位给苏叶儿?!”
此话一出,在场的丫鬟小厮们,都一片哗然。
天呐,他们以为苏叶儿一个奶娘,勾搭世子就已经是不知廉耻了,竟然还有更加不要脸的呢......
夫人为安平侯府做了这样多,世子竟然还打着“鸠占鹊巢”的主意。
顿时,众人看着张跃川的眼神都变了。
见程卿安竟然这样,将真相都暴露在了人前,张跃川惊慌不已,连忙过去想要拉她的手。
“卿安,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苏叶儿是在胡说八道!”
程卿安一个侧身便躲开了他的手,冷笑道:“世子刚刚说的话,众人可都听见了,并不是苏姨娘说的呢。”
苏叶儿这时候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哭喊道:
“相公,曾经的海誓山盟,这五年的朝夕相处,难道你忘了吗!
祖儿可是你亲手接生的呀!你不认我就罢了,难道连祖儿都不认了?!”
经此一事,苏叶儿也明白过来,她必须坐实了祖儿生母这个身份,张家才不会动她!
苏叶儿轻轻掐了一下儿子的后背,张耀祖也立马哭喊了起来:
“爹爹,苏姨娘是我亲娘,我要跟娘亲在一起!”
这下,张跃川再也没了辩解的余地,呆在原地苍白着脸色:
“卿安,你是侯府的主母,我不会让人越过你去的......”
程卿安冷哼道:“当不起世子这声主母,今后张耀祖的事,我再不会再管!”
说完,程卿安冷脸甩袖离去。
紫鹃见到这幕也是懵的,见主子走了,连忙也跟了上去。
“夫人,世子将外室子充作庶子就算了,竟然连外室都改头换面带回了府上。
张家如此宠妻灭妾,您何不回程家,请大夫人帮您主持公道?”
程卿安脸色淡淡:“所谓的宠妻灭妾,说破了天,也只是家事,婶娘不会如何的。”
呵,程家若真靠得住,她前世就不会死得那样惨了.....
紫鹃还想再劝,见程卿安如此脸色也只能作罢。
......
回到世安院,程卿安便将张耀祖的身世宣扬了出去,并下令将他所有东西都收了回来。
这下,即便程卿安做的再过分,老夫人都不敢说她没有主母风度了。
而张跃川则四处找大夫医治,再不愿意来多看两人一眼。
下人们更是见风使舵,跟着落井下石......
张耀祖刚开始还很开心,终于能跟亲母团聚了,很快就体会到了差距。
“娘亲,我想出去玩......”张耀祖趴在苏叶儿怀里,哭得很是委屈。
可他只要在窗户旁边露头,就会被人扔石头,或是对他冷嘲热讽的奚落,明明之前那些人还对他恭敬有加的......
苏叶儿见他如此,也是心疼得满脸泪花:
“祖儿,你不能出去,夫人知道了你的身世,定为了保住地位害了你的?”
闻言,张耀祖低头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蚂蚁,没有再说话。
母亲从来没有害过他,还会温柔的教他练字,可娘亲总说母亲会害他.....还让他千万不要与母亲亲近。
那日,她说自己按嫡子身份领用度后,所有人便把他捧在了手掌上。
母亲一句话,竟然比父亲和娘亲加起来都管用......
这些日子就是他跟爹娘回京城后,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那日,他要不是偷偷跑来这里,是不是.....是不是现在还是母亲的嫡子,而不是和奶亲一起关在这黑漆漆的屋子。
想到这,张耀祖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和挣扎。
苏叶儿捧起了儿子的脑袋,让他看向自己,笑着说道:
“祖儿,别难过,这只是暂时的!
娘亲会让你回到之前的日子......不,是比之前更好的日子!”
“.....嗯。”张耀祖沉闷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