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殷七七提到的蛊虫。
心声虽没有完整的逻辑，但他总结出关键。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不从根源解决，日后防不胜防。
挣扎中的卢秋华眼里也露出了希冀。
她才从庄子上回来不久，要是月文才那老东西知道她今天又来了楚王府，后果她不敢去想。
可惜没人在意她的心理路程。
殷子玉态度恭敬，“皇伯，可否容子玉与母亲先说两句话？”
皇帝挑眉，这孩子好久都没唤自己伯伯了，今天是转性了？
他抬手示意侍卫先等一会，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月婉清，颔首道：“嗯，你们娘俩商量吧。”
殷子玉得到允许，走到月婉清身旁，“母亲，借一步说话。”
月婉清起身同他来到角落，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你是看出有别的不妥吗？”
她这会一时没想起蛊虫那回事，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殷子玉用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认真问道：“母亲，您相信妹妹的能力吗？”
月婉清抿唇，自己的孩子，她自然是相信的。
加上这几天发生在孩子身上的离奇事件，让她不得不信。
对了，想起来了，是蛊虫。
她一直在回忆这些年收到姨母的那些东西，倒是把蛊虫给忽略了。
“儿子知道您的顾虑，但我相信妹妹，她不会无的放矢。”殷子玉以为她是在质疑殷七七提到的事。
“况且......秋猎只有两个多月了，据说南疆国君已经进入赤阳境地。”
“您若是不信妹妹，我们可以等秋猎，只是那样就会苦了母亲。”
根据殷七七断续的心声，他知道那蛊虫不会要人命，只会扰乱心神。
且只针对特定的人！
幽月国和南疆那边递了国书，他们的国君要来参加赤阳一年一度的狩猎宴。
蛊虫来自南疆，南疆国君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到时候让他们给月婉清解除。
殷子玉其实想直接鲨了那个带蛊虫的孩子。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且不说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他也没把握人没了，蛊虫会不会一同消失。
不管是什么样的选择，都会对他的母亲造成伤害。
直到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相信妹妹。
他才决定遵从内心，让母亲将蛊虫引出来。
月婉清想了想问道：“若是娘变得不像娘了，你们会失望吗？”
闺女好像说那个虫子会让她失去理智，变得喜怒无常。
殷子玉侧眸看了几个弟弟一眼，他们眼中都带着担忧。
“母亲言重了，无论何时，您都是我们敬重的母亲。”
月婉清咬了咬牙，点头道：“好，但你要记住，如果娘有个什么万一，你们定要相亲相爱，你是老大，一定要看好弟弟妹妹们，知道吗？”
殷子玉：“......”
您大可不必这么郑重其事的，像在交代那什么事一样......
“什么万一？”殷怀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后，脸色很不好看。
殷子玉将殷七七说的蛊虫复述了一遍后又道：“妹妹的意思是蛊虫只有一只，也只有母亲可以引出来。”
月婉清和殷怀楚对视：老大为什么就能说出女儿心声中提到的事？
这么想，殷怀楚也这么问了，“你为什么能完整的说出小七心中所想？”
嗯？
不对。
他好像也能说了。
月婉清思索这几日来的种种，不确定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殷怀楚好像悟了，“本王应该能确定你这个猜想是......对的。”
他将早朝过后，和皇帝讨论能听到心声的事说了一遍。
那会无比顺畅丝滑，没有一点阻碍，足以说明月婉清的猜测。
“如此甚好，我们也不用担心在她面前露馅。”
“子玉，本王观你们都能听见，你平时约束好他们，莫要传出去，这是对你们妹妹的保护，知道吗？”
“儿子知道。”
殷子玉应下后又将话题转回蛊虫，“那我们现在是将人扣下，还是将蛊虫引出来？”
“引出来吧。”
“引出来。”
月婉清和殷怀楚同时出声。
三人意见统一后回到原位。
皇帝也没有等得不耐烦，见他们过来，问道：“商量好了么，是私下处理还是按正常流程来？”
私下处理事不太可能，毕竟这其中牵扯朝堂。
月婉清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个儿子，然后又看向王慧雅......怀中的孩子。
“按照赤阳律法依法处理吧，在此之前，我想看一下那个孩子。”
“我们这般吵闹，她都没醒，跟小七一样乖巧，倒是有些缘分。”
殷七七刚被吉祥抱出来就听到她娘亲说的话，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有奶便是娘，刚才只顾着吃，把亲娘的事给抛一边去了。
吃饱了才想起来。
【还好今天控制了食量，没耽误多长时间，不然我都要恨洗寄几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婴儿体质同化，她现在思考问题有些迟钝。
连内心想法都有些‘儿化’（心声口齿不清。）
之前就已经失态过几次的众人尽可能的控制着表面情绪。
月婉清来到王慧雅身旁，看到她怀里双眼紧闭的孩子，微微蹙眉。
不过也就片刻时间，眉头又舒展开来。
脸颊红扑扑的，小胸口微微起伏。
证明孩子还活着，只是睡着了。
“王妃要抱抱她吗？”王慧雅说出所有经过后就知道他们江家应该是保不住了。
毕竟皇帝亲自出面，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这孩子以后恐怕是真的要孤苦无依了。
她也是做母亲的人，还有一点良知在身上。
有点良知，但不多。
因为她还在想着月婉清可能抱上孩子就心软了，再改变主意将孩子留下。
她罪不致死，或许以后能靠着这个孩子......
月婉清接下来的话和动作打破了她的幻想。
“不了，本王妃就是看她一直没醒来，以为出了什么事。”
说着伸手去抚摸着孩子的脸蛋，又道：“是本王妃多虑了，这就是普通的睡着了而已。”
“啊啊啊......”娘亲抱抱。
“王妃，小公主她......”鬼使神差跟过来吉祥也说不出是什么情况。
就是感觉怀里的小主子在引导她朝这边来的。
月婉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转身看向吉祥。
吉祥以为王妃要问她怎么过来了，解释道：“奴婢见小公主一直朝着您挥手，就将她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