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前被护士带走的消防员回来坐在纪玄身边，身上的伤都被处理过缠上白纱布，有几处还隐隐渗着血。

男人沙哑的嗓音像常年不下雨干涸的土壤，“纪队。”

“怎么回事？”纪玄鼻音浓重问道。

“从警局附近走后，去一个工厂灭火，工厂老板没提前告诉我们里面还有易燃易炸物品，就...就发生...意外了。”说完男人的泪水砸在地上。

纪玄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角落，盯着门上的手术中。

嗡嗡——

沈未寻掏出手机来到楼梯间，“喂，赵姐。”

“小寻你们那怎么样了？”

“老赵没什么事明天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你们什么时候回？”

沈未寻探头偷偷观察纪玄，看他目光有些呆滞，“赵姐，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怎么了？”赵婷的声音有些急促。

“陆天泽出事了，在医院抢救。”

“什么！那……”

沈未寻看手术室内出来人，连忙打断电话里的赵婷：“赵姐，我先挂了，医生出来了。”话落挂断电话，走回手术室门口。

纪玄看见医生出来，一直没起身。

“病人家属在吗？”医生对着两人问道。

消防员起身来到医生面前，“我是他战友。”目光紧锁。

医生蹙眉道：“他的家人没来？”

男人摇摇头，“他不是本地人。”

医生也跟随叹了口气，“尽快通知家属吧！我们尽力了。”

随着医生最后一个字说完，男人的身体已经站不住了，摇摇晃晃，沈未寻立马上前扶住，将他放在一边的凳子上。

坐下后男人用力的垂着头，手臂上的纱布很快被挣开，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医生见状又将他带走。纪玄什么也没说，掏出兜里的烟卷，刚要用打火机点燃顿了下又吹灭，起身离开，一直到医院门口的小花园才停下将烟点燃。

沈未寻站在离他不远处，看着他的背影却不知他在想什么。一支烟很快抽完了，纪玄用湿巾擦了擦手，冲沈未寻招招手，“走吧。”

沈未寻疑惑道：“去哪？”

“回局里。”

沈未寻有些看不懂他，没去询问，听他话驱车离开。

刚到警局门口，沈未寻用后视镜偷偷观察纪玄，这还是第一次没坐副驾驶呢，一路上抽了好几根烟。

纪玄先一步下车，看着远方地平线上的太阳泛着彩光，对是彩光，他从不认为太阳只有一种颜色。

“纪队。”几位年轻的警官看见他对他打着招呼。

听到声音纪玄收回视线点头，快步走进警局，沈未寻一直在看着他，好像刚刚的事没发生过，这还是别人口中的无情小霸王。

赵婷看到沈未寻回来，走到他工位，“怎么了？感觉纪队心情不是很好啊。”

“陆天泽去世了，就在纪队面前。”

“？”

“我和纪队在医院碰到的，爆炸。”

听完沈未寻的话，赵婷只是愣愣的看着桌上的仙人球，“要是能像它一样该多好。”

“什么？”

赵婷没理会他的话，离开。

沈未寻接了杯水倒在它身上，还顺下来一些灰尘，让原本暗绿的表面更加鲜艳，几滴水珠挂在刺上久久不愿落下。沈未寻将它推回原位不再理会，翻出档案将笔录更新。