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散会步,然后再来找小虎打球,对阿东来说,真是在惬意不过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爱好,有人喜欢钓鱼,有人打游戏,有人喜欢喝酒……
而阿东的爱好就是打桌球,70年代中期,他父母在他老家,开了个小卖部,外面就摆着一张球桌,年少的阿东,就形成每天打上几局的习惯。
一直到现在,阿东人已中年,还是对桌球情有独钟。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这个无关痛痒的爱好,会断送了他的黑道生涯。
刚走到桌球厅门口,阿东就朝坐沙发上的小虎喊道:
“小老弟,整两局呗!”
终于等来阿东了,小虎挑了一根球杆:“来嘛。”
阿东嘿嘿一笑:“还是老规矩嗷,一杆一百。”
打了这么多年桌球,这场可以说是,小虎打得最紧张的一场了,因为他今晚的心思,全放在阿东身上。
分心让小虎的手感全无,简单球都能打丢,接连输了两局给阿东。
“呵呵,你在钓鱼是吧,那我可不客气的!”阿东刚开始以为小虎在放水。
渐渐的,他发现今晚的小虎,跟以往不同,神形紧绷,好像遇到什么烦麻。
阿东豪爽笑道:
“小老弟,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有人找你,你就提哥的名字,好使!”
“没事,你打你的。”小虎勉强笑了一下。
白天狄欢给的五百块,眼看就要输完,还没等到机会,小虎更加焦虑。
阿东的高大马仔,两手抱胸站在一边,像门神一样,小虎又不敢提前出手。
无巧不成书,又好像冥冥之中有注定。
晚饭时,阿东和他的马仔们吃了些凉菜,这马仔肠胃又不太好。
渐渐的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肚子里隐隐作痛,里面好似翻江倒海一般。
刚开始还能忍一会,慢慢的他脸上的五官,憋得扭曲,有种要倾泄而下的感觉。
他赶紧夹着括约肌,迈着怪异的步伐,尽快的往里面的洗手间走去。
“真是懒人屎尿多!”
阿东骂了一句,又俯身下去,瞄着最后一颗黑8。
这颗球是个大角度,而且还是长台,所以阿东打得很慬惧。
小虎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手伸向了裤袋。
“我不抽!”
阿东以为小虎掏烟呢,拒绝他后,又继续运杆,准备打那8号球。
他哪知道,小虎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不是烟,而是一把削甘蔗的刀!
刀身短薄,而又很锋利。
宁愿惹阿东这个外地人,小虎也不敢得罪肥龙,何况狄欢还承诺,一定把阿东打回老家的。
刀光一闪。
小虎一刀就劈在,阿东的胳膊上,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外套,割开了他的肌肤,深可见骨。
剧痛使阿东站起来,惊愣的看着小虎。
小虎跳起来,一刀往他头盖砍下,轻盈的刀身,只割开了头皮,便卡在头骨上,小虎又一脚踹在阿东肚皮上,阿东应声倒地。
小虎转身就往门外冲去,拐个弯,就消失在夜幕下。
“啊,尼玛的!”
阿东挣扎着站起来,疼得他几乎要掉眼泪。
“糟,坏事了!”
听到老大的惨叫声,阿东的马仔,顾不得只拉了一半,提着裤子就从洗手间里,冲了出来。
“东哥,我们先去医院。”
看着血葫芦一样的阿东,他马仔用一根绳子,在阿东伤口上方绑住,血,马上少流了许多,头上的刀没有拔下来,扶着何东往医院走去。
从他马仔娴熟的,处理刀伤手法上看,出来混,可不少流血呢。
这一切,都被站在球厅外,黑暗处的狄欢,瞧得清清楚楚,他也远远的跟在阿东后面。
小虎砍了阿东后,一路跑向好味香粉店,等着拿钱。
粉店老板见小虎气喘吁吁的样子,便问:“你是不是叫小虎?”
小虎点点头,疑惑的看着他。
狄欢是粉店的老顾客,是他委托店老板把钱,交给小虎的。
几分钟前,店老板刚接到狄欢的电话,把小虎的外貌,衣着颜色都告诉了他。
确认小虎身份后,店老板就从桶里,拿出一叠钱交给小虎:
“这里是四千五,狄欢说你做得很好,多给了一千块,他还嘱咐你,先躲起来一两天先。”
“好的,谢谢。”
阿东进入医院后,狄欢又派了一个人,尾随了进去,出来时,他汇报说:“阿东在308号房!”
“喂,东哥被人砍了,现在在人民医院308房,快带人过来!”
阿东的马仔,神形焦急的在那打电话摇人。
尽管打了麻药,还是疼得阿东哇哇叫。
不多时,一辆面包车飞快的驶来,一个急刹车,停靠在医院门口的马路边上。
一二三四…这小小的车厢内,竟跳下来,二十个多彪形大汉,气势冲冲的疾步走进医院。
此时的香兰街,鸡哥和他另一个兄弟,又坐在那小店旁的桌子上,买了几瓶啤酒,一点花生就喝上了。
他兄弟一仰头,一杯酒下去后问:
“鸡哥,你说我们东哥,不会有事吧?”
“能有啥事啊,我们不是去了,几十个兄弟了吗?谁能牛逼得过咱啊?来,喝吧。”
鸡哥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仿佛砍人或者被砍,对于他们这种刀口讨生活的人,都是家常便饭。
他现在心里想着的,却是昨晚那个,跟他邂逅的美丽黄发女孩——陈飞凤。
正想着,她今晚会不会来呢?见不到陈飞凤,鸡哥心里就空荡荡的。
这时,一阵摩托车声传来,就停在他们身后不远,鸡哥俩人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摩托车上下来一个,长腿金黄发的女孩,她一手提着一袋东西,一手把脱下的外套,反手架在身后,笑着向他们走来,来的正是陈飞凤。
鸡哥瞪大眼睛,人几乎都要跳起来。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买了只烤鸡,你们尝尝!”
看着失了魂似的鸡哥,陈飞凤笑了一下,把烤鸡放在桌子上。
“今晚只有你们两个人看场吗?”陈飞凤又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也不知道哪个愣头青,今晚把我们大哥给砍了,所有兄弟都过去了,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家伙揪出来!”
“哦。”陈飞凤听到这只有俩人,很是满意。
她的外套里,裹着一根六十公分的钢管。
陈飞凤,准备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