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皇宫的方向,目光复杂:「从我有记忆开始,只见母后出过两次宫,一次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一次是在不久之前。
母后其实很喜欢宫外的风景,父皇也对她极好,不会阻拦她出宫,可是她不能出,因为她是皇后。她出宫,就要兴师动众,仪仗、随从、侍卫、宫婢,她哪怕看个风景,也有无数双眼睛要盯着她。
那样一点都不快乐,得到的远不如失去的。先生,你说对吗?」
萧玄隐笑了笑:「殿下不必询问某的意见,自己心中有数就好。作为谋士,无需左右殿下的想法,只需要出谋划策达成殿下所愿。」
虞姝忍不住道:「先生真乃知己也。」
「说回正题。」萧玄隐正了正神色,「殿下既想搅乱天下这一池水,只那些是不够的,按照殿下的计划,被牵扯进去的会有风胤、乌圪、夙鸣,还缺一个南晏。而且,最终达成的效果,也不能让己方伤筋动骨。
既要动,就要动狠一点,狠狠拆一块骨头下来!让他们彻底翻脸,关系没有转圜的余地。否则,宁愿按兵不动。」
虞姝认同点头:「先生说的是,是我轻率了,请先生指点。」
「风胤边军已中毒将近两日,殿下打算何时去送解药方子?定价几何?」
「再等一日,第三日再去送,定价一万两。」
「太少了。」萧玄隐不赞同的摇头。
「确实少了点,因为大头在七寒草,只要买下方子,风胤就必须从我手中购买七寒草,我准备用七寒草,从风胤国库掏一百万两出来!」虞姝解释道。
萧玄隐摇了摇头:「一万出方,百万出药,这个导致的最终结果,很可能是被风胤国放弃。因为前期投入不够多,就像赌徒,越是输得倾家荡产,越是难以自拔,因为前期投入太多,一旦撤出损失巨大。而若是前期投入的少,撤出就很容易。」
虞姝愣了一下,心头一凛,是这个道理。
她抿了抿唇:「那先生的意思是?」
「殿下现在就可以着人就进献药方,要赏金一万,他们会稍作斟酌,试图压价。一个时辰后,改为十万,又一个时辰后,要百万。」
萧玄隐淡淡一笑,「第三次,即便是百万两,他们也必然会咬牙认下。因为他们赌不起下一个时辰的千万两。同理,药方付出百万两,七寒草哪怕出价再高也得吃下。否则损失的便不止是几万边军的性命,还有药方子的百万两。」
虞姝眼睛一亮,忍不住感叹:「先生好绝!」
萧玄隐却淡淡一笑,这才哪到哪?
「殿下想不想看到风胤国付出两百万甚至更多,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另外,还能把南晏国牵扯进来,结成死仇?」
他卖了个关子。
虞姝当然想知道,非常想知道:「先生莫要吊我胃口,快讲与我听!」
萧玄隐却唇角微勾:「未免隔墙有耳,还请殿下附耳过来。」
虞姝毫不犹豫,手撑著桌子,附身过去。
萧玄隐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了起来。
喷吐的热气让虞姝很是不自在,耳朵忍不住颤动,但在听到他说的第一个字开始,她就顾不上这些,渐渐听入了神。
待听完全部,她已心服口服。
「生平第一大幸,是有先生做谋士。生平第二大幸,是没与先生为敌。」她抱拳感叹,「先生大才,名不虚传!」
萧玄隐却接住她的手,轻轻推回去:「殿下若要按计划进行,现在就该去下令了。」
「好!」虞姝爽快起身,「待计成那日,我带好酒来与先生共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