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你怎么样？”
白鹭身体虚弱的躺在床上，斜眼看着江澈流下泪水。
这是江澈想象的样子，当他火急火燎跑进病房时，眼前的画面直接让他惊掉下巴。
白鹭在十根手指上插满妙脆角然后一口气放进嘴巴里，一边咀嚼一边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下一秒，她回头看见江澈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停止，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下脑袋不敢看他。
江澈走到病床旁伸出手放在白鹭的额头上然后又放在自己的额头，发现温度不高才松了口气。
“刚刚已经打完两个吊瓶了。”叶美丽指着旁边悬挂在架子上的四个吊瓶对江澈冷声指责：“你人去哪了，知道不知道白鹭发高烧晕倒在门口有多危险。”
江澈听后斜眼看着白鹭，白鹭立马撇着嘴委屈巴巴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
江澈见她乖乖道歉只能无奈叹气：“没事就行。”
“我可不可以不吃药啊。”白鹭轻轻扯动江澈的衣服小声说道。
“为什么？”
“药没有零食好吃。”
江澈瞥了一眼白鹭床上一口袋的零食忍不住拿手拍了下她的脑袋，生气的说道：“你也知道药没有零食好吃。”
“你来了我就先走了，儿子还在校门口等我。”叶美丽转身离开。
江澈转头看着白鹭狂炫零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合着零食才是这个吃货的良药。
“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
“你吃吗？”白鹭把一块薯片递给江澈问道。
“就一块？”江澈笑着说道：“你以前不是再贪吃都会给我留很多的吗。”
“我....”
白鹭看着自己手中的薯片咽了咽口水心里纠结了一下，还是把剩下的所有零食都递给江澈。
“都给你。”
“我不吃，你吃吧。”江澈看见这吃货舍不得放手的样子又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脑袋。
“你为什么要打我。”白鹭双手捂着头委屈巴巴的看向江澈。
“你今天是打算去哪？”江澈问道。
“下雨了，你出门没带伞。”
“我是不是给你说了，下雨就别来接我。”
“我错了。”白鹭嘴里含着没有嚼完的薯条，嘟着嘴委屈。
“既然这样我就没收你的一包零食。”江澈从口袋里拿走一包爆米花，还故意在白鹭眼前晃了晃。
白鹭眼睛死死盯着江澈手中的爆米花，想抢走又不敢。
“你就是想吃，哼。”白鹭意识到江澈在故意欺负自己，轻哼一声，气鼓鼓的说道。
江澈白了一眼白鹭，当着她的面打开包装袋一颗一颗送进嘴里然后得意的笑了笑。
“其实林晚晚也在这里，美丽姐姐去看望过她。”
江澈低头看着手机里自己上车后给林晚晚发的消息沉默了很久。
没有人知道那枚硬币最终朝向的哪一面，只知道江澈遵循了心中的选择。
“你要去看看她吗？”白鹭看见江澈脸上不开心的表情，扯动他的衣服小声问道。
“我...去看看，你别乱跑。”江澈对白鹭笑了笑，然后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转身离开。
.......
林晚晚蜷缩在床上，江澈的消息她在心里读了一遍又一遍。
江澈说让自己等他时，林晚晚心里很高兴，好像自己期盼好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
可当林晚晚在医院里碰见同样发烧的白鹭时，心里的那份答案好像变质了。
变得不属于自己，而是眼前的白鹭。
从第一次看见江澈对待白鹭的态度，她就知道自己和对方在江澈心中的区别。
距离上一次看见江澈对自己温柔的眼神已经过了两年。
江澈站在病房门口通过门上的圆窗看见林晚晚蜷缩在床上哭泣，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悄悄出现在她身边默默陪着她，而是躲在门口沉默 。
许久之后江澈才轻轻推开门走进病房，他看着林晚晚抬起头时那双已经哭红的眼睛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白鹭好一点了吗？”林晚晚看见江澈想说什么，于是立马打断。
江澈点点头微微张开嘴巴想问她怎么样。
“我很好，我没事。”林晚晚看穿了江澈的心思，脸上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对他笑道。
“那就好。”
江澈站在旁边和林晚晚的目光交汇，他咬动嘴唇，心里似乎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林晚晚问道。
“对不起。”
林晚晚眼眸轻轻颤动，她看见江澈脸上自责的表情笑着安慰道：“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不用道歉。”
“我只想知道你今天有喜欢我吗？”
“我.....”江澈沉默了。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起身紧紧抱住江澈，过了好久才抬起微微泛红的眼圈，声音颤抖的问道：“你喜欢我吗？”
林晚晚身体的清香和充斥着爱意的拥抱并没有掀起江澈心中的波澜。
从她拥抱上来的那一刻，困扰在江澈心里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也是在此刻他才明白，心里那份独属于林晚晚的悸动早已留在了两年前。
而他的沉默就是对林晚晚最好的回答。
林晚晚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看着江澈，想哭又害怕他的温柔，想笑又怕压制不住心中痛苦的情绪。
她只能像一个即将被丢弃的孩子一样强忍着泪水，露出牵强的笑容，死死抓住江澈，将心中的委屈全部诉说出来。
“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和你做，衣柜里新买的衣服我还没有穿给你看，公司楼下新开一家烧烤店我还没有和你一起去吃，新上映的电影我还等着周末和你一起去看，我.....甚至还没有为你做过几顿饭。”
“江澈我真的很害怕你离开，明明....明明你就在我的身边，很近，很近，只要我伸出手就能轻易握住，可当我向你伸出手时又觉得你离我好远，好远。”
“我有时候真的很怕，怕你抽烟的时候想的是别人，不是我。”
“江澈你回答我好不好，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江澈看着林晚晚哭泣的脸，紧咬唇角，用肉体上的疼痛压制住心中沉痛的情绪。
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软弱一次又一次伤害林晚晚的心，直到确认自己冷静后才缓缓挤出温柔的笑容。
“这段时间我心里一直很纠结我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
也思考过你在我心中独留的那一份位置是喜欢还是对过往的留恋。”
“后来我才明白，我只是在自私的贪恋着曾经的美好，逃避现在。”
“......对不起。”
听到江澈的话，林晚晚松开抓住衣服的手，颤颤巍巍的向后退几步，直到摔倒在病床上。
她看着江澈眼神里对自己闪过的温柔，心里悲痛的情绪终于爆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还要在最后一刻把这份陌生的温柔施舍给我。”
“对不起。”
江澈哽咽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对林晚晚的亏欠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能轻易弥补的。
可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江澈即将离开的背影在林晚晚的眼中模糊不清，她想伸手抓住江澈的衣服，恳求着说道：“江澈，可以最后让我体验一次拥有你的时间吗？”
江澈转身还没等他反应，林晚晚便再次拥抱上来。
林晚晚抬起头，眼含泪水的看着他，哽咽道：“你说，短暂的拥有是奖励还是惩罚。”
......
几天后，江澈看着旁边空旷的工位和今早林晚晚发来的消息，心里闪过一丝的落寞感。
他打开林晚晚的语音，语音里平淡的声音却让江澈感觉到悲伤。
“江澈我走了.....我们这一别或许要很久才会再见，我离开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不要想我...一定不要，再见。”
这一瞬间江澈突然明白了在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中只有一方彻彻底底的消失才能放下所有。
他背上背包离开公司前最后看了一眼旁边空旷的工位，苦涩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林晚晚，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