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宁不由得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小鬼头这么贯彻珍惜粮食的理念吗？每一粒米都不浪费？

程寻笑道：“早餐便当不是祝姐姐准备的吗，年哥自然舍不得浪费，但是天气热，早饭在保温盒里放了一上午已经坏了，吃了自然拉肚子。”

祝宁闻言呆呆地看着聂慈年，后者可能觉得不好意思，没有直视她。

还出言安慰她，“其实我是不想吃食堂的饭，所以才吃的便当，吃了两口发现味道不对就没吃……诶！你别哭！”

察觉到祝宁身体颤抖，聂慈年立马抬头看她，见她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他瞬间就慌了。

“纸！卫生纸！”

“年哥，接着！”

秦屿将手边的抽纸扔过去，聂慈年一把接住，快速抽出几张给祝宁擦脸。

祝宁感觉被小鬼头感动得心都软成了一汪水，鼻尖酸得不行，只想哭。

小鬼头怎么那么单纯，那么美好，一份便当，因为是她叫拿的，所以吃不完也不舍得扔，中午接着吃。

之前在箭馆，十来万的小费随随便便就花出去了，却会珍重她随手吩咐人准备的一份早餐便当。

祝宁被少年的真诚感动到失语，哭个不停，嘴里重复喊着聂慈年的名字。

“年年……呜呜呜……年年宝贝……”

眼看着祝宁的眼泪就跟擦不完一样，越擦越多，甚至连说话都有些喘不上气，聂慈年无计可施，干脆叫身边几个少年一起上阵哄人。

程寻给聂慈年抽纸，“祝姐姐别哭了，虽然您哭起来很美，但笑着更美！”

聂慈年：“对，我又没事儿，吊完水就好了，连休养都不需要。”

秦屿接过聂慈年用过的纸，将它们扔进垃圾桶，“对呀，您的年年宝贝身体嘎嘎好，您完全不用担心，一会儿打完水，叫他给您来俩后空翻！”

萧飞宇见祝宁额角有汗珠，拿着消毒手册给她扇风，“您不相信的话，还能给你来个空中转体360度！”

秦屿：“钻个火圈儿也行。”

“噗呲——”

听到几人插科打诨的话，祝宁终于破涕为笑，“干嘛，年年是马戏团出来的呀？”

萧飞宇没听清，只顾着点头附和，“对啊对啊……”

“对你个头！”聂慈年把手里的抽纸扔到萧飞宇脸上。

萧飞宇伸手接住，厚着脸皮笑道，“您看年哥多有劲儿，说明现在就已经好了。”

聂慈年见祝宁终于不哭了，跟着点了下头，“嗯，我已经没事了，您别哭了。”

祝宁也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好，我不哭了。”

“这次是我不好，我叫佣人装的太多了，下次我一定注意，对不起年年。”

她第一次参与小鬼头的生活，有些太操之过急，想给他的东西太多，没有把握好度，反倒弄巧成拙。

“没，不关您事儿，是我自己的原因。”

聂慈年不觉得是祝宁的问题，没接受她的道歉，“我马上就是成年人了，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可以承担责任，我很清楚这并不是您的错。”

“如果给太多关心也是错误的话，那这很没有道理不是吗？”

聂慈年并不是宽慰祝宁，他拎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他喜欢这份厚实的母爱。

这十六年来，除了祝宁留下来的那些影像片，他从没感受过这样的情感。

萧飞宇的妈妈茵姨对他也很好，可是她从来不会打他骂他，不会向对萧飞宇那样疾声厉色，也不会关心到他日常生活中的小事。

更不会像眼前这个人一样摸摸他的头，不会一听说他有事就立刻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不会每次见到他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充满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