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个我做不了主，就是你想把棉籽全买走也得询问坊主。”陈管事还是拎得清的。
“行，那我和坊主谈谈。”陆文泽惋惜，看来想低价长期拿货难喽。
坊主是个中年妇人，肚子很大，衣服很奢华，一看就是不差钱。
“你就是陆文泽，我听说过你。棉籽我们也能省下不少柴钱，想要的话一百斤五文钱。”坊主眼睛一眨不眨观察陆文泽。
“五文，好贵。我们这些苦哈哈恐怕用不起，还是去远处割草做饭取暖吧。”陆文泽低着头，他不敢小瞧这里的商人。
“那就四文，少了不卖！”
“三文吧，我替大伙问的，真的不能花太多钱。”
“四文，爱要不要。”
陆文泽沉默，对方看来是吃准他了。他也怕转身离开对方不买账，若是爽快答应，对方恐怕会寻根探底。
“坊主，反正都是用来烧的，就三文卖了吧。”陈管事帮忙说情。
陆文泽内心感激，陈管事真是大好人。他正要答应，陈姐就给了台阶。
“行，看在陈管事的面子上，这次就三文，下次什么价我看情况。”坊主眼睛里透着精明，作坊一天出棉籽上百斤，便宜卖点也不是不行。
商议妥当后，陆文泽雇车来拉，坊主笑的意味深长，确定对方绝不是用来烧的。
一群难民，怎么可能舍得雇车，傍晚一人扛一袋也弄走了。
“陈管事，你派人偷偷跟上，看运去了哪里。”坊主吩咐。
陈管事点头，陆文泽太反常了，同时心中也有点气，坦白一点做生意，或许能长久。
第一批货送到院子，萧红英欣喜的无以言语，有了第一桶金，她有太多想法挣钱了。
“锦城纺织作坊有六个，我干活那家坊主是个人精，先不要榨油，带我去买棉籽。如果能签下长期合同，咱们就在这里多逗留一段时间。”陆文泽感觉有人跟踪，立马做出决断。
“行，薅完这里羊毛，咱们去别的城。”萧红英赞同，陆文泽摇头。
一连三天时间，从其他五个作坊各买了一千多斤棉籽，但没有任何一家肯签长期合同的。
宅院周围也时常有人徘徊，陆文泽眉头紧蹙，越发觉得得尽快出手走人。
“去屋子里翻炒，一次性做好去榨油。”陆文泽心中不安。
“我觉得就在院子里炒比较好，遮遮掩掩反而危险。反正就是一次性买卖，以后不和他们争就行了。”萧红英也意识到了麻烦，他们根基浅薄，地头蛇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好，最近几天辛苦一下，不行就雇人，要抓紧。”陆文泽难得和萧红英统一意见。
两个月时间，两人工钱存了三百二十六文，雇人也只能找难民，不然人工费受不了。
门外的人不明所以，有时候都是好几个人一起趴墙头上往内看。
整整五天时间，两人找了十个难民老妇帮忙，终于把货炒出来了。
反正被人看到了，两人便雇佣马车去磨坊研磨。
“老板，又要麻烦你了，帮我榨油。”萧红英拍了拍两车货，意气风发。这次只带了一千斤，过会还得去磨坊，再拉九千多斤。
“好嘞，这次价格我得涨一点，一百斤收你们五十文。我听说有位大人买了便宜灯油，城里四处打听也找不到卖家，我一猜就是你们。”老板笑呵呵要帮忙搬货。
“老板，你不地道啊，怎么说涨价就涨价。”萧红英不满。
“怎么，两位大老板挣大钱，还不舍得三瓜俩枣。”老板脸色黑了下来。
“哪里的话，老板尽快给我们榨出来吧，以后我们还来找你，不过能不能便宜个一文两文？”陆文泽笑了笑。
“还是这位小男子会说话，您开口，我肯定会让一些的，四十九文吧。”老板又笑了起来。
时间紧迫，第一天萧红英就取油去卖了，到最后都不用吆喝宣传，不少人都聚在榨油坊门口，等着买油。
“你小子真行，坊主大腿都拍断了。小兄弟要是还想买棉籽，坊主答应百斤五百文，但要签两年的合同。”陈管事见陆文泽收完钱才过来说话。
“呃，太贵了，我得考虑考虑。”
“真黑，本来一文不值，直接提高这么多。”萧红英嘟囔。
再黑也没你俩黑，几乎是在捡银子。陈管事心中腹诽，两人有点贪得无厌了。
一百斤出油十五斤左右，卖油可以得一千零五十文。去掉五百文成本，杂七杂八的费用，百斤毛利也得有四百文左右。
“陈姐，真的太高了，五百文要是还能赚大钱，坊主自己就干了。”陆文泽笑了笑。
陈管事一愣，这是她没想过的。蚊子大腿也是肉，坊主为什么不干呢。
“多谢陈姐来传话，这事我得盘算盘算，确定有赚头才能答应。”
吃住都在榨油坊，陆文泽和萧红英守了十天才把货卖完。
榨油坊老板眼睛都红了，她没想到这么多，得挣多少银子。一百斤四十九文还是太少了，她想慢慢涨价的。
两人喜滋滋回家了，这次真的是捡漏了，一次就挣了近一百两银子。
“棉籽饼你拉回来干嘛，也能卖钱吗？”一院子的东西，萧红英看着就两眼泛光。
“堆肥，卖掉，只不过咱们等不及了，只能让给其他人来做。”
两人到家没多久，果然有人找上了门。
“你们好，我是王员外家的，不知道这棉籽饼可还有什么用途？”一个妇人穿的英姿飒爽，语气恭敬。
“可以当肥料，但必须要先堆肥。”陆文泽解释。
“呃，这个用途啊，打扰了。”妇人眼中有失望，这生意家主不会感兴趣的。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波人，棉籽饼用途也被一些人熟知。
“哎呀呀，让我好找，大妹子，我买你的货。”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看到陆文泽就要抱。
陆文泽连忙躲开，这球一样的玩意真吓人。
“老板，我是男子，授受不亲。”陆文泽脸红，这特么没完没了了，怎么老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你长得太像女子了。也不擦粉，戴首饰，衣服也是女款，我以为是女子。”胖老板尴尬。
生意还是要做的，陆文泽要价也不高，五两银子就卖了。
肥料在古代还是很珍贵的，粪便都不舍得浪费。
“这东西一定不能直接上地，能烧死庄稼，也不能喂牲口，有毒的。”陆文泽千叮咛万嘱咐，他不想害人。
“好嘞，你是实在人，五两银子而已，就是骗我也没多少损失。”老板笑呵呵的。
“我可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堆肥确实可行，明年你能看到效果。”
清空了院子，租期也快到了。陆文泽又开始谋划起来，一百两并不多，不好好利用早晚得坐吃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