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在密集人群里，是推着自行车的，因此他稍稍侧肩，就能看到一双虎目正在瞪着自己。
“道义？”他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拉着秦京茹想要离开。
秦京茹也说：“江晨，人家凭真本事，卖力表演赚点饭钱，你这么说不好吧？快道个歉。”
在她看来，你再有钱，也不能随便嘲讽人家卖艺求生的苦命人吧？
江晨再次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失去耐心。
不管怎么说，
她是秦家屯的人，江晨多少都把她看做是半个自己人，
现在自己人不帮自己人也就算了，反过来还要帮别人说他？这是哪门子道理？
有种让人生起无名怒火的感觉，非要找地方发泄，方才舒服。
“朋友，你道个歉就可以离去了。”壮汉把鼎稳稳放在地上，而身体没有半分摇晃，给人一种力大无穷的感觉。
“太精彩了！好！”
“还是得凭真本事说话！”
“靠嘴皮子，是泡不到妞的！”
观众有为壮汉喝彩，也有揶揄江晨。
“道歉？”江晨把自行车扎好，“原本给你点脸面，是我的道义，你却想要从我身上赚钱，就是你不讲道义了。”
他们这些行走江湖的人，最喜欢讲道义。
可偏偏有许多人是不讲道义的，就比如这个壮汉。
江晨虽然不懂武术，但举起大鼎后，双脚绵软无力，轻飘飘踩在地上，肌肉只是轻微隆起，最起码的发力点他是知道的，更何况，练过虎戏，他一眼就看穿了这是个假鼎。
这种骗人武术，说是杂耍都是夸赞了。
他还不乐意了？要从江晨身上，博得一个精彩的节目，好赚取观众口袋里的钱。
果不其然，就这么一会，周围逛集市的人都聚集了过来。
壮汉心潮澎湃，他抬起头：“洒家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你要离去尽管离去好了，请记住，以后不要乱讲话。”
“嘿！我尼玛。”
江晨来劲了，“我给你点笑脸，你真把我当傻子糊弄？你在大街上玩个假玩意，是真把自己玩当真了是吗？”
“什么？！假的！”
“鼎居然是假的？”
风向开始逆转。
壮汉脸颊肌肉抽动，他肌肉隆起：“休得胡言！我的鼎是如假包换的真鼎！如若不信，你自己搬个试试！”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吃定了看着身形消瘦的江晨，不可能搬动鼎。
因为即便鼎动了手脚，也有一百多斤，不是普通人能够搬动的。
“想和我比划比划？”江晨撸起袖子。
“你搬动鼎，再谈比划的事吧！否则我怕一拳把你打死！”壮汉冷冷道。
“江晨，你别去.....”秦京茹担心事情闹大。
江晨这时候才明白，红颜祸水很多时候，形容的不是美貌引起祸事的美女，毕竟美到那种程度的，古往今来也没多少。说的是蠢到引起祸事的女子，比如秦京茹！
他都怀疑她脑子是不是散养长大的，每句话都能出人意料。
女人，男人，就这两个品种，就足够引起路人强烈好奇心了，因此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不过江晨的确有心想要测试测试自己身体，他甩开秦京茹的手，走上前。
二话不说，在壮汉冷眼旁观下，一只手抓住鼎足，轻而易举举过了头顶。
“嚯！！！”
“天生神力啊！”
“什么神力，压根就是假鼎，退钱！！”
观众们沸腾起来，不管是给过赏钱，还是没给的，都喊着退钱。
壮汉傻眼了。
他没想到足足一百多斤的鼎，会被人如此轻易举起。
耳边嘲弄四起，他面红耳赤，攥紧拳头，想要夺回面子。
“小武，别丢人现眼了。”
一个坐在后面木凳上的白发老者缓缓开口。
如果不是发出声音，是不会有人在意他的。
“小友，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又何必砸我徒弟这碗饭呢。”老者缓缓道。
“栗师傅！”
老者抬手，不让壮汉说话。
江晨说：“是你徒弟先惹我的，而且我只是想试试水平，没想过砸你们饭碗。”
“徒弟犯错，做师傅的也有责任，”栗师傅说：“就由我来替他比试吧。”
“师傅！”小武表情紧张：“不行啊，你的身体。”
“不必说了，小友请。”栗师傅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后，抱拳向观众：“各位父老乡亲，给传统武术一个薄面，这场比试，一定能值回你们的票价！”
围观的人安静下来，不再喊退钱。
江晨兴致高昂，老人能让徒弟退下自己上，还号称传统武术？
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我师傅乃是空洞派掌门，”壮汉小武愤愤不平道：“能亲自出手，你小子偷着乐吧！”
“空洞派掌门？”江晨高看了老人一眼：“能排传统武术第几？”
“传统武术水太深，”栗师傅摇摇头：“栗某排不上名号，敢问小友师出何门何派？”
“我就自己瞎练着玩的，无门无派。”江晨挠了挠头。
“请！”
空出一个场地。
做好准备，二人瞬间交上手。
江晨一个恶虎扑食，抓住栗师傅的双臂，栗师傅一个游龙摆脱，紧接着快速两拳打在江晨背上，“嘭嘭”两声，还未见效，江晨顶着攻击，已经再次出拳。
“啊！！！”观众惊呼。
这一拳惊险无比，躲无可躲，栗师傅只能出拳对撞。
“砰！”一道闷声。
二人同时后退两步。
“是我输了，栗师傅好身手。”江晨含笑抱拳，刚才那两拳，如果下死手，他未必能好受，比试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真正的功夫从来就是两三招结束比武，能打上一分钟的，统称为王八拳。
而且他只是力气大，在技巧上面，输了不止一个层面。
栗师傅双手背后，一只如同沙包般大小，茧子很厚的手掌，剧烈颤抖，他面色凝重：“承让。”
结果没有太多废话。
江晨带着秦京茹离开，根本没把刚才比试放在心上，继续找寻卖狗的摊子。
小武连忙从后面搀扶住栗师傅，“师傅，你怎么了？那小子？.....”
“我们承了他的情啊....”栗师傅深吸一口气：“比试开始，我好像看到一头老虎扑向了我！如果继续缠斗下去，败的人只能是我，小武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武无意识张大了嘴巴。
也就是等于说，是那个年轻人，救了他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